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小姐!您可不要任性!”
允初:“......”
她哪里任性了,只是这东西黑漆漆的,从小就喝,喝了那么多也不见身体有什么变好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将那药送到嘴里。
只是药一入口,她便从里面尝到一丝甜意。
这里面加了甘草?
她眉眼舒展开来,顿时对江湛渊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要知道她大哥以前请来的那些大夫,动不动就把良药苦口利于病挂在嘴边,搞得她都厌烦了。
她喝完药,像是想到什么:“江公子用晚膳的时候就没来,等下给他送些吃食过去吧!”
小桃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家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过...她家小姐这也算是开窍了吧?
小桃越看那江湛渊越喜欢,尤其是下午大少爷对他的态度,让小桃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走到厨房,按照允初的吩咐将吃食装起来,只是装起来之后,她并未直接送给江湛渊,而是又回到允初身边。
“小姐你去吧...江公子身上的气势太强,小桃害怕!”
小桃说的理不直气也壮的,一点害怕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允初哼笑一声,宠溺的看着小桃:“什么害怕,怕是自己又想偷懒了吧!”
小桃不管允初怎么想,总归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允初放下手里的荷包,只好认命的拎起桌子上的东西。
小桃现在这副性子,也是自己惯出来的。
当初将小桃捡回家,因为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便将她当做妹妹。
小桃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没出三日就将整个府上混熟了。
允初想着以前的事情,已经提着食盒来到江湛渊住的地方。
她抬手敲了敲门。
“江大夫,我可以进来吗?”
江湛渊听到她的声音,手中动作一顿,连忙将手里还未雕刻好的木雕收起来。
“进来吧!”
他尽量将语气放柔,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站起身。
允初一进房间便看到了他脚下,衣服上全是木屑,桌子上除了木屑之外还有一个小坛子,里面装的应当是酒。
她先是替自己解释一下过来的原因:“今日晚膳的时候,并未见到你人影,所以特意来送些吃食。”
江湛渊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他只顾着雕刻,连时间都给忘了。
允初擦了擦桌子,这才将东西放上去。
“吃食是小桃去厨房拿的,她自己有些犯懒,所以只能我来送了 江公子先看看这些饭菜合不合胃口。”
她说着已经将东西全摆在他面前。
江湛渊怔怔的看着她,又想到了以前。
在二皇子府都时候,每次从外面回来,她都会这样对他。
他想着,只觉得眼睛发涩,涩的难受。
允初将筷子递到江湛渊手心,她很想将东西送到人就离开的,可是如果那么做反而会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的病才来的到允家,不等对方吃完的话,未免显得允家教养不好。
江湛渊闭眼,将眼中都异样感压下去这才开口道谢。
“多谢允小姐。”
他简单蹦出几个字,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冷淡,又开口截胡:“今日忙着在屋子里做木雕,忘了时间,这才麻烦你了。”
允初连忙摆手:“不麻烦的,反正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因为身体原因,就算出府,玩的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尽兴。”
江湛渊扒拉着米饭随口一提:“那允小姐身体养好之后想去做什么?”
门是半开着的,因为白日下雨的缘故,并无月光照进来。
江湛渊问这个问题,问的允初也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体会好。
毕竟那些算命的术士说她此生并不长命。
她勾起略显苍白的嘴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大概会学着兄长的样子,喝很多很多的酒。”
将所有的事都抛之脑后。
开心也好,烦心也罢,都不能来打扰她了。
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江湛渊看了看桌子上被自己喝空的酒坛子,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趁允初不注意连忙拿到桌子底下去。
允初当然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她很给面子的移开视线。
心中却开始腹诽:
这个江湛渊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样子,怎么私下也跟个孩子一样?
到底是谁告诉他,把酒坛子藏起来别人就注意不到的啊?
“那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出去...喝酒...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其实江湛渊是想着,别让她喝一些烈酒,着实伤身体。
还有就是如果她带小桃一起的话,小桃怕是比她喝的还要欢,万一到时候出现一个像张辞那样的臭男人占她的便宜......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直接上门杀了那个人。
允初点点头,欢快的应下:“好呀好呀!”
江湛渊很快便吃完,允初开始替他收拾碗筷,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开口:“江公子....我跟你的的故人很像吗?”
江湛渊将手藏在桌子下面,无人看见的地方已经紧紧握成拳:“为什么会这么问?”
允初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总觉得,你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总感觉你在回忆什么人。”
她甚至觉得,他今日在房间里雕刻木雕,雕刻的可能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他挂在心上的人。
江湛渊摇摇头,“是在回忆什么人,是回忆里的人,更是眼前人。”
允初心中默念,回忆里的人更是眼前的人。
他当时打扮的跟个乞丐一样的时候,允初就觉得他很熟悉。
后来在马车上看到换了身行头的他,心中那抹异样还是存在。
可是自己以前应当是没见过他才对啊?
可如今他又这么说。
“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湛渊又摇摇头,他看了看外面有些阴冷的天。
“没见过,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前世见过,又或者是梦里见过。”
他做过很多关于她的梦,她站在海棠树下喊他“阿渊”,站在门口喊他“夫君”,他拼命的努力的去抓住她的影子,可每一次都是失败的。
梦里的她好像在戏耍自己,可就算是这样,就算自己知道那是假的,可还是甘愿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