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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一梦江山 > 第5章 太清宫盛典,老道士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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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清宫盛典,老道士收徒

由山西一路翻山越岭,待三人一驴踏入巴中地界时已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小毛驴瘦了一大圈,刺云道人的草鞋破了底,刘怀安粉嘟嘟的小脸变得蜡黄,只有许经年在一路大补药材的温润下面色红润,身体越发强健起来。

巴中地处四川北部川陕交界处,东邻达州,南接南充,西抵广元,北接陕西汉中。

刺云道长的太清宫便位于巴中北部的升雾山上,山中峰林俊美,洞穴幽深,山泉密布,林海浩荡。

许经年第一次见到升雾山时就被惊掉了下巴,不似北方孤零零一座立在那里,川蜀境内的山川往往连绵一片,放眼望去竟不知头尾在哪里。

旁边的刘怀安将行李一扔,叫道:“终于到家喽!”

小毛驴叫了几声回应着刘怀安。

倒是许经年一脸忧心忡忡。

刺云道长命刘怀安以轻功入山先行通传,自己则牵着许经年的小手慢慢向山中走去。

此时立秋刚过,满山遍布红色枫叶,一路眼花缭乱,更有怪石奇洞,流水淙淙,又见山顶云雾缭绕,似是要耸入云端直上九天。

师徒二人走了半日,许经年忽见一处开阔山峰,峰顶以石板铺地作为台阶,拾阶而上见一片恢弘建筑群,入口处屋顶悬挂一块巨大匾额,上书“太清宫”三字。

匾额之下,道观前门大开,十几个道士已经等候在门前,一见到刺云道人,众人连忙行礼道:“恭迎掌门回宫!”

刺云道人对为首一名约莫三十岁的道士说道:“浮生,我不在的时候观中可有异常?”

被称作浮生的道士忙道:“回禀师父,您外出时观中一切正常!师兄弟们操课勤奋,未曾懈怠!”

刺云道人捋了捋山羊胡点头道:“甚好!甚好!”

说完又指着躲在身后的许经年到:“他叫许经年,是老夫新收的徒弟,你且带他安顿下来,明日我要行师徒之礼收他为入室弟子。”

众人脸上露出羡慕神色,浮生道士连忙将师徒二人迎入太清宫内,又带着许经年向后院走去。

后院是刺云道长和夫人王秀茹的住所,刘怀安作为山上唯二的女性自然也是住在这里。

浮生一边带路一边用眼角偷偷打量身旁的许经年,五岁的小孩儿紧紧拽着浮生上衣衣角,飞快的迈着步子,生怕跟不上对方的步伐,浮生见此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二人行至后院门外,浮生隔门唤了一声:“师娘,人到了!”

首先跑出来的是刘怀安,手上还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向许经年叫道:“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我和奶奶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许经年见到刘怀安,胆子也大了起来,回道:“师父说带我认认山门,绕了些路。”

两人正说着从院内传出一阵带笑的声音:“是年儿到了吗?”

人未到,声先至。许经年只觉得这声音温婉动听,似有几分母亲的感觉,便见到自院内走出一位妇人。

多年后当许经年再回忆起初见师娘时的情景,依然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那是一个对自己温柔到骨子里的妇人,他清楚的记得她弯腰蹲下,满脸笑意捏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感叹道“可怜的孩子!”

刺云道士早已通过书信告知夫人王秀茹一路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位唯一的入室弟子,她更多的情感是疼爱和怜惜。

女人总是天生多愁善感一些的,对于五岁孩子的遭遇也更容易共情。

牵着许经年的小手走进院中,王秀茹指着东侧厢房道:“东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年儿以后就住那里。”

刘怀安一脸骄傲的说道:“是我和奶奶一起收拾的!”

王秀茹与刺云道长相差十二岁,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平日里保养得当,看上去也才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明是温柔似母亲的师娘,却被刘怀安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让许经年觉得很不舒服。

只是当下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的来到自己房间。

推门而入便见到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圆桌,圆桌西侧靠窗处,一张巨大的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堆看不懂名字的书籍,坐在书桌前正对窗外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圆桌西侧放着一堵屏风,屏风之后靠东墙则是床榻,整个房间大且规整,应该是两间厢房打通后合为一间的。

许经年身后的刘怀安双手叉于胸前,得意道:“怎么样?小经年,这房间可还满意?你看看这被子,是奶奶亲手缝的!”

许经年仔细看去,见那床榻上的被子厚实充盈且针脚细密,被角处用细线绣了一个小小的“年”字,一时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自打上元节那夜家中出事,他已经大半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房间,此刻身处其中,竟然有一股不真实的虚幻感。

王秀茹摸了摸许经年的脑袋安慰道:“年儿,就在这安心住下,以后师娘就是你亲娘!”

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许经年再也忍不住,扑到师娘怀里哭着喊道:“师娘……”

来到升雾山的第二天,一大早许经年便被鞭炮声和道士的早课声吵醒。

来到太清宫有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用忍受刘怀安每夜各种稀奇古怪鬼点子的骚扰,因此昨夜得以早早入睡。

许经年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一睁眼整个人神清气爽,再一偏头便迎面看到刘怀安闪着一双大眼睛趴在床头边盯着自己,小家伙吓了一跳,道:“你,你做什么?”

刘怀安坏笑道:“日上三竿还赖床,羞不羞!今日要行拜师大礼,爷爷一早就在沐浴焚香准备了,此刻大伙都在前厅等着呢!”

许经年慌忙起身,刘怀安笑眯眯地指着床边椅子上一套崭新的衣服道:“呶,奶奶让我给你的,赶紧穿上要来不及了!”

许经年穿戴整齐,正要洗脸却被刘怀安一把抓住道:“爷爷都等你半天了,你还在这磨磨蹭蹭,等下惹他不高兴了赶你下山!”

许经年闻言也顾不得洗脸,拉着刘怀安拔腿便向前厅跑去。

二人跑到前厅,许经年打眼一看并未见到刺云道士,倒是昨天给自己带路的浮云师兄正忙着指挥几个道童摆放桌椅茶具布置场地。

听到有人跑进来,浮云扭头看了一眼,指着许经年的脸不解问道:“小师弟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众道童闻言都看向许经年,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许经年一脸纳闷的看着众人,刘怀安见状贼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放在他面前,只见镜中脸上一只用墨汁画的乌龟盘踞而上。

想到拜师大礼就要开始,又怕被师父赶下山门,许经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很快惊动了刺云道人,走到前厅一看,浮云一边安慰许经年一边用水帮他清洗着脸上的墨汁,旁边的刘怀安正嘻嘻哈哈的跳着脚。

刺云道长生气道:“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屁股!”

刘怀安拔腿便跑,刺云生气的追出门去,爷孙俩在院子里追了半天,小姑娘纵身跳上一棵大树,刺云追到树下,看了看身上崭新的道袍,又看了看树上的刘怀安,气道:“臭丫头,你给我下来!”

刘怀安边吐舌头边冲着树下的老头做鬼脸,叫嚣道:“有本事你上来呀~”

刺云心疼自己崭新的道袍,只能威胁道:“你下来!”

刘怀安摇头晃脑道:“你上来呀~”

二人正闹着,突然自院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冲着树上的刘怀安严肃道:“安儿,还不快下来!”

刘怀安扭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清来人后慌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见男人虽身着一身灰色素衣,但身姿挺拔面容庄重,自带一股威严气势,身旁的妇人头戴玉簪身着锦衣,映衬的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出尘。

男人跨步上前,跪地行礼道:“爹,孩儿给您请安!”

刺云冷哼一声回道:“不敢当刘大人如此大礼。”

妇人见状连忙上前解围道:“爹,怎不见娘在院中?”

刺云和蔼道:“你娘在后院,你且去陪她吧!”

妇人连忙拉着男人向刺云告辞:“爹,那我和青山先去给娘请安,晚些时候再来陪爹。”

见二人走远,刘怀安才从刺云身后钻出来,瞧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忧心忡忡的问道:“爷爷,我爹今晚是不是要在这过夜?”

刺云反手抓着刘怀安的后脖领将她提起,怒道:“臭丫头,别想转移话题!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这边爷孙俩在院子里闹着,那边前厅里浮云道士也给许经年洗好了脸重新梳妆了一番。

一个道童跑来禀报道:“师兄,师娘唤小师弟去后院。”

浮云将小师弟送至后院门口便转身离去。许经年走进院中,见师娘正与一男一女坐在院子里的圆形石桌旁品茶,走上前怯怯地叫了声师娘。

王秀茹招手将许经年唤至身前,揽在怀中道:“年儿,这两位是怀安的爹娘!”

许经年心想怀安的爹娘不就是师父的儿子媳妇,便磕头道:“给叔叔婶婶行礼!”

王秀茹笑着将许经年扶起,又揽入怀中指着中年男人道:“傻孩子,他是我和你师父的独子,叫做刘青山,你该叫青山师兄,旁边这位是你青山师兄的媳妇儿,名叫薛宁一,你该叫宁师姐!”

许经年又糯糯的叫了两声,刘青山开口道:“娘,这孩子真有爹说的那么玄?”

王秀茹脸色一变,忙道:“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又对怀里的许经年道:“年儿先去前厅陪师父,师娘等下便去寻你们。”

许经年这才起身告辞。

见小孩子走远,王秀茹这才叹息道:“这孩子是个苦命人,我与他有眼缘,不管是不是身负气运,我都会待他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刘青山点点头,忽又抱怨道:“不知爹是怎么想的,那孩子那么小,收了做个徒孙也就罢了,如今收作入室亲传弟子,以后安儿可不就低了一辈!”

王秀茹笑道:“这话可别当着你爹的面说,否则少不得又要争吵一番。再说依我看虽然差着辈,安儿可没把年儿当做长辈,听说早上又把年儿弄哭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薛宁一开口道:“安儿确实娇纵了些,辛苦娘得空多管教管教。”

王秀茹点点头,道:“自然该如此,时候不早了,拜师礼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你们先去前厅候着吧,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刘青山夫妇便告辞离开后院。

太清宫的拜师仪式都是在太清正殿进行,刺云道士作为太清宫掌门门徒众多,但都是以修道之名作为门派弟子传授武艺和道法,像许经年这样作为入室弟子同吃同住的却是头一个,因此特意将拜师仪式设在前厅以示不同。

太清宫人口众多,只有刺云道长亲传的几个弟子和部分门派骨干才能在前厅参加今日的拜师仪式,其余道众都聚在太清大殿内焚香祈福。

许经年第一次见到师父身着道袍一本正经的样子,与平日里和蔼可亲又诙谐幽默的形象大相径庭,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悄悄与旁边的浮云师兄说道:“师父怎的这副装扮,一点也不可爱。”

浮云瞪大眼睛道:“师弟何出此言?师父乃巴蜀第一高手,飞针摘叶弹指间取人首级,在太清宫更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何来‘可爱’一说?”

许经年心里暗道这说的是自家师父么,师父不是一向笑眯眯的毫无架子么!

正想着只听厅内一名道士喊道:“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磕头敬茶自是不可缺少的环节,一通繁琐的流程下来,跪在厅里的许经年膝盖已经开始发酸,偷偷瞥了瞥正坐在八仙桌旁一本正经长篇大论的师父,许经年悄悄挪了挪小腿。

师父的高谈阔论自己是一句也没听懂,只觉得酸痛自膝盖慢慢延伸到小腿,已经开始麻木起来。

再看看左右身后一同跪着的师兄们俱是认真听讲,许经年感觉双腿愈发沉重起来,正想再偷偷挪动一下左脚,却突然感觉一只小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右腿。

许经年斜眼瞥去,却见跪在右边的刘怀安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膝盖却悄悄挪了挪。

再看她膝盖下方,赫然垫着一个长条形的棉垫,此刻刘怀安正悄悄挪动膝盖一点一点将棉垫往许经年膝下挪动。

许经年瞥见刘怀安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样子,心想这丫头鬼主意还真是多,顺手便将垫子悄悄压到膝盖下。

两人正做着小动作,只听刺云道长道:“今日,我收许经年为入室亲传弟子,列位应当担负师兄之责,亲之爱之。”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师父教诲!”

刺云道长又对许经年到:“年儿,为师有一句话赠与你,你定要谨记在心!”

许经年连忙应道:“弟子洗耳恭听!”

刺云道长正色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望你勤学善勉,莫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

许经年大声应道:“谨记师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