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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一梦江山 > 第39章 云深不知处,风雨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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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云深不知处,风雨俏佳人

清明过后,细雨纷纷,巴中县城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许经年归心似箭,入城后抛下谷才、丁修杰二人马不停蹄奔向刘府。

刘青山不在府中,出门迎接的是刘财旺,许经年对这个时刻挂着谄媚笑容的管家印象深刻,他素来不喜油腔滑调之人,却独独对这老头讨厌不起来,总觉得此人油滑表象下有一股难以琢磨的精气神。

老管家依然举止得体,亲切热情,远远看到许经年便挂上一副亲爹过大寿的笑容打招呼:“哎呀!我说怎么今日一早喜鹊成群结队落在府上,原来是姑爷回来了!老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小姐知道肯定很高兴!”

许经年跨步下马,对刘财旺拱手行礼道:“刘管家,怀安可在府里?”

刘财旺快步上前,娴熟接过马缰,边伸手引导许经年入府边说道:“您回来得不巧,小姐这几日回太清宫探望刺云仙师了,不如先进府歇息片刻,老奴这便命人接小姐回府。”

许经年闻言停住脚步,重新接过马缰道:“既然如此,我直接回太清宫就是了,许久不见师父师娘,也怪想的慌。”

刘财旺还想再挽留一番,许经年却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向城门口奔去,老头儿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悄然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轻松表情大喊道:“姑爷慢些,得空来府上坐坐!”

升雾山上,太清宫门口,两名看门小道童正躲在门檐下打着瞌睡,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打破了山上宁静的氛围。

二人抬头看去,远远瞧见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俊俏少年策马而来,年纪稍小些的道童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另一名道童拉到一旁。

眼见一人一马飞奔入宫,小道童急道:“你拦我做什么?”

另一名道童笑道:“今夜太清宫又要有一场大醉了!”

后院之中,刘怀安正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滴落在院中水缸内激起一圈圈涟漪,忽听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怀安。”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飞奔向门口,一头扎进满身泥泞的少年怀中,大雨滂沱,顺着斗笠边沿落在少女头上,犹如敲打在水缸之中,在她心内激起一阵涟漪。

王秀茹从卧房窗口探出脑袋,冲着雨中抱在一起的两只落汤鸡喊道:“快进屋,小心着凉!”

刺云道长从王秀茹身旁挤出一片空间,瞧了瞧窗外感慨道:“啧啧啧,果真是年轻人,也不嫌身上脏。”

王秀茹踢了老头一脚,没好气道:“还不快去煮姜汤!”

院子里雨势忽大忽小,王秀茹卧房中一片欢声笑语,喝过姜汤,许经年把一路经历挑挑拣拣说与师父、师娘和刘怀安听,惹得三人时而惊呼,时而叹息,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浮云来了几次,隔着院门询问小师弟晚上是否得空,见许经年无法抽身,黄昏时又让顶音来问了一回,刘怀安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人。

许经年对饮酒之道渐入佳境,与众师兄师侄谈笑间恣意纵情,少不得又将一路经历重复一遍,直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说说笑笑闹到半夜,许经年醉醺醺回到后院,摸索着爬上床钻进被窝,突然浑身一颤,再伸手摸去,确认刘怀安正光溜溜的躺在自己被窝里。

少年只觉小腹一阵气血翻腾,两人自小耳鬓厮磨,在京城时几乎每晚都同床共枕,搂搂抱抱也是常事,只是都和衣而眠,从来不曾逾越最后一步。

如今少女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火热的身子紧贴少年,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依然让他内心汹涌澎湃。

少女看着闭眼装睡的枕边人,将脸紧贴在他胸口上,感受到毫厘之外砰砰跳动的心脏,转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想要个娃娃。”

呢喃轻语却如洪水猛兽,瞬间便将少年吞噬,许经年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翻江倒海的欲望,翻身将刘怀安压住,少女嫣然一笑,温柔褪去少年身上衣物,满室春光乍泄,窗外雨疏风骤,窗内温软如火。

第二日一早,雨歇天晴,阳光明媚,从宿醉中醒来的许经年睁开眼便看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满脸羞红的刘怀安倔强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指着床边一条沾了点点血迹的白手帕说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许经年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少女滑腻的肌肤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人,看来要挑个日子进城拜访岳丈大人了。”

刘怀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温柔笑道:“此事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快起床吧,我今日身体不适多躺一会。”

许经年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起床后便直奔巴县刘府而去。

刘青山夫妇近期格外忙碌,通考在即,夫妻俩每日早出晚归应付各种官场打点,刘府上下事务则全部交给刘财旺处理。

许经年开门见山,打断圆滑管家的世故客套直奔主题,询问自己走后刘怀安在府中的遭遇,刘财旺见姑爷神情严肃,也只好收起嬉皮笑脸的嘴脸认真回答。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自小离家的大姑娘努力想要融入四口之家,自觉亏欠良多的中年夫妇处处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两个憋足劲讨取姐姐欢心的稚童时常弄巧成拙,大家别别扭扭生活了一段时间,最终不得不承认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时过境迁,再想弥补却早已不是那年那人,满盘皆错。

自刘府而出,许经年胸口有些闷,他似乎明白了刘怀安为什么急于生孩子,刘家是她无法融入的过去,那便只好自己创造一个未来,世间两端,总得挑一头顾着。

巴楚客栈内,谷才、丁修杰二人百无聊赖,昨日进城,许经年丢下一句“去巴楚客栈等我”便将二人撇下匆匆离去。丁修杰边问边找,好不容易寻到地点却被告知只有一间剩房,两人别别扭扭凑合了一夜,早上起床后便陷入互不搭理的尴尬状态。

临近晌午时许经年赶到客栈,交代二人收拾行李搬到太清宫小住,丁修杰巴不得摆脱与谷才单独相处的尴尬处境,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一切随许经年而去。

升雾山云深雾绕,层峦迭起,与桂林如刀削斧砍般的陡峭山峰大相径庭。一路上山,丁修杰感慨自山脚到山顶如同跨越四季,谷才则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位雁山派的小少爷,不时含沙射影几句,说话间三人也便到了山顶。

太清宫门前有一棵巨大的枇杷树,几名小道童正在树上手忙脚乱地摘着枇杷,刘怀安站在树下指挥,少女经过昨夜暴风骤雨般的洗礼更显明媚,一张俏脸白中透粉,高高盘起的发髻似在炫耀初为人妇的喜悦。

三人远远看到众人在参天的枇杷树下忙碌,丁修杰惊奇道:“枇杷树能长这么大吗?”

谷才盯着树下的刘怀安啧啧道:“怪不得对那苗族姑娘无动于衷,原来家里藏了这么个绝世佳人。”

三人走近,许经年从背后唤了刘怀安一声,少女转身看到心上人,便很自然地将一粒枇杷塞到许经年嘴里,眼睛弯成月牙状笑道:“甜吗?”

许经年从背后掏出一支糖人笑道:“不如城里的糖人甜。”

少女笑靥如花,接过糖人塞入嘴中,许经年这才向她介绍身后二人。

刘怀安盯着谷才看了半晌羡慕道:“这张脸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浪费了。”

午间,许经年将谷才、丁修杰交给浮云接待,自己则与刘怀安回后院陪师父师娘吃饭。王秀茹特地煮了他最爱吃的包儿饭,四人许久未坐在一张桌上用餐,老太太边给爱徒夹菜边絮叨“外面伙食不好年儿脸都瘦了一圈”,刘怀安坐在旁边翻了一阵白眼,最后实在受不了娘俩的腻歪劲便溜回房间。

刺云道长放下碗筷,掏出一张红色帖子交给许经年说道:“前几日接到英雄帖,六月将在天津举办武林大会,到时你以太清宫掌门的身份参加。”

许经年接过红帖看了看,疑惑道:“师父不是向来不屑于这些追名逐利之事吗?况且中原武林向来瞧不上川蜀门派,我们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刺云道长捋了捋山羊胡说道:“正因为瞧不上,才要让他们看看我川蜀门派的厉害,为师年轻时便吃了自命清高的亏。江湖草莽向来以武功高低论英雄,你年纪轻轻便接管太清宫,即使全派上下一心,也难以堵住外界悠悠众口,趁这次武林大会打响名头,让太清宫在你手上更上一层楼。”

许经年停下手中碗筷为难道:“只是师父师娘年纪大了,如今徒儿既要上天山寻找雪莲,又要参加武林大会,算起来上半年也没剩几天时间待在山上,民间有言'养儿防老',若不能承欢膝下侍奉二老,徒弟心中实在难安。”

王秀茹笑道:“年儿有这份孝心就够了,我们俩还没到需要你照顾的年纪,只管大胆去闯,我们就在这山上替你看着太清宫,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经年跪地磕头道:“徒儿不孝!”

午饭用毕,许经年起身告退,王秀茹等他走远才悄悄对刺云道长说道:“他们俩的婚期要提前了。”

刺云道长一头雾水,疑惑道:“为何?”

王秀茹白了老头一眼,鄙夷道:“亏你还是他师父,怀安今日挽了发髻,你可知这是何意?”

刺云恍然大悟,随即贼笑道:“臭小子,像我年轻时一样沉不住气!”

王秀茹用手掐着老头手臂骂道:“老不正经!”

许经年回到房中,想起昨夜软玉温香一幕便有些气血上涌,拉着刘怀安就往床上躺去,刘怀安翻身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用手轻轻捶了捶少年胸口娇嗔道:“白日宣淫,该打!”

许经年一边摸着少女后背一边谄媚笑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刘怀安回手抓住在后背游走的手掌,嗔怒道:“那我问你,最近你可曾收到什么不该收的书信?”

许经年心内一惊,暗想莫不是在桂林时与林清羽互通书信的事情被她知道了,转念一想二人书信往来发乎情止乎礼,并无不妥之处,应当不至于让刘怀安兴师问罪,于是坚定摇头道:“绝对没有!”

刘怀安从床上起身,走到书桌前取出一摞信件丢给许经年阴阳怪气道:“想来也是收不到的,因为信全都寄到太清宫来了!”

许经年翻了翻信封,全都是京城那位惠庆公主的落款。

刘怀安冷哼一声,学着惠庆公主的声音说道:“许公子,还不快拆开看看,公主殿下情真意切一片赤诚,隔几日便有一封书信送到巴中,想必思念得很!”

许经年额头冷汗直流,脑袋飞快转动,将信件原封不动交还给刘怀安说道:“什么公主?我怎么不记得认识什么公主?往后闲杂人等的书信就由你帮我处理!”

刘怀安这才露出得意笑容,将书信放入一个上锁的匣子内,转身对许经年说道:“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帮你收着吧!”

许经年一把将她拉到床上,低头笑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阳光明媚,满室芬芳。少年食髓知味,轻车熟路,姑娘欲拒还迎,婉转承欢,一时间两人也顾不得白天还是晚上,蒙上被子便共赴云端。

千里之外,惠庆公主正手捧冲渊剑愣愣发呆,许经年离京已近三月,她最终还是从锦衣卫逯杲处得知少年身份,书信接连寄了几封,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长公主身份尊贵地位特殊,与太子朱见濡同气连枝,是太子党的坚实支柱,一举一动都被会政敌无限放大,若是贸然动用权利联系对方,恐怕会引起一连串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虽然心中思念,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清宫中的许经年自然想不到这些,他沉迷在与刘怀安的双人游戏中无法自拔,直到黄昏才想起两位随他上山的狐朋狗友,忙起床穿衣来到前殿。

刺云、顶音正与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品茶聊天,眼见许经年走进正厅,忙起身行礼道:“见过掌门师弟!”

许经年不悦道:“师兄,怎么我出了趟远门反而变生疏了,这称呼着实不讨人喜欢。”

刺云严肃道:“武林大会举办在即,师弟应当尽快适应掌门位置,否则出门在外倒让人笑话咱们太清宫尊卑不分。”

谷才冷哼道:“何止尊卑不分,把我们晾在这里这里一下午,这就是你们太清宫的待客之道?”

许经年自知理亏,暗恼自己沉迷女色忘了正事,对谷才讪讪笑道:“刚刚回山确实有些事要处理,怠慢两位了!”

丁修杰倒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少帮主踏进大殿之时便被迎面悬挂的千里江山图吸引,待浮云将作者顶音道长请出后,高山流水遇知音,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