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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床上打坐的人不理他,沈羽棠眉头皱起:“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予梵冷冷的睁开眼,看着桌前的人:“贫僧不饿,施主自便”

想了想又说道:“或者去让别的阿奴陪你也可”

这话一出,沈羽棠当即笑开了:“怎么,这是吃醋了?如果本教主偏要你陪呢”

他发现他就是喜欢看这人变脸,虽然只是很细微,但他就是能看出来。比如现在,这和尚眉头微皱,手里佛珠转动的也越来越快了。

呵呵,真是有趣。

予梵看出沈羽棠的恶趣味不想再忍耐,直接开口:“贫僧乃是出家人,做不得别人的男宠”

“呵呵,笑话,你当本座看不出来,你这野和尚邪性的很,对人下痒药,还有那手扔石子的功夫,这都是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你还敢说你是名门正派?”

最关键的是这和尚体内至纯至阳浑厚的内力,还有那能压制魔功反噬的解毒丹,都不是常人可有的。

那天晚上他醒后,又试图从这和尚体内吸取内力,但却一无所获,甚至探查脉门都感受不到此人有内力。

这和尚有古怪。

“不然你说,你体内的内力为何如此浑厚?”

予梵闻言恍然,恐怕这才是这魔教教主把自己留下来的真正目的吧,想到那晚自己的内力可以压制他的阴寒武功,他也很惊讶。

实话实说:“师傅传的”

“你胡说”

沈羽棠眉峰凌厉,薄唇抿紧:

“我最讨厌有人骗我,你分明体内有两甲子还多的内力,怎么可能是你师傅传给你的”

一甲子六十年,那便是一百二十年,予梵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细细思索片刻,看来要想弄清楚,还是要回趟皇觉寺,这个身体好像不那么简单,还有头上没有戒疤,都很奇怪。

看予梵不说话,沈羽棠以为他心虚,当下大步走来,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力气很大,掐的予梵下颌生疼。

“和尚,我不管你从何而来,姓甚名谁,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无法走出这里,你最好不要试图惹我生气”

予梵虽然近来一直吃素,可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当下冷冷的看着沈羽棠,把这沈大教主看的火冒三丈。

正要给他点教训尝尝,外面响起了号角声,门外方天问的声音响起:

“启禀教主,陈章和吴老三被抓回来了”

房门打开,沈羽棠一袭绯色长袍走了出来,面色阴冷:“聚集教众,同聚崖顶大殿”

“是”

沈羽棠走出两步,回头望了眼房间。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对了,把他也给我带上”

方天问一愣,忙恭敬答道:“是,教主”

予梵晚饭也没吃,被迫跟着来到了无霁崖最高的殿堂,九幽殿。

里面果然如九幽地府一般,黑漆漆的崖壁自然而成,偌大的山体内被一堆火把照亮,宛如通向地狱的勾魂路。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血魔教有地位有能力的上层教众,大家均是深色服饰,义愤填膺的看着被绑住双手,跪在殿内的两人。

予梵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沈羽棠换了一身贵气的绯白色外袍,霸气十足。

上面用金丝绣着星月,唯独没有太阳,再看殿内挂满的黑色教旗,上面也是同样的图案,难怪是江湖第一魔教, 崇尚黑暗,不喜光明。

沈羽棠像皇帝般靠坐在殿中央台阶上的宝座上,慵懒的看着底下颤颤发抖的二人:

“陈章,吴老三,勾结青山派,意图出卖我血魔教,可尝到好处了?”

陈章脸色苍白,根本不敢抬头,吴老三面相油滑,眼珠滴溜溜的转:

“教主属下其实是想去青山派做内应,您也知道这君子剑齐谭是下任武林盟主呼声最高的人,属下怕他一旦真的当上了,对我们魔教不利,故而属下才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啊”

这话引来骂声一片。

“吴老三,你个没种的龟孙,竟然这时候还敢说为了魔教好”

“就是,我们以前瞎了眼,认你当兄弟,我呸”

骂得很是难听,吴老三渐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朝着沈羽棠邀功:

“教主明鉴,这次青山派围剿您,多亏了属下几次周旋其中,才没有让他们趁着教主功力反噬的时候找到教主,不然他们一定会让教主给丁鹏偿命的”

不说还罢,一提这事,沈羽棠怒气上涌,要不是为了抓这两个叛徒,他怎么会遇见丁鹏那无耻小人,现在想来割他舌头做成人棍还是死的太容易了,就应该扔进万蛇窟,让他痛苦至死。

沈羽棠阴恻恻的看着吴老三:“来人,把他们二人抽筋剥皮,扔进万蛇窟”

这话一出,连血魔教多年的长老们都起了一身白毛汗,知道教主这是怒极了,当下都诚惶诚恐的跪地:

“教主英明”

陈章听到的那一刻就晕死了过去,吴老三吓得尖叫出声:

“教主,饶命,属下错了,知错了,求教主饶命”

声音越来越远,他两腿跟废了一样,被拖走了。

沈羽棠快意的让众人散去,眼神向后面的予梵扫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去。

只见那和尚一脸镇定,脸上没有半丝不忍,淡定极了。

这不是沈羽棠想要的反应,这和尚应该害怕,应该立刻向他跪地求饶,应该忏悔他对自己的无礼和隐瞒,这些统统没有。

气的沈羽棠甩袖而去,予梵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跟着回到了房间。

刚关上门,沈羽棠就一脚踹翻了桌子,上面的未撤走的饭菜和汤水洒了一地。

予梵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想到自己要感化他的任务,斟酌着说了句: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惩罚便算了,何苦伤人性命”

哪知道沈羽棠回身扯起他的领子,眉眼冒着怒火:“本教主要你来教我做事?”

不知道是不是和最近反噬有关,沈羽棠感觉气血一阵翻涌,很难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予梵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人瓷白肌肤上那道木屑划出的红痕,伸出了手:

“戾气太重,伤人伤已,施主,这不是已经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