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衍昭二人被五鬼和李幺娘追击,半途冬至就被爆炸声惊醒,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解衍昭的下颚。
“解衍昭?”
解衍昭低头,见她还睁着眼睛叫着自己的名字,顿时松懈下来将她放了下来,而后又拥入怀中低头吻下,将这失而复得的欣喜化为一场激烈的拥吻。
口中除了双方的血腥味,还有久违的温暖。
然而冬至却奋力的将他推开,看着狼狈不堪的解衍昭,冬至微微蹙眉久久没有说话。
解衍昭红着眼,一看就是哭了,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拉住冬至的手,怕她挣脱又说:“不要动,让我拉着,拉一会儿就好。”
冬至还记得穆尧说解衍昭用从她师父手里骗走的东西换了两个孩子,却连问也没有问她一句。
而此刻解衍昭就在她的眼前,还这么狼狈的吐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正想着,不远处的山头忽然一声巨响,吓得冬至抱头蹲下,解衍昭立马飞扑过去将他护在身下,随着地动山摇,这整座凤山都在颤抖,山石震动落下,树木也在这剧烈的动荡下折断倒下。
冬至耳朵里轰鸣,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看见解衍昭担忧的看着自己。
张口,半天问道:“你...为什么?”
她一点点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解衍昭,他比之前瘦了好多,棱角更加分明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冬至好像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解衍昭抓住她颤抖的手,说:“别紧张,我来带你回家。”
话说完,冬至便看见解衍昭背后居然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是从爆炸声传来的地方绵延过来的,火势很大,很快就会燃烧过来。
冬至拉着解衍昭起身,喊道:“着火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先下山,下山之后你得把什么都告诉我!”
然而解衍昭却不动,他就近找了一棵树靠着,笑眯眯的看着冬至,呼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些血色。
冬至迷茫的看着他,气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等着山火自己停吗?那几只鬼还在后面追,你不要命了吗?”
解衍昭却笑了:“我们好久都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了,你总是对我很凶,不愿意见我也不愿意听我说话。”
“你要说什么聊什么我们回去再说,你现在马上跟我走!”不知道为什么,冬至看着这样的解衍昭忽然慌张起来。
“别怕,那些火药是我放的,我知道放在那里,我还有多少时间。”
冬至听到这话,虽然有些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解衍昭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单独一个人来,肯定还有后手的。
冬至沉声:“是不是有援兵?那我爹呢?”
解衍昭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点头:“嗯,陆雄已经带着你爹走了。”
冬至心中安宁不少,可是转头看见那些吐着火舌的向这边吞噬的燎原之火还是害怕的咽了口唾沫,拉着解衍昭的手往路上拽,说:“那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要是大火烧过来了怎么办?”
“我走不了了。”
冬至张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大喊:“什么叫做走不了了?你现在又不是瘸子怎么会走不了?”
解衍昭看着忽然哭出来的冬至,心中一紧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咬紧了牙关可还是有鲜血从嘴角溢出,冬至大骇,远处的火光照亮了他嘴角的一抹鲜红。
“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你到底怎么了解衍昭你说话啊!”
解衍昭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笑道:“刚刚和穆尧打了一架,伤了肺腑,我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
解衍昭止住她,摇头:“那样谁都走不了。”
他抱住冬至,听着她为自己哭泣笑的十分开心,忽然问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冬至咬紧了牙关,不懂他在想什么。
但还是哭着说:“...快四年了。”
“四年啊。”
冬至忽然意识到他们原来已经认识那么久了,还记得第一次见解衍昭的时候,她就被解衍昭的模样而骗到,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人,好像比神仙还好看,娇弱的好像没有自己在身边就活不了的似的。
可如今的解衍昭比谁都高大厉害,再也不需要她,可冬至无时无刻都在想念过去的解衍昭。
冬至闭眼,因为害怕而颤抖的睫毛上都染上了水汽。
她说:“解衍昭,起来,和我一起走。”
“冬至,对不起。”
冬至的心抽痛起来,握紧了双拳克制着自己抱紧他的冲动。
这种时候解衍昭怎么还可以那么冷静!
解衍昭贪婪的呼吸着来自于冬至的味道,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眸子,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刚下山,你像个山雀一样蹦蹦跳跳的往山下走,笑的那么明媚,虽然说实话我看到你的笑反而有一瞬间的讨厌,因为那笑不属于我,我的人生中不可能会有那么单纯的笑,又或许不是讨厌。”
冬至流着泪看着他。
“后来我把你留在了王府之中,你真的好笨,无论李成陆雄他们跟你说什么你都相信,你都觉得我是个好人,你怎么那么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一次有人无条件的对我好,甚至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了解,就愿意把我当做亲近的人。”他说着,想笑却皱起眉头:“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你这没错,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是真的把你放心上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自我怀疑,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够了!”冬至大吼出声:“可你还是骗了我,不止一次!”
解衍昭心疼的快要碎掉了,苦笑:“因为我无法遗忘我的仇恨,我若不放下就无法和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原本想的是等事情之后就许你钱财,之后就放你离开,我们...就会两清。”
冬至有些崩溃了,原来一开始解衍昭只是想在伤害她之后给她钱财就把她打发了?
他说的这些无异于是在把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再剥开撒盐。
冬至想阻止他别说了,可解衍昭就好像在交代遗言似的,非要说个清楚明白才罢休。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那么爱你,是看到你为了护住太岁差点死去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心里有你,后来你恨我厌恶我都没关系,因为我觉得即使如此你还是爱我的,我迟早有一天能让你放下心防,可是我做错了,我逼迫你,困住你,将你锁在你不愿意呆的地方,我知道你只会更加讨厌我,恨我,可我没办法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