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要离开昭都一段时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解衍昭,走之前仔仔细细的告诉解衍昭各种风水禁忌,就怕自己走了,就没人压他身上的煞气了。
于是那天清晨,冬至叫二牛帮她收拾包袱,自己则坐到梳妆台前,挑起一缕长发剪短,再用一根红线绑住。
等出门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早早等候在院门口的解衍昭,立马奔了上去:“王爷。”
“保护好自己。”
解衍昭捏着她的手。
后者笑着点头,随后将刚才的头发拿了出来,抬着他的手塞了进去,道:“要带在身边,有它在就像是我在,那些鬼怪就不敢来了。”
解衍昭紧紧握住,望着冬至的眼神有些复杂。
苦笑:“冬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你要走了还担心我。”
冬至摇头。
挑眉自信:“是我太强了!谁说只有男子保护女子,女子就不能保护男人了?”说完贴近解衍昭笑道:“再说了,王爷供我吃供我穿,这点报答算什么?”
解衍昭将她的头发扶到耳后,诚恳道:“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而你给了我太多,是我报答你。”
冬至勾唇,二人靠的越来越紧,忽然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唤回了两人的神志。
陈叔低下头略显尴尬道:“王爷,冬至姑娘,孙姑娘求见。”
“幼宁?”
冬至推着解衍昭到王府门口,果然看见孙幼宁站在门口,见到冬至身上的包袱楞了一下。
行礼后便问道:“冬至要走?”
“嗯,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会回来的,幼宁你找我吗?”
孙幼宁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无奈。
道:“本来还说今日要你陪我去庙会的。”
冬至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孙幼宁却摇摇头,苦笑一声:“我爹说他给我订了一门亲事,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知道我与明覃...再没有机会了。”
冬至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解衍昭,后者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上,随后冲她露出笑颜,仿佛没有听见孙幼宁说的话。
冬至便安心拉着孙幼宁到一边去:“幼宁,之前我从没说过,你和明覃没有姻缘的,你们无论是八字属相乃至面相都不和,天下男子那般多,何愁他一个呢?”
孙幼宁的泪珠就像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往下落,她想忍住可越是想憋回去,流出来得就越多。
就如同她这么多年的一厢情愿那样,她想忍住那些爱意,可她的眼神她的心意早就出卖了自己。
“我要走了,你这样我怎么安心啊?”
说话间二牛就把马车牵来了,这趟去泰阳郡解衍昭不放心还找了许多护卫一起去,其中就有二牛。
孙幼宁赶忙擦干了眼泪推着冬至上马车,道:“回来再说,我可没那么脆弱,你要平安回来才好。”
冬至刚上马车,解衍昭又忽然将她拉住,道:“到了地方给我写信,我已经叫陆雄和李成在泰阳郡接应你,到了就去找他们,知道吗?”
冬至乖乖点头。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冬至撩开车窗探出头去与二人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后才坐了回去,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
忽然惊叫一声:“哎呀二牛快回去!我把小纸忘了!”
二牛驾着马车:“你往桌上瞧瞧。”
冬至低头,马车配的桌上茶杯里躺着的不是小纸又是啥,此刻睡得真香,还翻了个身。
冬至舔了舔唇瓣,又道:“可能我的八卦盘落了呢?”
二牛叹了口气,忽然掀开马车帘侧头看冬至,问道:“这才刚走你就舍不得了?”
冬至语塞。
她确实有东西落了,她把解衍昭落在了昭都,不安心罢了。
二牛好笑道:“王爷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你没来之前王爷也好好的活着,别担心啦。”
冬至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转头从包袱里拿出话本子来看,让自己的所有思绪都被话本里的狗血故事所牵动,就不会思念他了。
只是看着看着她便睡意浓重的瘫在座椅上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停了,叫二牛也没有反应。
撩开车帘才看见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二牛和几个守卫正在前面和守城门的将士说着什么。
冬至提裙下车,刚过去就听见那边守城门的禁军道:“祁都王府的?去哪儿?干什么?”
二牛余光看见了冬至连忙上前来。
“冬至你怎么下来了?”
“怎么回事?”
二牛压低声音:“那群禁军一听说我们是祁都王府的就把我们拦下来了。”
冬至蹙眉,她是知道朝廷不待见解衍昭的,没想到就连个守城门的禁军都敢拦他的马车了?
那边禁军感受到了冬至的目光,见她气鼓鼓的瞪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忙凶道:“你这什么态度?近日城里出了贼人,你要是不配合小心本大爷送你进大牢!”
冬至:“哦?这位大哥是觉得贼人与祁都王府有关系?可有证据?”
“我...我何时说过?”
“那就是没有,身份文书都看完了,马车你也搜过了,有可疑的吗?方才你那句话我就能告你污蔑当朝王爷。”
二牛张大了眼睛看向冬至,他只见过冬至软声细语的在王爷面前的样子,没想到王爷不在的时候冬至这么刚啊!
那禁军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无奈把文书还给了他们,放了他们离开。
冬至轻哼一声,正要上马车却见一个禁军模样的人从队伍里跑了出去,看方向是往皇宫去。
难道拦着马车不让走的是皇宫里头的人?模样还是解无归?大概都有吧。
她更加希望这场仗解衍昭能赢,往后就不用受这气了!
没多久马车终于又开始行驶了,冬至睡了一觉现在精神的不得了,可惜话本子也看不进去。
冬至将那天用在解无归身上的白符找了出来,捏在手中面色越发的凝重。
这张白符能照出人身上曾使用过玄术的痕迹,冬至从未见过这样的符号,诡异可怕,而且她那天还在解无归的身上感觉到了许多阴魂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解无归为什么忽然暴躁的缘故吧,具体的可能只有她师父能明白了。
冬至越来越着急想要见到林宗了。
干脆催促道:“二牛哥,接下来的路程越快越好。”
“啊?可是王爷说安全为主,慢些好,我听谁的?”
冬至撩开车帘钻了出来,坐到二牛身旁来。
“你出来做什么?”
“里面闷死了,出来透透气啊,我来驾车吧,这样就怪不到你身上了。”
二牛看了一眼周围骑马的守卫摇摇头,叹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坐稳了。”
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他让冬至驾马车,他偷懒,回去肯定皮就没了。
冬至笑笑脑袋靠在马车板上,侧头看着匆匆闪过的风景,二牛瞧她无聊便笑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儿可以跟二牛哥说说,虽然我没什么大智慧,但是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