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睡不着的白樱在民宿门口散散步,呼吸下浑浊的新鲜空气,回想起白天邻居大妈说的话。
“前几年有对夫妇带个小孩出来玩,就是不注意,任他乱跑乱跳,结果那个小孩从天台掉下去摔死了。哎哟,两夫妻哭的呀,她俩后悔死了,当时也在天台放纵他,太调皮了蹦来蹦去,踩空了摔下去。”
“那两夫妻不靠谱,丧礼办的匆匆忙忙,敷衍的很,搞完直接找棵树把骨灰埋了,第二天开了车就走。这都什么事呐……”
白樱来回转圈圈,白天熊孩子装鬼在阳台吓自己,之前自己在民宿树下疑似瞥到一个小男孩,这到底是上帝的指示还是男鬼的恶作剧?
说不定是自己眼花呢?
说不定小男孩是活人?
说不定树下真有尸体?
说不定真要自己挖?
作孽,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干盗墓这种事,犯法的~
白樱摇头晃脑走回民宿,东瞧瞧西看看,哪有铲子啊?最后在荒废的烂鸡窝的栏杆上发现把锄头。
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锄头在手,天命所归,系统难违,阿弥陀佛!
白樱扛起锄头,不惯手地挥了几下,刨了一丢丢土出来,放下锄头,反省自己好吃懒做一分钟。
说真的,凭什么让我挖坟?又不是我儿子!
白樱念念叨叨抬起手锄了好几下,平整的地面终于凹下去一个坑了,停下来擦擦不存在的汗,妈呀,要是那娃不在这树下,自己就亏大了。这到底埋多深啊,不会挖口井出来吧~
叹气的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死死盯着自己,是熊孩子的父母。
“呵呵呵……”尬笑了几声,“你们怎么不去休息啊?”怎么不休息站我身后吓人!
“老板在干嘛?”
“我……我在种花,呵呵,都是杂草太单调了。”等下,他们在我后面,如果我挖出人了,他们说是我杀的咋办?如果说是我杀了他儿子,趁着客人睡着,老板出来埋尸,被抓个人赃俱获咋办?
要不我先自首?“你们……站着看我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一起?”
女人包容地望着她,好像白樱在做什么傻事一样,原谅这傻孩子的表情,“孩子不见了,实在无法入眠,见老板挖的高兴,我们围观围观。”
被人瞧着,自己也不能泄气,装也要装下去,白樱继续挥着锄头刨地,不知道刨了多久,隐约地里露出个黄灰色罐子的盖,白樱停下把锄头放一边,蹲下用手挖了挖土,蹭开盖上的泥土,慢慢移走边上的土,露出地里的罐子。
还好,还好,不是骨头~
回头看着两夫妻,心里琢磨着措辞,要怎么说呢?
“嘿,大兄弟,你娃好像埋这了~”
“很遗憾,我已经尽力了。”
“女士你好,我找到了你失踪已久的儿子。”
“嗨~美女,瞧瞧这是什么?surprise~”
还是自己先打开盖子检查下,万一不是骨灰,不就尴尬了。可是……我不敢打开……没有这个狗胆。
白樱移开身位,露出身后的罐子,佯装兴奋地砖头和身后的两夫妻说:“看~我挖到了宝藏!”
暗中围观的系统:【这就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措辞?】
两夫妻机械上前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女人扑上痛喊,“儿子~~~~~~~~”
男人了然点头,捂着嘴低头对着罐子,“儿啊!终于找到你了!”
两人抱着罐子痛哭流涕,白樱不想影响他们演戏的发挥,悄咪咪溜回去洗手了。
快,洗洁精,我挖坟了!
等会问下我妈哪有香,上几炷,有怪莫怪,都是你爹妈造的孽,都是系统惹的祸,别找我,我就是个打工的!
“妈,香放在哪?”e=(′o`*)))
已经7:45,老妈起床做早餐,白樱上前点了香,赶紧跑出去插树下。
树下痛苦的两夫妻已不见了,只剩下没填的坑,白樱才不动手呢,亏本买卖,客人住一晚,自己是一分没赚,吓个半死不说,还要干体力活,赔笑脸够憋屈了,休想我补这个坑!
插上香,拍拍手,白樱舒爽地伸个懒腰准备吃早餐,回头就见到302两夫妻讨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我们想和你商量件事。”
你……又打算让我干什么体力活?
男人赔笑,观察着白樱的表情低声商量:“是这样的,我家老头子呢喜欢你这里,想在你这长住,你看这……”两夫妻一脸为难,祈求地看着老板。
白樱悟了,这不是什么挑战!这是非洲贫民窟,自己是被系统拐来当黑奴的!
长住!难道让老娘伺候他不成!(╬ ̄皿 ̄)=○
“什么意思?”
“我爸他特别倔,看中了这里,老板这好山好地好空气,他想在这养老。就包三餐,不用干别的,我们每周过来,老板你看怎样?”
“我这不是养老院,怕照顾不好。(`⌒′メ)”
“不用照顾,他能走能跳,只要把饭放在楼上,他爱吃吃,不爱吃就算,出了事我们保证不怪你们。”
你们是不是把人杀了,想甩锅在我头上,那老头昨天进屋后就没出来过,是死是活是诈尸没人知道!
见老板不动摇,两夫妻聊着自己辛酸史示弱,“老板,你不知道我爸多难搞,他脾气暴躁还跟头牛似的说不定,你和他讲道理,他耳聋听不见。你和他大声讲,别人以为你骂人,他觉得你和他吵架,和你对着干,而且他还坚持在自己世界里,越讲越激动,偏偏人有哮喘,一激动就脸红脖子粗呼吸困难,要出人命。”
“他这种情况,你们子女的都不听,我一个外人他怎么会听呢。”
“唉,我爸他有老人痴呆,除了他心爱的儿子,谁都不认识了,我妻子是他女儿,都被他打外人打了几次。”
“那放我这,更搞不定。”
“但是如果他喜欢谁,就一定会听谁的。他喜欢他儿子,他儿子拉的屎都是香的,痴呆了也听他的。既然他喜欢这里,他就会安分的待在这里,你放心,我们每个周末都过来。”
“既然如此,和儿子住在一起不就好了。”
“他不乐意,说不得打不得,我们快被折磨死了,老板,你看看我老婆,几个月前还有点肉,现在只剩下骨头了。”
“那住老人院。”
“他不习惯,因为有哮喘,隔三差五老进医院,住院还越狱,几个人都拉不住,最后医生受不了把人捆起来,才能安静休养一会。”
“这样我更搞不定。”
“老板我说的这些都是之前,你看他来了这后,可安分了,一直在房间安安静静休息。我们带他去夜市都不去,今天要退房了,他想留下来。老板放心,房费不是问题,按10倍算也可以。老板,你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不容易。”
“为什么不请保姆?”
“请了好多次了,都被他赶走了。有次他做梦梦到坏人,醒来就觉得有人要杀他,打了保姆几棍。保姆不是被吓跑了,就是骂走了。我们几个也有轮流照顾,但是各自的生活,他发病起来实在折磨人。”
有句话俺不知该不该说,俺瞅着,你们想把他埋我这。
你们这折磨的受不了,终于动手了,所以打算就地埋尸,房费是用来贿赂我的。
白樱为难,不想他留下来,可是又怕是任务,非留不可。
白樱回头望了下未填的坑,心想如果你们真杀人了,就埋那了吧,都挖了一小半了,你们再挖大点,就可以塞进去,记得填好,免得有味……
(¬_¬)可如果是活人要留下来……
你瞅我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