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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壤星是一个很少雨水的星球,只是最近天气反常,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只有少数几人在行走,他们步伐匆匆,又很快离开,没人愿意在雨幕中停留。

地上雨水集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

一双布满泥土的黑色皮鞋踩在小水洼上,溅起水花。

皮鞋的主人穿着一身雨衣,打着伞,遮住了大半面容。只有通过地上水坑的反射才能勉强看到他的五官。

他正是希思特!

也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在这个时候下大雨,即使他把自己围得再严实也不会引人怀疑。

因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他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子,走到尽头还警惕地回望,预防有小尾巴跟在自己身后。

确认安全后,他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

他凭借着自己对路线的记忆,终于来到一间小房子前。

小房子的门前挂着两个破烂的红灯笼,一副对联摇摇欲坠,这里似乎已经年久失修。

希斯特再次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他才上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他在门前等待,只是足足过去五分钟,门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希思特没有着急,耐心再等五分钟后,里面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特殊暗号,希思特快速敲击三下,停顿片刻后又再次敲击两下。

房子里又恢复安静,可大门还是紧闭的状态。

希思特又等了五分钟后,大门终于开启,他快速进入房子里,回头关上门。

“怎么会是你?!”

希思特在女人的惊呼声中脱下帽子,他一脸平静地说:“是我,好久不见,岳中校。”

岳清玉从未想过,她的接头人居然是希思特!

希思特居然也是白虎组织的人!

希思特放下手中的黑色箱子,脱下满是雨水的外衣挂在阳台,他熟练地走到茶桌前开始煮水沏茶。

他抬头问道:“喝什么?乌龙?龙井?普洱?还是花茶?”

希思特见她不回答,自作主张道:“来点花茶吧,宁神。”

岳清玉见他一点都不意外看见自己的模样,她也冷静下来,坐在希思特的对面。

希思特指了指一旁的黑色箱子:“你要的东西在里面,费先生让你下个月回去一趟检查身体。”

岳清玉瞟了一眼箱子,视线又对准希斯特。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希思特浅酌一口清淡的茶水,花茶的香气在口腔内四溢。

他说:“比你早。”

岳清玉眉头微蹙。

比她早,那就是说……在她执行任务之前,他已经是白虎组织的内鬼了?

那……

她突然猛地起身,越过茶案,揪住希思特的衣领。

她怒目圆瞪,道:“我会在那个鬼地方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希思特没被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到,反倒是轻轻拍了拍岳清玉的手,语气平和:“先放手,揪着我不好说。”

岳清玉缓缓放开手,她死死盯住希思特的脸,那隐隐杀意让希思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是,她会立刻对自己动手。

希思特给岳清玉倒了一杯茶,坦然道:“有关,是我送你去的。”

“哐当!”

岳清玉忍不住拿起来身前的茶杯朝希思特命门扔去,但希思特反应很快,他微微侧头躲过了茶杯的攻击。

只是滚烫的茶水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皱眉,在岳清玉再次攻击之前说道:“如果不是送了你去费先生那里,你已经死了。”

岳清玉手上动作一滞,她冷声问:“什么意思?”

希思特:“我们搜救队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即使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也不一定能抢救回来。所以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用费先生的药剂给你打了一针。只是一打完你就‘死’了。”

岳清玉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什么叫做我已经‘死’了?”

希思特:“就是字面意思,当时你的心跳和其他生理反应已经全部消失了,本来应该送回总部替你办最后的告别仪式。只是在运送的路上你突然咳嗽了两声,原本运送你的工作人员被吓得拔腿就跑。最后还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去看了一下你的情况,你又恢复了心跳,只不过心跳速度过快,不像人类应该有的心率。我想,你可能还有希望活着,所以我没有把你送回中天星,而是送到费先生那里去,对外则宣布你尸骨无存,追加荣誉。”

希思特重新给岳清玉递上一杯茶,他请岳清玉坐下。

岳清玉这次没有拒绝,缓缓落座。

希思特继续道:“之后的事情就和你知道的差不多,告诉你的家人你不幸遇难的消息,我们给你办了葬礼,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从那一刻起你就是属于白虎组织的人,你是最完美的优化体,你是新人类。”

岳清玉当年确实是受了重伤昏迷,之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她也是最近重新联系上家人才知道她死后发生的一切。

不过岳清玉对希思特的解释相信大于怀疑,第一是他没有理由骗自己,第二是她实在想不到,如果不是和希思特有关,那种情况下确实没人能把她带走。

如此说来,倒是希思特救了她一条命。

只是这些年来她吃尽苦头才得到的新生,她无法以感恩的态度看待希思特。

只不过现在她对希思特的敌意正在慢慢减少。

她端起花茶抿了一口,她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希思特:“你说。”

她迟疑片刻,问:“秦九是不是小时候去过实验基地。”

希思特一愣,他没想到岳清玉居然问的是关于秦九的事情,他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但大概率是没有的,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岳清玉陷入碎片似的回忆里,她在基地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昏迷的,只有少数情况才清醒那么一小会儿。

她在记忆的碎片里似乎找到一个和秦九长得很像的孩子,她甚至回忆不起来她见到秦九时候的场景,只有她那张带着婴儿肥的面容还让她感到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