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大清早,东岳国的使团便被赶出了行宫。
顾泽熙感觉有点不真实,他不禁喃喃:“封乾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窝也不想走,可他不让窝待了。”顾萱萱捧着小脸,一脸遗憾。
还有好多宝贝,她还没搬走呢。
萧璟行暗自叹了口气。
师姐太狠了!
……
皇宫。
封珩静静躺在床榻上,安静得像是永远睡了过去。
“珩儿坚持住,东岳国的祥瑞很快就来了。”封连奕给他擦拭额上的汗。
独孤蕊的眼泪似乎都哭干了,她怅然若失道:“皇上,他们真的能顺利进京吗?臣妾有不好的预感。”
封连奕眼中波澜诡谲,“朕看谁敢。”
……
经过最后一个城池,终于来到了京都。
羽国皇宫建在仙山遗址旁。
才刚进城,顾萱萱就感受到了一股清新通透的灵力,让人身心无比舒畅。
顾萱萱阖眼感受着充沛的灵气,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
“仙山!”她激动地指着远处雾气弥漫的大山。
顾泽熙眯着眼,看着高耸的山,他感慨道:“羽国仙山旧址,果真名不虚传。”
“锅锅,窝要下车。”顾萱萱闻到了路边的肉香,口水从嘴角溢出。
“好。”顾泽熙将她抱下车。
顾萱萱噔噔噔跑到路边摊前,拿出一两银子,“窝要。”
“这是今日最后一个鸭腿了,小姑娘运气不错。”小摊贩用油纸包裹了下,将才烤熟的鸭腿递给她。
顾萱萱一脸幸福,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啊,烫烫烫……”
“萱萱,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顾泽熙蹲下,对着她的小嘴巴吹气。
“呜呜呜嘶哈……”顾萱萱的舌头被烫疼了。
她一张嘴,鸭腿啪的掉到了地上。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衫倒在地上。
看到鸭腿,他似乎有了生机,他将沾满灰尘的鸭腿塞进嘴里,混着泥吃了起来。
顾萱萱心疼地大叫:“啊……窝的鸭腿!”
少年的半边脸上纹着兽纹刺青,看起来有些吓人,可若是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五官很是清俊。
“萱萱,算了吧。”顾泽熙从怀里掏出一个桃酥递给顾萱萱。
“不行!窝的鸭腿!泥赔,泥赔!”顾萱萱指着少年,气得跳脚,眼睛里要掉金豆豆了。
羽国使臣忍不住翻白眼。
这个大馋丫头!
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公主,算了吧,鸭腿都掉地上了!”羽国使臣哄道。
“是啊,公主,腿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就当施舍这个小乞丐,当做好事算了。”
顾萱萱蹲在地上,小珍珠一颗一颗地砸在鸭腿残存在地的油印子上,“呜呜呜萱萱准备捡起来吃的!”
顾泽熙:……
梁州辞:……
萧璟行:……
“呃……对不起。”少年气若游丝地说。
顾萱萱指着他,小脸上的五官都快拧在一起,“泥赔、泥赔!”
“公主,您就别为难他了,微臣赔您行吗?”羽国使臣无奈道。
“是啊,他就是一个卑贱的乞丐,命如草芥,把他卖了说不定都不值一个鸭腿。”
【大骗子!】
【他的身份可尊贵了!】
【他能赔萱萱一百个鸭腿!】
顾萱萱揉揉眼睛,停住哭泣,“把他带走,让他赔窝鸭腿!”
“好好好!”使臣急着带她入宫,不敢再耽搁,只能一口答应。
而顾泽熙、梁州辞皆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顾萱萱带他上了马车,或许是因为吃了鸭腿,少年的体力恢复了些。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梁州辞问。
富丽堂皇的马车内,少年跟车厢内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他低声说:“我叫十夜,一出生就入了奴籍,爹娘死后就成了乞丐。”
众人早就猜到了这些。
毕竟只有羽国最底层的奴籍,才会在脸上刺青。
可就是这样的少年,萱萱却说他身份不简单。
“别怕,等妹妹消气就好了。”顾泽熙安慰道。
十夜道:“没关系,我愿意伺候小姐。”
“泥赔窝一百个鸭腿!”顾萱萱叉着腰,一字一顿说道。
“……”十夜不敢作声。
他从小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吃鸭腿呢。
怎么赔一百个?
“小姐,我会报答你的,我这条命都给你都行。”十夜正色承诺。
顾萱萱噘着嘴。
她才不要他的命,他的命又不能吃。
……
羽国皇宫外。
宫门大开,地上铺了几丈长的红地毯。
一个穿着桔色锦鲤锦袍的小少年站在正中间,他的年龄跟萧璟行相仿,肌肤白皙,眼眸狭长。
他的身后站着一众臣子,小小的少年器宇轩昂。
“父皇公务繁忙,特派我前来迎接福宁公主。”
“恭迎东岳国福宁公主。”羽国臣子纷纷弓腰行礼。
梁州辞拱手回礼。
“窝要下车。”
顾萱萱正想跳下车,十夜就快一步,将她从马车上背了下来。
“公主,您小心。”方才在路上,十夜已经消化了顾萱萱是公主的事实。
顾泽熙想要抱妹妹的手一空。
好吧,妹妹总是有人抢着照顾。
封潼稚嫩的脸上挂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虚伪的笑。
顾萱萱迈着小短腿,走到了最前面。
她摸摸小肚子,礼貌地说:“泥们好,窝们进宫吃席吧!”
封潼的笑不达眼底,他指着宫门上为宠物凿的小洞道:“福宁公主且慢,你身形矮小,还请从小门进宫吧。”
他身后的臣子都在偷笑。
对封潼的这记下马威很满意。
南蛮国、蓬莱国的使臣都被他们这样刁难过。
可东岳国的使臣脸霎时阴沉了。
这哪里是小门?
这明明是狗洞!
以前来访羽国,他们折辱作弄他们也就罢了,今日怎么敢欺负福宁公主?
顾萱萱的小脸垮了下来,“人都是走门的,泥们羽国钻狗洞,难道皇宫里面住的都是狗?”
此话一出,封潼的脸霎时黑了。
羽国的臣子也面露愠色。
“放肆!福宁公主,你怎么敢冒犯陛下?”一个臣子低吼。
顾萱萱一脸无辜,“不是泥们让窝钻狗洞的吗?难道泥们在欺负窝?不会吧?不会吧?一群人欺负窝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