夏只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拽郑风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郑风满脸无辜:“坐哪都一样,我想和姐姐聊聊,你坐外面吧。”
夏只不由分说,把郑风从座位上拽起来,拉到前面,咬牙切齿:
“你是我兄弟不,我要追求师姐,你要和我抢人?”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能说我不洗澡,我明明每天都有洗的。”
郑风:“我平常也没注意你洗了没洗,只是随口一说,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小气。”
夏只有些委屈:“你不能和我抢人。”
郑风表面上答应:“好好好。”
这下两人一起回了座位,夏只重新坐在了许惑的旁边,郑风坐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郑风突然开始掉眼泪了,他这副皮子细嫩白皙,看着也很有少年感。
夏只惊了:“你咋了?”
许惑同样也看了过来。
郑风一直看着许惑,见她望过来,立刻用眼角瞥了一眼郑风,迅速垂下头来。
“没事,没人欺负我,就是有些难过。”
说着又飞速抬头看了一眼夏只。
夏只:???
要说第一次夏只没看懂,这第二次他醒悟,这不是拐着弯暗示自己欺负他了吗?
他此时很想说一句你没事吧?
装你爹的!
见许惑不说话,夏只向他笑了笑,直接拉起郑风,把他丢到后面的位置。
“突然想起一会我还有同学要来,小风你坐后面吧。”
郑风:……
……
大巴一路摇摇晃晃,终于抵达地点。
夏只准备下车,一边帮着许惑提包。
刚将包扲在手中,整个胳膊不由向下一沉,包里似乎有金器碰撞,发出叮叮的响声。
夏只不由疑惑,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没问。一行人下了车后,准备徒步上山。
夏只准备齐全,从包里翻出三顶草帽,给自家老爹和许惑一人发了一顶,剩下一顶戴在自己头上。
许惑看过来时,他呲牙一笑,特别阳光爽朗,真有种种田文男主的感觉。
郑风过来勾他的肩:“夏只,我的呢?”
他都已经看到夏只包里还有一顶草帽。
夏只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包里往下塞了塞:“没有了。”
郑风:……
要不是我看见你的动作我就信了。
许惑指尖一抹,一抹幽光贴在她手中的草帽上,随后,她把帽子递给郑风:“你带着吧。”
郑风美滋滋的接过,夏只的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夏只没办法,又包里掏出了最后一顶帽子:“师姐,你带上,山上灰大。”
熟悉的称呼,少年又递了一顶帽子,虽然表情有些委屈,但还是眼巴巴地带着讨好。
一瞬间,他的身影似乎和记忆中某些身影重合,许惑收敛了心神,垂下眼帘,眼睫轻颤。
她接过帽子,轻轻说了句:“谢谢。”
一路爬至山腰处。
总算看到了一面红色的旗子,旗子上写着“江市考古处,请勿进入。”
山腰临时搭建着帐篷,听到这边的动静,帐篷中的人都走了出来。
打头的中年人见到夏邓尤,表情有些奇怪:“夏老,真是好久不见。”
夏邓尤表情像是忍耐,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中年人径直越过夏邓尤,问他旁边的人问好:“靖兴,这些年你可一点没变。”
冯靖兴笑了笑,富态的脸上一团和气:“老沈,你不也一点没变。”
两人站着寒暄,因为他们是前辈,所以旁边的人都只能干站着的作陪。
要论起来,夏邓尤的地位肯定是比这两人要高,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开口,像是在忍让着两人。
这二位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一群刚爬上山的考古人员手脚打颤,心中叫苦连天。
这就是一个下马威。
而且看样子像是冲着夏邓尤来的。
许惑等的有些不耐烦,索性靠着树,闭上眼暗中修炼。
夏只看了看许惑,以为她是累了,于是去扯夏邓尤的袖子:
“爸,沈伯伯太久没见冯伯伯了,让他们在这里聊,我们先放行李去吧。”
考古队的目光齐齐射向夏只。
真是勇士呐!
大好人呐!
这时,老沈像是才注意到这么一群人,他笑着拍了拍额头:“看我,这是聊入迷,聊忘记了,让我把名单核对一下,你们就去休息吧。”
众人松了口气。
老沈拿着名单念:“吕曹,陶春华……夏只,郑风……”
直到名单念完,许惑都没有听到她的名字。
老沈将手中的文件一卷:“就这些人,都进去吧。”
夏邓尤抬步往里走,许惑也跟了上去。
在走到老沈旁边时,她被他拦了下来。
“姑娘,这名单中似乎没有你吧?”
夏邓尤转过头:“这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
老沈呵呵笑了两声:“我只认名单,来东皇山的人都是一层层选上来的,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随便加一个人吧。”
其实他说这话对也不对,像这种考古队,师父带徒弟来学习是很常见的事,不过这事不会拿在明面上说,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没想到,老沈竟然毫不留情地撕破脸面。
夏邓尤皱眉:“老沈,你故意的?”
老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故意什么,你不是最守规矩吗,现在怎么不守了?”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夏邓尤脸上种种复杂表情闪过,难堪,绝决,失落。
他点了点头:“好,许惑夏只,我们回去吧。”
说着,就要带两人下山。
老沈表情一僵,他只能算这边的管理者,而夏邓尤是负责人请来,以前的恩怨是一回事,但现在他如果把夏邓尤逼走了,自己也落不得个好。
老沈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他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夏邓尤的去路,脸上挤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夏老,您这是何必呢?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您看,孩子们都辛辛苦苦上来了,让他们就这么下山,多不合适啊。”
老沈递了一个台阶,夏邓尤就借坡下驴,应了下来。
老沈有一瞬间的诧异,这倔驴什么时候骨头这么软了?
他眼中滑过一抹鄙夷,但很快又被和煦取代,仿佛他真是一位和蔼的长辈。
“都赶紧进来吧,快休息吧,咱们下午就开工了。”
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又听老沈冷笑了声:“上面对东皇山很看重,不过,我希望某些人不要拖咱们的后腿。”
他口中“拖后腿”的人当然是指许惑。
夏邓尤的表情越来越差,夏只捏紧了拳头,眼中跳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