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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年像一只灵巧的猫,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齐铁嘴的胳膊,那胳膊修长却略显消瘦,仔细看的话,肌肉的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不明显,但是也有一点儿。

堇年的动作轻缓又稳当,他微微弓身,将齐铁嘴的头部轻轻抬起,那头黑色的柔软的发丝从他的指间滑过,带着一丝温热。

他利落地从椅子上起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然后仔细的把齐铁嘴移到床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安顿好了齐铁嘴。

堇年的动作放的很轻,轻到让齐铁嘴只是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眉头,并未醒来,他在床上转了个身之后,往床里面滚了一下,又沉沉的睡过去了,看起来整个人很累。

堇年直起身,微微喘了口气,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看着齐铁嘴睡梦中沉静的脸,那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是在梦中也有什么心事。

堇年的嘴角不自觉地跟着抿起来了,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今天他是不是给人添麻烦了。

齐铁嘴没醒,虽然说梦里也没什么好的,但是总是比现实更容易让人沉沦。

他睡的很沉,但是眉心也带着几分散不去的郁气,也就没办法察觉到,他的小朋友正在胡思乱想的责怪自己。

堇年轻手轻脚地,把刚才坐的凳子搬到窗边,那木质的凳腿在地面上划过,无声地滑行,没有发出一丝杂音,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多了声沉闷的咔哒声,宛如静谧黑夜中敲响的一记

余音虽轻,却在空气中荡起微微的涟漪。

他缓缓地将胳膊撑在窗枢上,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双手慵懒地撑着下巴,双眸出神地望着窗外。

月色清亮如水,似一层银纱,从天际轻柔地洒落在庭院里,每一寸月光都漂亮到了极点,甚至都有些不太真实。

庭院中的花草,这儿一堆,那儿一簇,随意地长着,就像是大自然不经意间洒落的珍宝,它们杂乱地堆在一起,各种枝叶相互交织,让人几乎分不清是什么品种。

不过,看它们主人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多么精细地呵护它们,或许只是某次心血来潮随手的一栽培,之后便任由它们自由生长。

无心栽柳柳成荫,这些没有被关心的花草,反而长得格外繁茂,大多数都已开枝散叶,花朵们像是一群争奇斗艳的少女,在月色下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花草叶片上的露珠,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微风轻轻拂过,堇年看的出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花草像是听到了召唤,它们微微摇曳着身姿,发出沙沙的细语,像是在低声吟唱着一首歌谣,阵阵淡雅的花香,混合着夜晚特有的清凉气息,如同灵动的精灵,悄悄地钻进房间里,围着人打转儿。

堇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淡雅的花香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丝弧度,他微微眯起眼睛,听着远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响。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双眸中映照着这无比美丽的夜景,思绪仿佛已经挣脱了身体的束缚,随着月色飘向了远方,飘向了梦中的深林,他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被这夜色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

“年年?”

齐铁嘴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目光落在屋内正收拾东西的堇年身上。

“嗯?”

堇年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将齐铁嘴给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股脑地往包里塞。

“走了,副官该来接你了吧?”

齐铁嘴吐出嘴里的草,走进屋内,看着堇年忙碌的背影,眉头微皱,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自从他从地下回来之后,这毛病是越来越明显了,明明他以前,记性也是不错的。

“拿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齐铁嘴在屋里转了一圈,从柜子里、桌子上翻出各种东西,一股脑地往堇年的包里塞,把原来就装了一点点的包撑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非常大的包。

那些东西五花八门,有的是齐铁嘴弄好的,现成的画着符文的黄符,还有的是没弄好的,是齐铁嘴留着给堇年练手用的,旁边还有色泽鲜艳的朱砂,还有他从抽屉里掏出来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罗盘,这东西他有不少,这些放在这里也是吃灰,不如拿着给堇年练练。

堇年看着包里越来越多的东西,有些无奈地说:“八爷,你给我这么多,我都拿不了啦,而且好多你都还没教我呢。”

齐铁嘴拍了一下堇年的脑袋,笑着说:“你这小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些东西啊,以后都有用,你回去之后,每天先练习一下我教你的,先画着,等着我什么时候去找你,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再教你别的。”

“你总不能这都练不好吧?”

“好哦。”

堇年接过沉甸甸的大包小包,嘴角微微上扬,他敞开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里面的东西堆积的很满,把袋子撑得鼓鼓的,难怪这么沉。

齐铁嘴上下打量他一眼,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一闪而过的灵感没有抓住,懊恼的扯了扯手里的草根儿,总感觉自己需要练练脑子了,都快生锈了。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伸手就要帮堇年提包,嘴里念叨着:“你这小身板,别压坏了,我来帮你提点儿。”

堇年赶忙侧身躲开,对着他摇摇头,倔强地说:“不用啦,八爷,我能提上的。”

堇年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会儿,看他不说话,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八爷。”

“嗯?”

“你是不是好久没给它们浇过水了啊?”

“啥玩意儿?谁?”

堇年努了努嘴,扬起的下巴指了指外面的花丛。

“哦,那些啊..............前一阵子九爷那里剩下来的花种,他好像是跟人要的,要多了,顺便给了我些,我看看...............”齐铁嘴掀开半合着的窗户,探头,“长的个头还不小啊,我瞧着还都开了,生命力挺强的,好像从种下,我就没有给它们浇过水............?”

堇年张了张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怎么说齐铁嘴,只能说,怪不得它们这么渴,委屈巴巴的,这能活下来,不会是全靠雨水吧?

堇年今天上午的时候,跟着齐铁嘴去郊外转了一圈。

郊外的风呼呼作响,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堇年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齐铁嘴身后,齐铁嘴一会儿在这儿摆个小陶瓷玩意儿,一会儿在那儿放一个,还让堇年站在中间别动。

堇年一脸茫然,被那些看起来像是陶瓷小玩意儿的东西围了一圈,风吹在脸上,痒痒的,他很无聊,就忍不住问齐铁嘴在干什么。

齐铁嘴却神秘兮兮地让他别乱动。

“你要是坏了我的局,可就麻烦了,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儿。”

堇年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站着,依着齐铁嘴折腾他,等到弄完了,堇年莫名的身子有些乏,迷迷糊糊的被齐铁嘴带回去睡觉了

等他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悬。

阳光洒在大地上,很暖和。

而齐铁嘴真的带他去了昨天说的地方,刚一进门,浓浓的肉香就扑面而来。

齐铁嘴大笑着让堇年尝尝招牌,说这里的饭,一点儿也不比二爷和佛爷家的饭差,香的很。

当齐铁嘴心心念念的猪肘子端上桌时,那肘子热气腾腾,色泽红亮的外皮泛着油光,香气四溢。

堇年虽然不是很喜欢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但还是被惊艳到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声回应着,齐铁嘴却一把揽过他,豪放的让他不要客气,八爷请客!

相对于齐铁嘴的豪放,堇年的吃相可是好看多的,他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那软糯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在口腔中散开,顿时让他眼睛一亮。

“怎么样?八爷没骗你吧?”

“确实很好吃。”

吃完饭后,齐铁嘴才带着堇年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开始教他“本事”。

堇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想着自己也能学会点儿八爷的本事,比如说,给人算算命啥的。

齐铁嘴瞄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噗呲的笑了一声。

等他问一下堇年想学什么,果不其然的是这个。

齐铁嘴笑眯眯的跟他说,不能急。

“是因为我太笨了吗?”

“哎,谁说你笨啦?谁敢说我们家年年笨?只不过,需要时间的嘛!”

“我要是说,需要你练个十年二十年的,你也要学吗?”

“我学!”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呢,八爷能教的,肯定会教你的,好不好?我们先练个画符嘛,从最简单的开始,怎么样?”

齐铁嘴看着堇年绷的紧紧的笑脸,憋着笑让他跟着自己练画符。

“先练心嘛............心,才是最重要的。”

齐铁嘴坐在桌前,拿起笔,蘸了蘸朱砂,手法娴熟地在黄符上画了起来。

他一边画,一边对堇年说:“你看好了,这一笔要稳,这符啊,可不是随便画画就行的。”说着,他就画好了好几张,他在上面一吹,向着堇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作,然后把笔递给堇年,说:“来,你自己试试。”

堇年接过笔,有些紧张。

他回忆着齐铁嘴的动作,还看着旁边的“正品”,他照葫芦画瓢的画了几张,可他发现,自己画的和齐铁嘴画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顺序是一样的,但是黄符上呈现出来的图案,在成型的一瞬间,就变得奇怪了。

堇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画的符,嘟囔着:“八爷,这是怎么回事哦?我明明是按照你教的画的。”他拿起齐铁嘴画的一张,和自己画的放在一起对比着。

从远处看,基本上一模一样,凑近了,看细节的笔画,也是大差不差,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如果说齐铁嘴画出来的是寒冰,从外部覆盖,强力镇压,那堇年画的就是清水,从内部渗透,沁人心脾。

给人的感觉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齐铁嘴凑过来,看着堇年画的符,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堇年的肩膀,低着头凑近了说:“已经可以了。”

“这符啊,随心而画才是最好的,以后你就这么画,别管和我的一不一样,画就完事儿了。”

堇年一脸茫然,挠挠头说:“可是,画的不一样,这样画有什么用呢?”

齐铁嘴坐回椅子上,一脸神秘地说:“这用处可大了去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你记住,用不用是一回事,会不会又是另一回事了。你就好好练,以后总会派上用场的。”

堇年似懂非懂的应声,握着笔又是画了好几张,后面,他耐心不足,画出来几张龙飞凤舞的,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直到齐铁嘴来让他收拾东西之前,他还在练呢。

他把几张练手的黄符,因为不知道自己拿着有什么用,也没有放进包里,而是放在了门对面的案子上,上面压了个杯子。

他后面的几张,画的实在是有些丑,没好意思给齐铁嘴看,就这么藏着了,塞在不知道什么东西底下垫着,都不好意思让齐铁嘴点评。

“哈切!哈切!”

齐铁嘴打了两个个喷嚏,他曲起手指,蹭了蹭鼻子:“一想二骂,副官又骂我?”

“啊?”

堇年本就没听清他讲什么,没有用力量,提着那么沉的东西也是很费劲的,里面还有个齐铁嘴送给二月红的一对儿石狮子,一并装了进去,让堇年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