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心中疑惑,不知这闻道人是何方神圣。
一旁的申公豹却大喜过望,说道:“闻老师来了?”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出门相迎。
众人跟着申公豹来到门外,只见一仙风道骨的道人,手持拂尘,正站在门口。
众人相互见礼后,闻道人开口道:“尔等可是为了马善之事苦恼不已?”
申公豹连忙道:“老师神通广大,可知这马善的来历?”
闻道人微微点头,缓缓说道:“这天地间有四盏神灯,玄都洞八景宫灯,昆仑山玉虚琉璃灯,瀛洲重华宝莲灯,灵鹫山圆觉灵柩灯。而这马善便是其中一盏神灯的灯芯所化。”
众人听闻,皆露出惊讶之色,姜子牙忙安排哪吒往瀛洲,杨戬往其余三处一看。
申公豹见二人欲走,赶忙上前一步,叫住二人:“且慢,你们二人这般一来一回,耗时费力不说,西岐此刻局势紧张,稍有耽搁,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申公豹转身面向闻道人道:“不知老师可有良策降伏这作恶多端的马善?”
闻道人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盏青铜灯盏。
此灯盏样式古朴,周身刻满了符文,幽微的青铜光泽在日光下闪烁,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闻道人轻轻抚摸着灯盏,缓缓开口:“贫道潜心修行,炼制了这件青铜古灯。此灯尚缺一灯芯,我本欲采集天地间神火,以激活此宝,不想这马善在世间为恶,搅得西岐不得安宁。贫道心有所感,故而来此相助,若是能将其成功收伏,炼入灯中,不但能让这孽障从此无法再肆意妄为,还能让贫道法宝大功告成,何乐而不为。”
众人听闻,心中暗暗吃惊。
要知道,无论哪盏神灯,背后的主人皆是洪荒中不容小觑的存在。
这闻道人竟有如此胆量,敢打神灯灯芯的主意,这简直就是在虎口拔牙。
一旁杨昭心中明白,这马善乃是燃灯道人法宝所化。
不过,他也知晓燃灯道人将来注定要归入佛教。
日后佛道之间或许会纷争不断,在这微妙的当口,实在没必要特意点明马善的真正来历,以免节外生枝。。
申公豹大喜,上前一步道:“如此甚好,不知老师需要我等如何配合,西岐上下必定全力以赴,听从老师调遣。”
闻道人沉吟片刻后道:“这马善虽说只是灯芯所化,可也修炼出了些许法力,行事更是诡谲难测。届时,需诸位先将马善引出,待我寻得绝佳时机,便以这青铜灯盏施展法术,将其吸入灯中炼化。只要一切顺利,便可大功告成。”
姜子牙听后,面露无奈之色,他深知此事棘手,却又别无他法,只得点头依计行事。
就在这时,闻道人眉头微皱,目光望向远方,又道:“此事暂且不急,广成子已至,还是先解决了你们阐教的家务事再做计较。”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正疑惑间,门官匆匆跑进来,高声禀报:“广成子大仙到了!”
姜子牙闻言,立刻带着阐教门人迎接至辕门。
广成子面色凝重,他并未等姜子牙开口,便率先拱手作揖,沉声道:“子牙,实在抱歉。贫道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故,更未想到殷郊这徒儿竟敢心生叛逆,背弃当初誓言,此乃贫道之过。且容我即刻出城,将其召回,当面对质。”
话毕,广成子转身出城,直奔殷郊大营,高声呼喊:“速去通报殷郊,令其速来见我!”
营中探马得讯,匆忙奔至中军大帐,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千岁,营外有一道人,点名要您出去答话。”
殷郊闻听,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莫非是我师父来了?”
当下不敢耽搁,立刻翻身上马,驰出大营。
定睛观瞧,果真是广成子。
殷郊端坐马上,略略躬身,言道:“老师,弟子身披战甲,不便下马参拜,还望老师见谅。”
广成子抬眼凝视,见殷郊身着王服,一副踌躇满志之态,心中不禁燃起一团怒火,怒声呵斥:“逆徒!你可还记得在山前立下的誓言?怎如今将其尽数忘却,改弦易辙,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殷郊闻之,眼眶泛红,声音低沉,沉声道:“老师,容弟子详禀。弟子领命下山,路遇温良、马善二将,本欲一心辅周武,然遇玄阴子,其劝弟子保纣伐周。弟子岂敢违逆师训,当即严辞拒之。弟子深知父王暴虐不仁,倒行逆施,已失民心,罪大恶极,故不敢逆天而行。唯吾幼弟殷洪,他有何罪?竟遭那姜子牙以万里江山图化为灰烬。他与姜子牙无怨无仇,何以遭此横祸?此岂是心怀仁义之人所为?又何以称之德政之明主?每念及此,弟子便心如刀绞,痛彻心扉!老师,您今却要我侍奉此等仇人,此乃何理?”
言至情深处,殷郊终难抑心中悲恸,号啕大哭。
广成子面色凝重,缓声道:“殷郊,你有所不知,那玄阴子之言,皆为妖言惑众,万不可轻信。至于你弟之死,实乃天数,非人所能改。”
殷郊却摇头,驳道:“玄阴子之语,弟子岂会轻信。然若言我弟之死乃天数,莫非他自入万里江山图,自寻死路?老师此说,实难服众。今兄长尚存,弟却无辜惨死,此等惨事,叫弟子如何不痛心。老师,您请回吧,待弟子杀了姜尚,为弟报仇后,再议东征之事。”
广成子见殷郊冥顽不灵,怒目圆睁,厉喝一声:“你可还记得自己所立誓言?”
殷郊咬牙切齿,决然道:“弟子自然记得。即便因此遭天谴,万劫不复,弟子亦绝不后悔,更不愿独生。”
广成子面色阴沉,心中怒意翻涌,终是无法抑制,“锵”的一声抽出佩剑,直刺殷郊。
殷郊见状,匆忙以手中画戟相迎,道:“老师,何必如此?您因姜尚而与弟子反目,如此偏袒,着实令弟子心寒。若不慎伤了师徒情分,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广成子却充耳不闻,又是一剑斩下。
殷郊无奈,只得再次抵御,道:“老师,您何苦为了一个外人,不顾师徒情谊。您常言天道人道,现今这般作为,岂不是自相矛盾!”
广成子沉声道:“此乃天命,你若冥顽不灵,违背师命,必不得善终!”
言罢,手中剑如狂风暴雨,再次砍来。
殷郊被激得面红耳赤,高声喊道:“师父,您既如此绝情,一意孤行,不顾师徒之情,那就休怪弟子无礼了!”
言罢,挥动画戟,朝广成子回击过去。
师徒二人你来我往,不过四五回合,殷郊突然祭出番天印,朝广成子砸去。
广成子见番天印来势汹汹,心中暗叫不妙。
赶忙施展纵地金光法,化做一道金光,匆忙逃回西岐,径直奔向相府。
广成子气喘吁吁地回到相府,姜子牙已恭候多时。
见广成子面色苍白,神情惊惶,与平素大不相同。
忙上前相迎,急切询问与殷郊会面的具体情形。
广成子长叹一声,道:“那逆徒被玄阴子蛊惑,已然执迷不悟,我好言相劝,他却置若罔闻。我一时恼怒,与他动起手来,不想他竟祭出番天印击我,我无奈之下,只得先回来,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