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有办法医治?
解衍昭的心乱成一团,低头看着目光空洞,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几乎是个死人模样的冬至,整个心都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他松开了御医的衣领,不知所措的握紧了拳头,缓缓蹲了下去。
二牛哭着看向御医:“那她现在这样会有生命危险吗?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啊?”
“身上的损伤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她现在自己不愿开口,也许等她自己想通了就会醒来,可能明天就好了,又或许一辈子...但是只要让她保持心情愉悦,说不定就好了。”
解衍昭听着御医说的话,僵硬着抬起头看着冬至,颤声问道:“冬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御医上前来:“陛下,她能听见,能感受到,能看见,就是没办法表达出来,就像是她被肉体束缚了,可以理解为她与我们不在一个空间。”
所以他们没办法进行沟通,他只能单方面的跟她倾诉。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命令:“都出去吧。”
御医第一个跑的,二牛放心不下冬至,但也无法违抗解衍昭的命令,只好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待到殿门关上,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解衍昭忽然两手发抖捧住冬至的脸颊:“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
“你那么怕疼,怎么能被打呢?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留疤的。”
“她打你一巴掌,我让她十倍奉还,只要你高兴要我做什么都好。”
解衍昭一直不停的跟她说话,可冬至毫无反应,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的时候解衍昭终于忍不住崩溃了,他红着眼一把抱住了冬至,抱得发紧,哭道:“冬至,我求你说句话吧,不要这样折磨我。”
解衍昭:“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这样躲着我,真的,你醒醒好不好?”
这一刻让他回忆起了当年看着解郎然死在眼前的样子,他也是这么无助的求着解郎然别死,可是结局却是解郎然死在他的怀中,他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
如今冬至虽然没有死,可是却比死亡更让他无法接受。
她的心在逃避自己,宁愿把自己封锁起来都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真的爱上了冬至,他贪恋着她对他的好,舍不得分享给任何一个人,他也明白是自己伤他最深,但也只有他解衍昭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才对!
“冬至,我爱你。”
冬至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眼眶蓄满了泪珠,懵懂迷茫的看着解衍昭,似乎不明白他说的话。
——
陆盈袖听说解衍昭一会儿要来芙蕖宫高兴的嘴角咧上了天,招呼着宫女把最漂亮的裙子给她穿上,精心的将自己装扮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等候在宫门口。
远远的便看见解衍昭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便立马欢快的跑出去,喊道:“臣妾参见陛下。”
还没等她站起来,余光看见什么东西朝她挥过来,下一瞬她便被一巴掌扇到地上去了。
随着一声尖叫,陆盈袖被打的头晕眼花,还没等她清醒过来解衍昭忽然蹲下身,扯着她的头花将她脑袋抬高,伸手又是几个巴掌下来。
旁边还有一个内侍在数巴掌数:“二、三、四...”
每一巴掌解衍昭都用足了力,陆盈袖被打的脸肿如猪头,眼泪鼻涕横流,可怜她连哭喊声都来不及发出,嘴里的鲜血越来越多,口腔肉壁已经血肉模糊。
忽然牙床吃痛,一颗鲜血淋漓的牙齿脱落,掉在了地上。
“陛下!别打了,贵嫔受不住的,求您别打了!”
“陛下,贵嫔的身子受不了的!”
“陛下饶了贵嫔吧!”
解衍昭面无表情,可是在扇陆盈袖巴掌的时候就像是阎罗王索命似的。
陆盈袖此刻摇摇欲坠,他一放开她的脑袋陆盈袖便脱力倒了下去,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水流淌在地上。
那张脸,别说漂不漂亮了,能不能看出来是个人都困难。
众宫女纷纷松了口气还以为解衍昭终于放过了陆盈袖,谁料解衍昭却问刚刚数数的内侍:“还剩几个?”
“回禀陛下,还有四个。”
陆盈袖打冬至一下,他就要全力打十下回来,可他也不能把人打死了,否则陆雄问起来还伤了兄弟情。
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芙蕖宫所有人各打四十大板吧。”
众人大惊,甚至有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四十大板,会打死人的!
“陛下!陛下求求您开恩,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贵嫔娘娘等了您一天啊!”
慎行司的人冲了进来,将芙蕖宫所有人拉走,惨叫声不断传来,宫中上下都不敢来芙蕖宫看热闹。
解衍昭冷眼看着已经昏厥的陆盈袖,对身边的内侍道:“等她醒了,通知朕。”
内侍心中为陆贵嫔默哀,点头称是。
陆盈袖是第二天醒来的,开口想说话却疼的流出眼泪来,而且还发现整个芙蕖宫都没人了,好半天才来个解衍昭身边的内侍。
她忽然想起昨日解衍昭一来找她便一直打她,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下了。
没多久,内侍就通知解衍昭来了。
见到解衍昭的陆盈袖下意识的害怕起来,解衍昭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可以想到昨夜冬至连饭都吃不下就气的后槽牙发痒。
他朝着陆盈袖走来,说:“醒了就好,还有四个巴掌。”
陆盈袖大惊,脸色瞬间发白。
忽然想到了什么,含糊不清的问道:“陛下,是为了...冬至?”
解衍昭歪头挑眉。
“为什么!她凭什么能让你这么对我!?”
解衍昭眯眼:“朕让你兄长告诉过你,这后宫对朕而言不过是个摆设,你非要作死朕岂能容你?”
陆盈袖终于明白自己挨得那几巴掌是为了什么,她不甘心的喊着痛哭着,摇着头哽咽道:“爱你的人明明是我啊!我爹因为你而死,你永远欠我一条命!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兄长也不会答应!”
不提这个还好,这一提,解衍昭觉得她在威胁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但凡当初威胁过他的人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