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对于自己的生命已经彻底绝望，对于自己的人生也彻底的丢失了信心。
而林白玉则是要顺着他们来。
拥有大烦恼的人，便是拥有大智慧。
林白玉曾经还不理解这句话，但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林白玉也蹲了下来，然后和张玉同一高度。
他对着张玉轻轻的喊道：“但是，如果你不练的话，教我这一门功法的陈主任，就会减损寿命的。
老话说的好，卡在半道上那惩罚才是最严重的。
而你现在就是卡在半道上。
只学了一招半式，被那道祖知道了，可是会怪罪陈主任的。”
林白玉在说完这句话后。
在办公室的陈主任，拿着王成的病历，突然鼻子一样。
阿嚏。
他打了一个喷嚏。
力气之大，将桌子上的茶水都给震撒出来一点点。
“我日。”
陈主任拿出纸来擦了擦面前的病历，还有自己桌子上的唾沫。
“我这是怎么了。”
陈主任觉得自己也没感冒呀，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一楼的小院里面。
张玉果然在听见了林白玉的话之后抬起了头来。
但随后又是低下了头。
那眼神。
分明就是不信林白玉的话。
“你在哄小孩子呢。”张玉心中这么样子的想。
林白玉知道他的想法。
毕竟这七情八苦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任何的变化都逃不过林白玉的眼睛。
林白玉手背在身后，然后悄悄的一挥。
原本的晴朗天空中，立刻闪过一道雷鸣。
这一道雷鸣并不大，但却是直接的响在医院的上方所以吓的所有的护士都心有余悸的朝着天空中看去。
正在进行歌唱的病人，却是抬其头来。
“打雷了，该收衣服了。”
天空中响过一道雷鸣之后。
张玉的表情恐怖的看着。
他就像是半夜里刚看过恐怖片，然后去卫生间。
结果真特么碰见阿飘了。
张玉一点点的看向林白玉。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林白玉嘴露出八颗牙齿来，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什么说过假话呢，你这一下信我了吧。”
张玉脑袋麻木的点着。
原本他是不信的。
张玉又问：“你是奇人吗？”
“我不是。”
“真的？”
林白玉认真的点头：“真的。”
然后又在心里面小声的补充一句，普通的奇人可没我厉害。
张玉自己如果去死的话，他是不介意的。
可是现在。
在林白玉的善意谎言之下，他已经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如果不学会这个洗骨功的话，那么就会连累别人倒霉。
这是张玉不愿意看见的。
“我想学。”
“学什么？”林白玉故意的问。
张玉说话还是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是依旧坚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学洗骨功，想学完它。”
“你不是不想学的吗。”
“恩。”张玉点了点头，“确实是不想学，因为不够完美，但是...如果不学的话会有人遭罪的。”
“别人而已，又不是你。”
张玉的双眼，终于和林白玉对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和林白玉目光对上，然后很有骨气的说话。
“正因为是别人，所以我才更要学。
我太明白吃亏是一种什么感觉了，我不想别人因为我吃亏。”
林白玉笑了一下。
果然。还是善良的。
这种人，林白玉愿意教他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的。
至于像那种秃子的人，他则是不太愿意。
林白玉已经站了起来。
而张玉也是。
张玉这一次，眼中的光可比刚刚强烈了许多。
虽然还是死气沉沉的。
但是他已经有了必须要走下去的原因了。
张玉看着林白玉。
林白玉明白了。
自己不再多言，而是开始打出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的第二式。
“这功还有口诀的，我也一并的说出来。
你不用记，我先演示一遍。”
张玉点了点头。
张玉跟在林白玉的身边，一点点模仿他。
第二功张玉学的进度终于慢了下来。
没有像第一功那样，水到渠成。
而是开始出现了笨拙。
就像是张雪颜他们当初的那样子。
张玉看着林白玉的功法。
自己就如同牛如泥海，举手投足都带着巨大的阻力。
原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
但是在张玉的身上却是困难重重。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得到。
不由的脸上痛苦了起来。
林白玉在维持自己的洗骨功，没有运转心经。
所以没看见张玉的心中情绪又再次变化了。
他又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张玉从原本的认真，到后面的咬着牙齿，再过一分钟脸上出现了痛苦的挣扎。
林白玉他依旧是在练着自己的第二功。
将第二功给不断的重复，再重复。
因为有些事情就是需要下苦功夫才行的。
而张玉则是逐渐的无法跟得上去。
张玉他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自己只能苦苦的咬牙坚持着。
直到自己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下去。
心中有一根弦，绷。
彻底的断掉。
张玉停止了练功。
然后蹲在了地上。
他抱着头，看着地上。
口中在不停的碎碎念。
“我好没用，我就是个废物。”
“我好没用，我就是个废物。”
这种话在他的嘴里面不断的重复着。
连这么个小事情都做不到，张玉对于自己的表现感觉到绝望。
林白玉再一转过头。
他已经发现到张玉停下了。
张玉却是不敢让林白玉看见他。
他就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乌龟，立刻的转过了身不再和别人沟通。
甚至连眼神上的接触都不愿意有了。
林白玉再次默念心经。
此刻张玉的头顶上，又出现一个光团，光团中，才刚刚减轻下来的黑色，这一次又变的加重起来。
林白玉再次的进行控制。
“累了是不是。
让我来看看时间。”
林白玉伸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掏去。
可结果。
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
医院里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手机给拿出来呢。
时间只有楼梯口上有一个钟。
林白玉道：“哈，果然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这一份功一样，陈主任也和我说过，我是唯一一个在他面前练成的，所以他当时非常的高兴。”
“？”
蹲在地上的张玉突然一个机灵。
他看向林白玉。
“这个功法，从来没有别人成功过？”
“是的呀，从来没有，所以陈主任可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现在他都已经不教别人了，就是因为没人能学会。”
张玉的眼神中，再多出了一点点的静气。
而林白玉看见。
他头顶上的光，黑色再次减弱一分。
张玉重新站起来，然后看向林白玉。
既然从来没有人练成功过，自己能够练出来第一式岂不是非常的厉害。
能够将第二式也给打出来一半，这份实力不很强大吗。
张玉头顶的黑色持续减弱。
刚刚的那一副十分卑微的模样消失了。
而眼中的自信又回来了。
“能再练给我看一次吗。”
“自然可以。”
林白玉又再继续练起来。
林白玉的动作很优美。
张玉在一旁观看着。
手中的动作在不断的模仿。
这一次张玉不再像林白玉那样一次的性的全部学会，而是先将脚下的动作给学成功。
林白玉看了张玉一眼。
张玉立刻脸红起来不能自己。
林白玉道：“你继续。”
“我、我、我...”
“有想法是好事。”
林白玉就是这样子说完后，便不再多言，然后自顾自的开始继续的演练。
张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自己的练习。
先从脚下的动作开始。
张玉觉得只要自己能将动作给记下来，再分别的完成，说不定会大大的减少自己学会洗骨功的难度。
第二功。
一个上午彻底见效果。
在最后的时间段里。
张玉将第二功的步伐给全部学会。
这让林白玉感觉到惊奇。
因为他们过往在学的时候，林白玉过去在教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将上下两个部分给拆分开来去学。
张玉自己倒是走出了一个新的路子出来。
也算是在林白玉之下，唯一一个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洗骨功的第二功给学了一半。
“你刚刚就是为了学步法，才这样子做的？”
“恩。”
张玉点点头，就是不说话。
林白玉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不过在表情里看不出来什么高兴。
林白玉问：“不高兴高兴吗？”
张玉道：“没什么好高兴的，我做不到的事情好多好多，这没必要高兴。”
林白玉叹了口气。
心中在想的是，可怜的孩子。
难怪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来，就这份心境，那都是不够顺畅的。
林白玉拍拍张玉的肩膀。
刚想夸夸这家伙做的真不错。
但默念心经之后。
却是发现张玉的头顶上，那一团光正在起变化。
林白玉收回了自己的话。
同时心里面想起来陈主任当时对自己的教导。
“貌似，对于精神病患者而言，任何的话都是会对他们造成冲击的。
就算是善言，那也不行。”
真的是非常的麻烦，好话是不行的，坏话的更是不行。
林白玉上午都将自己的心思给放了张玉的身上。
而上午的自由活动时间过去后，各自都可以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然后等待中午的开放。
一天中上午的时光就是那么的过去了。
林白玉和张玉分开。
五楼，666号病房内。
林白玉刚走进门，就发现白牛的行李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你要走了？”林白玉开口问。
白牛本就是来这里观察的。
而且在和林白玉接触后的这几天，已经彻底的搞懂了人族的交流方法和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