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用力把明覃推开,双手在眼皮上揉搓了一会儿便想要睁开眼睛,谁料明覃还凑近过来看,吓得冬至一下踩在他脚上跳开。
转头看见解衍昭就在后面不远处,赶忙一脸委屈的跑过去蹲在他脚边指着明覃道:“王爷,侯爷他欺负我!往我眼睛里扔东西!”
解衍昭动了动喉咙,看了看一脸气愤委屈的冬至,心里平静下来。
抬头去看明覃。
只见他抱着被踩了的脚疼的单脚跳起来,还一边看着冬至喊着:“你怎么舍得啊!”
冬至白了他一眼:“是你先欺负我的!”
解衍昭下意识偏头笑了一下。
明覃指了指自己无辜极了,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已,谁知道会弄到她眼睛啊?
于是看向解衍昭急切道:“你是我兄弟,你知道我对她怎么样,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何况...”他又想到那个香包了,笑道:“何况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心思?
冬至迷惑的歪头,又听见解衍昭道:“你什么心思?”
解衍昭盯着明覃。
后者一愣,心虚的看了看冬至舔了舔唇角。
“不用这么直白吧?”说着害羞的搓了搓后脖子。
冬至皱了皱眉头对他的心思不太感兴趣,转头摇了摇解衍昭的手臂道:“王爷,我们回屋去吧,你刚好不能吹风的。”
解衍昭收回眼看着她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好。”
冬至兴高采烈地起身去给他轮椅,将明覃甩在后面,明覃还想追上来解衍昭却已经下逐客令了。
明覃看出解衍昭身体不适,也不敢上去讨晦气。
一回屋冬至看解衍昭脸色不好就说要给他按摩,解衍昭本想拒绝的,可是等冬至把手放在他的肩头开始捏起来的时候他就舍不得拒绝了。
冬至的手劲不小,又特意为了解衍昭去学了按摩穴道,捏起来十分舒服,解衍昭不自觉的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冬至看他如此自己也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只要是能为他做点什么自己就特别高兴。
解衍昭感受她的指力忽然想起了他的母亲,小时候母亲也会这样给父亲按摩疏通筋骨,不知不觉他就想到了小时候的样子,脸上不自禁地扬起了笑容。
他今日在冬至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觉。
想到此处,解衍昭忽然睁开双目抓住冬至的手,摇了摇头拉着她到自己面前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方才你与明覃说什么呢?”
冬至眨眨眼,摇头:“什么都没说啊。”
什么都没说明覃居然抱着她?
解衍昭眉心一跳,下意识的以为冬至在骗他。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冬至:“你不必隐瞒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但如今你与我在一起的。”
冬至皱眉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看着解衍昭笑道:“你又吃醋了?”
解衍昭挑眉,冬至笑笑将脑袋放在他的腿上:“我真的没和他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还在骗他。
明明连香包都给出去了。
解衍昭冷道:“那我要是让你不许再见他呢?”
冬至一怔,缓缓从他腿上起来,疑惑地看着解衍昭,他的眼眸和往常一般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他们吵架了吗?
不过她现在和解衍昭在一起,解衍昭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过明覃对自己挺好的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啊?
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还是舍不得吗?
解衍昭眯了眯眼,捉住冬至的手凑近自己语气加重了几分,道:“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见他。”
冬至的手被他捏疼了,盯着自己的手腕有些难受的挣了挣。
“王爷...疼。”
解衍昭没有松开,只是盯着冬至再次问道:“答应我?”
冬至不明白解衍昭到底怎么了,但她害怕这样执拗的解衍昭,只好咬着牙点头:“好,我不见他了,你松开我吧,真的好疼!”
话音刚落,解衍昭就放开了她的手,她的皮肤虽然比不上解衍昭的白,但还是算白嫩的,被解衍昭这么一抓手腕处直接泛红淤青了。
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来逃避着解衍昭的目光。
她不知道解衍昭怎么了,赶忙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啊?她又没招惹他!
解衍昭见她躲开自己心下一紧,脸色难看的握紧了扶手,咬了咬牙望着冬至张了张口:“冬至...”
冬至抬着自己受伤的手心里堵着气:“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要走,解衍昭却忽然拽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她一回头居然看见解衍昭泛红的眼眶以一种脆弱的样子看着自己,冬至心里一惊赶忙回身。
“冬至不要走...”
解衍昭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刚刚强势执拗的样子仿佛不存在一般。
冬至手腕上还留有余痛。
“对不起...”解衍昭低头愧疚的说着,却不放开冬至:“我刚刚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他对你那么亲近,而我却连站起来把你带走的能力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我怕你又要不辞而别,我怕你也不要我了...”
冬至看着解衍昭渐渐泛红的眼眶,心脏一抽一抽的刺痛起来,看着解衍昭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忍不住心软了。
她不知道解衍昭到底经历了什么过去,明明他是天子骄子,如今却永永远远只能呆在这把轮椅上,这是他永生的痛,这些年来又被解无归打压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
这个男人是如何一步步在仇人的眼皮底下长大的?
解衍昭说到底是有些自卑的,又因为破碎的童年和仇恨变得有些偏执,如此冬至实在没办法再怪罪他了,只是蹙眉看着他:“王爷,我不会走的,更加不会喜欢别人,你得相信我。”
解衍昭点头,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将脑袋放在她的身上:“好,我相信你,你不要走。”
冬至以前怎么没发现解衍昭这么脆弱呢?
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又伟大了起来。
“那...我还能和侯爷做朋友吗?”
解衍昭想了想,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能是朋友。”
冬至发笑:“你是醋坛子变的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先前我那般喜欢你也没见你这么醋,我和侯爷只会是朋友的。”
解衍昭又一次点头,看上去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