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男人显然不信,声音带着浓重的讽刺,“你怎么接?打出租车接我?”
秦淮笙被无情揭穿,面颊有些羞红。
她抿了抿唇,仰头望着男人清寒莫测的一张俊脸,
“我打听到你今晚航班,特地来接你,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她脸上全是雨水,睫毛上的水汽很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羸弱的破碎感,让傅少衍不忍对她发狠。
但,他的脸色仍然冰冷,“你欠我的何止是一句谢谢那么简单?”
此时,一辆奢华的房车在路边停下。
唐宋让两个保镖将行李弄上车,他则拉开车门,对傅少衍恭恭敬敬的说道:“傅董,请上车。”
傅少衍弯腰准备上车,秦淮笙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所以,才更应该当面感谢你。我知道我表姐唐烟的事,一定是你帮忙给解决的,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出面,我表姐一定会坐牢……”
傅少衍对她始终是冷漠的。
他将袖子从秦淮笙手上抽走,垂眸看着她满是水汽的一张小脸,
“我没那么闲,管你们家那点破事。”
金陵城,到处都是温父的耳目,众目睽睽之下,傅少衍对秦淮笙不会有好脸色。
“当然,你若是寂寞难耐,想跟我在车上来一发,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淮笙感觉整个面颊像是被人给狠狠打了一耳光,又烫又疼。
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片刻的平复后,她身体退后一步,“抱歉,打扰了。”
车门被拉上。
很快,男人就扬尘而去,水花飞溅了她满身。
秦淮笙立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动。
她躲到站台上避雨,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准备用手机查看回城的路线时,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时,露出莫临风那张俊逸不凡的脸。
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刚刚在车上目睹了秦淮笙跟傅少衍不欢而散的情景。
如今傅少衍将她撇下,她孤身一人实在是招人疼惜。
“上车。”
他言简意赅。
但,秦淮笙一想到莫临风过去对她落井下石的种种行径,就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就转身走了。
莫临风只好推门下车疾步追上前去。
秦淮笙步伐再快,也快不过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很快,莫临风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秦淮笙:“让开。”
莫临风觉得心里烦躁,抬手扯了扯领带。
他说话难听:“事到如今,你还要给那个姓傅的守身如玉?他有妻有女有家室,他就是玩玩你,你心里没数?”
秦淮笙皱眉,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我愿意,关你什么事?”
这话一出,莫临风险些没压住火。
他深吸一口,压下怒火后,对秦淮笙说:“疗养院那边的护工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你连夜将秦老转院了……”
秦淮笙脸色难看:“你派人跟踪监视我?”
莫临风:“没有。”顿了顿,解释原委,“是疗养院那边护工想要巴结讨好我,所以才给我通风报信。”
秦淮笙心头烦闷,忍着怒意没有发作,“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莫临风打断她:“我不信你大半夜的跑到机场这边来是为了接傅少衍,是另有原因吧?”
莫临风目光毒辣,一眼就看透了秦淮笙的心思。
他继续说道:“你应该是为了见钟老,他是老年痴呆症这方面的专家。”
秦淮笙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临风:“我想跟你说,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你想请钟老给秦老看病,找我比任何人都要合适。”
莫临风是心外科优秀的青年医生,在医学界拿过不少荣誉,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但传言最近他迫于家族压力准备接管莫氏企业,准备跟医院那边辞职了,何况秦淮笙也从未听过他的导师是钟老。
秦淮笙皱眉:“你的导师不是陈教授吗?”
莫临风言简意赅:
“我最近换了专业,现在导师是钟老。”顿了顿,“实不相瞒,你给鹿孝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一旁。”
秦淮笙疑惑:“你不是答应家里要继承莫氏企业的?”
莫临风:“我是答应了。但真正继承打理企业,要三年后。”顿了顿,“现在可以跟我上车了吗?”
秦淮笙仍然皱着眉头:
“虽然你是钟老的关门弟子,但我们同坐一辆车不合适。你跟顾如烟婚事已定,她是个醋坛子,我招惹不起……”
莫临风:“我跟她性格不合,已经跟她提出分手了。”
秦淮笙挑眉:“是吗?她能同意?”
莫临风:“她同不同意都得分。”顿了顿,“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很快就会发公告通知全网。”
莫临风这么说,秦淮笙才跟他上车。
那端。
房车上。
唐宋看着手机里进来的一条信息,又看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老板,欲言又止,“傅董。”
男人声音阴沉:“说。”
唐宋仍然纠结,但在男人睁开眼朝他冷了一眼,唐宋只好硬着头皮说:“秦小姐她…上了莫大公子的车。”
话落,整个车厢内的气压瞬间就骤冷了下去。
唐宋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死亡气息。
长久的沉默后,男人沉声开口:“查一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唐宋:“好的。傅董。”
……
莫临风将秦淮笙送到中金海棠楼下。
此时,雨已经停了。
莫临风倚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冲立在灯影重重里的秦淮笙抬了抬下巴,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不请我上去坐坐?”
秦淮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哪个做?”
莫临风眯了眯眸,说:“我想是那个做,你又不肯。”
秦淮笙:“莫临风,当初你还是我们家养子没有认祖归宗前,我们秦家对你不薄。我爷爷把你当成亲孙子对待,如今他老人家病重,你请钟老,不是在帮我,是为了帮你。”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补充,
“毕竟,欠下的债,你总是要还的。何况是恩情,你不还,良心过不去。”
说完,秦淮笙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回到家中便去冲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出来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速冻饺子。
正准备吃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找她?
“谁?”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门外强行开她门锁的动静。
秦淮笙下意识就摸起立在门口的铁棍,同一时间里用手机打出了110。
门咔哒一声打开时,她抡起了铁棍。
然而等她看清来人是傅少衍时,棍子已经收不回来了。
伴随男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她一头个两个大,“傅少衍,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