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再向西。
一路西行。
二月的高原风,吹的正猛,呜呜的刮在脸上,哪怕能用气血抵御,也吹的人十分难受。
这样的天气,高原的当地人,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屋顶的烟筒冒着或黑或白的烟气。
这个季节,他们正猫冬的香,如果不是非必要的事,一般是不会出门的。
就算出门,也都是来去匆匆。
这样的情况下,陈午一行人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他们都带着行李,虽然说不上大包小卷,但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的,又一个个风尘满面。
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的外乡人。
因此没少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关注。
自然也有不少‘没开眼’,比较自信的贼人,伸手摸老虎屁股。
对于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小偷小摸求点钱财的被教训一顿放走。
有些人下毒,或者带着刀子准备杀人的,那就是另一番处理方式了。
比如现在。
“砰,啊~”
“恶魔,妖怪,树妖……砰!”
“妖怪,妖怪别过来,救命啊。”
“妖怪大爷,树精大爷求您……”
一处山上的屋里,时不时的传来砰砰声,还伴随着不少人惊恐的喊叫和求救、求饶声。
屋外,有五个人站在那里相顾无言,沉默不语。
其中一个年轻的胖子犹如小巨人,身高足足有两米四五,正是齐天霸。
其他四个中年人,正是他爹齐天川派来跟着的四个供奉。
此时齐天霸面有忧愁之色,时不时的走动几步,回头向着屋里观望。
另外几个练脏高手,也都皱着眉向屋里看。
可事实上屋子的每一扇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们就是盯着窗子、门看,仿佛要看透里面的情况一样。
这样的场景,已经有过好几回了。
每增加一次,都让他们对屋里的那个施暴之人,心里又多几分顾忌和猜测。
树妖,树精,妖怪,这些词汇让齐天霸,还有另外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妖怪,这是他们的认知。
但这段时间,每每听到屋里喊出这些词汇,他们又不由得产生了某种怀疑。
因为这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喊。
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在不同地方,不同的人喊出来的。
“这姓唐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屋里。
陈午站在满是血肉、残肢的房间内,他皱着眉,面有沉思之色。
手上时不时的闪过一团光影。
说是光影,实际是散发着红、银、白几种颜色的小树。
那光影之树时高时低,时大时小。
高的时候有一尺左右,小的时候只有数寸。
有的时候那树上的小红花,开的老大老大,犹如碗口,一张一合的,看上去像是要择人而噬。
既惊悚,又恐怖。
有的时候银色的叶子,会变得特别大,片片都像巴掌一样,来回卷曲。
除了陈午之外。
屋里还有六七个被绑着的活人。
这些人个个都看着陈午,眼神惊恐,面色惨白,浑身抖若筛糠。
他们嘴里无不都喊着妖怪,树精之类的话。
离陈午最近的两个人,更是屁股底下已经流出了黄汤。
按照顺序,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们了。
想了一会。
似乎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陈午便弯腰,手向着离他最近的人伸了过去。
“大爷大爷,妖怪祖宗,小的错了,小的不该打劫您啊。”
“您大人大量,饶过小的吧呜呜呜……”
那人被绑着,看见陈午动作,吓得嗷嗷直喊,被绑着的双腿也努力的乱蹬。
“别怕,这次一定会成功的,不会再爆的。”
陈午哪管这个人哭爹喊娘?
这帮人仗着人多势众,个个拿着兵器拦路抢劫的时候,他都出了‘买路钱’。
但这些人得寸进尺,不讲江湖道义,非要让他们交出所有钱财和马匹。
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不不不,大爷,祖宗,我我我呜呜呜呜……”
陈午不说话还好,那人一听他说‘这次不会爆’。
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都说不清了,最后呜呜哭了起来。
不是他不硬气,而是硬气的那些人,刚刚都爆掉了,满地都是他们的残渣。
之前陈午每次都自信满满的说,‘这次不会爆掉’。
可每次都砰砰砰的炸开,而且炸的碎肉横飞。
“槽,你是觉得老子这次也会失败?”
看到这货这副模样,陈午骂一句,这不是咒他失败嘛。
“不不不不,你您您能成,能成!”
就算到现在为止,那人也不敢触陈午霉头说点狠话,连说能成。
“哈哈,这就对了嘛。”
“放心,这次我想到了一种新方法,你看,我用这树的根须,扎到你的身体里,让他跟你共存就好了。”
之前实验了许多次,都是将整棵树打进他们的身体里。
很多变化,也都是在树干,树叶和红花之上。
这次他打算只用三色花树的根须,扎根进人的身体里试试。
任何事情,开创者的困难,都是无法想象的。
都是需要无数次的失败和总结,才能有成果出现。
对此,陈午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从在道府开始,到现在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实验,失败多少次了,但他依旧没有气馁过。
“别,不要啊……”
那人颤抖着,喊又不敢大声喊,骂又不敢骂。
他心里还在奢求这树妖说的,‘这次会成功,不会爆’是真的。
只得苦苦哀求。
“噗。”
一根红色如血管的根须,从三色花树的根部蜿蜒而出。
像蛇,像蚯蚓一般噗的一下,就扎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
那人看着这恐怖的东西,扎到自己身体里面,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一动也不能动,好像石化。
眼睛也睁得老大,犹如铜铃一般,闪烁着恐惧的情绪。
“哈哈哈哈,看看,看看,我就会成功的,不会爆炸的吧?”
“别激动,别运行气血啊。”
陈午见状也哈哈大笑,很是振奋。
然后手上的三色花树,又一根银色的根须蔓延出来。
“大……大爷,祖宗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