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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确没错,如果换成宫野三本,楼刃会此刻恐怕损失惨重,没了人,那便连根基都不在了。

连顾爵和陈虞舟也蹙着眉,一时无话可说。

顾枭这时突然动了,一步步往前方走去,顾爵急忙想拦住他,却被顾枭抬手制止了,而且命令身后的人不许跟来,楼刃会的人不得不服从,但眼神却紧盯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

薛奕枫见他如此,玩味的勾起唇角,同样挥退了傅靖远等人,冲着顾枭走去。

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顾枭站定,看着薛奕枫幽幽的说:

“如今我来了,你满意了吗?”

薛奕枫静静地看着顾枭,把他极俊的脸看的很仔细,有些平淡的说着:

“没想象的那么期待了,可能你本来就不耐看”

顾枭裤兜里的手瞬间捏紧,眼神燃起了一团火焰,不耐的看向薛奕枫: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费这么大力气,短时间吞掉亚洲这么多订单,说薛奕枫只为了见他一眼……会不会太荒诞了。

薛奕枫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顾枭眼底所想,眼底深处有暗涌流动,片刻后,欺近他,冷然说道:

“你猜的对,欧洲航线我拿到了,第一件事就是对楼刃会下手,今天你们我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实话告诉你,你来的路上两个军火仓库让我毁了,现在楼刃会该乱作一团了吧”

顾枭的眼神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失望,不等薛奕枫看清楚,他的眼底便汇成一片冰寒,夹杂着恨意:

“我留下,放他们走”

薛奕枫抓住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本该开心,可心中一颤,前所未有的酸楚和痛苦席卷而来,他只觉得浑身僵硬,胸口闷痛到仿佛被割裂。

心像破了个再也补不上的大洞,冽风穿过,几乎让他战栗起来,没有此刻能让他更明白,他其实根本无法伤害眼前的人,比起恨,他更没出息的想要他的爱。

这种清醒让他颓然的扭过了身子,嗓音嘶哑的说道:“你们走吧”

不仅楼刃会的人,连顾枭也是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薛奕枫离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顾枭猛的转头,竟然见手下一人把伤口对准了薛奕枫……

时间仿佛慢镜头,待顾枭怒吼着回身的时候,傅靖远已经挡在了薛奕枫身后,抱着他倒了下去。

薛奕枫把傅靖远抱在怀里,摸到了他背上一手的粘腻,喊道:“你傻不傻啊,你救我做什么?”

子弹似乎伤到了肺腑,让傅靖远不住的咳嗽,带出来点点血沫。

这时,楼刃会的人把那擅自开枪的人压了上来,顾枭狠戾的一巴掌扇在了那人脸上,那男人顿时歪了头,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静明堂的人端紧了枪,站在薛奕枫身后,待他这个社长下令,可他却冷冷的吐道:

“人留下,你们滚”

顾枭刚要说什么,薛奕枫就眼睛通红的抬头看他:“滚,我要你们滚”

这时,傅靖远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鳄鱼木雕,递给了薛奕枫:

“别,别难过,咳咳……”

薛奕枫愕然的接过:“你还留着”

傅靖远艰难的勾起嘴角,隐藏在心底的痴恋再次浮现在眼睛里,深深的看着薛奕枫:

“枫,少爷,答,应我,一件事”

薛奕枫忙不迭点头,颤抖着嗓音:“你说,你说的我都答应”

傅靖远费力的喘息着,说道:

“答应,我,要开心,的活着,你,好久,没笑了”

薛奕枫愕然的看向他,一把抓住他抬起的手,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还没等彻底扬起,便伏倒在傅靖远身上,哭喊着:

“傅大哥,你醒醒……”

顾枭见到他这副伤心的模样死死的掐紧了手,双目猩红的几欲滴血,片刻后,凛然的转身,带着楼刃会的人退出了港口。

顾枭站在轮船的船尾上,握紧栏杆的手骨节泛白,天知道他刚才恨不得上去一把扯开那两人,直接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毁灭一切才好。

胸膛里的戾气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煞气,把身后的陈五等人吓得够呛,顾爵这时拿着电话急匆匆跑了上来,站到顾枭身后:

“哥,海岛的佣兵团已经让他们从领空退出了新沙地”

“还有……”顾爵嗓音竟带着一丝讶异的惊喜,

“薛奕枫竟然在半日前,把静明堂的所有订单合同都送到了楼刃会,包括最新的航运权限”

顾枭闻言猛的转身,陈虞舟也赫然一惊,下巴都要合不拢了:

“爵少爷,你是说薛奕枫把静明堂全部势力送给了楼刃会,还是在今天对峙之前”

这不是……

顾爵难言的看了眼他哥,点了点头:

“他根本就没想动楼刃会,还故意卡紧了时差,让我们在对峙的过程中收不到消息,哥,他可能对你还”

顾枭眼底满是复杂,急切的回头眺望已经几乎看不到的港口……

夜晚的新沙地热闹非凡,因为港口的关系,人流复杂,夜生活更是花样繁多。

可向来人声喧闹的明吧门口此刻显得寂寥,全是统一制服的静明会社的人。

顾枭走进这里的时候,见整个大厅只有寥寥昏黄的灯光,薛奕枫一人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喝着酒。

顾枭走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他眼神呆滞的盯着茶几上的鳄鱼木雕,木质光滑,还泛着油光,想来是经常抚摸的原因。

至于这个抚摸的人,除了傅靖远,还能有谁。

顾枭在茶几前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薛奕枫开口,他忍不住冷笑:

“你就这么喜欢这玩意儿?”

薛奕枫没抬头,看着带血的木雕,突然笑了,笑声在这空荡荡的酒吧里显得有些悲怆:

“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他鳄鱼木雕?因为我当时看他在顾家的模样就像个潜藏在水下的鳄鱼,伺机而动,

可这之前,他都要在水下,不得自由……呵呵,这个傻瓜,我在讽刺他啊,他竟然拿这个当宝贝”

“傻瓜,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拿起木雕狠狠的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