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蓉儿摇头。
“萱萱呢?大哥给你买条鱼好不好?放生可以积攒功德。”顾泽熙道。
顾萱萱指着桥底下的一帮人,他们拿着陶罐不知道往河里倒什么。
她一脸嫌弃,“大哥,你看看他们在放生什么。”
顾泽熙走近一看,傻了眼,他礼貌地发问:“请问你们在放生何物?”
“水!”
顾泽熙:???
顾萱萱又跑到前面,她问一个大叔,“你为什么要把牛奶倒掉?”
“放生牛奶。”
顾泽熙:???
盛蓉儿指着脑袋,低声道:“他们是不是这里有点毛病?”
角落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正解开裤腰带往河里撒尿。
顾萱萱走上前,她歪着脑袋好奇地问:“你也在放生吗?”
“我在撒尿!”小男孩红着脸,有些生气地背对着顾萱萱。
顾泽熙老脸一红,赶紧把顾萱萱抱走了。“萱萱,别乱看!”
“哦。”顾萱萱挠挠脑袋。
盛蓉儿笑得肚子都疼了。
“萱萱,以后这种节日还是别出来了,最近京城的歪风邪气太多了,得整治一番了。”顾泽熙温润的脸庞变得严肃。
顾萱萱盯着远方的天空看着,一颗红色的星子悄然飞逝而下。
她揉揉眼睛,“咦?那是什么?”
顾泽熙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红色木盒,“蓉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盛蓉儿惊喜地绽放笑靥,她的眼眸灵动,灿若星子,“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顾泽熙一脸等待表扬的表情,有些嘚瑟。
盛蓉儿打开了木盒,瞬间她的笑脸扭曲,感动、惊喜的表情变得僵硬无比。
盒子里躺着一支大大的金簪,簪子上雕了朵花,花上艳俗的镶嵌着小颗的七彩宝石。
好土、好俗……
“……”她愣住了。
在她心里,大才子顾泽熙的眼光极佳,志趣高远,绝不是这种土大款的审美。
“萱萱也要看!”顾萱萱举起小手。
盛蓉儿蹲下身,将盒子凑到了她的面前。
霎时,顾萱萱也沉默了。
好土哦。
这朵花雕的像牛粪。
“蓉儿,这么感动吗?你都不说话了,不会要哭了吧?”顾泽熙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
此时此刻,盛蓉儿是真的想哭。
这得浪费多少银子啊?
“嗯嗯,感动、感动。”她敷衍的说。
顾泽熙洋洋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是我跟爹一起挑的,我们的眼光果然没错。”
盛蓉儿:……
“你的意思是,娘也有?”盛蓉儿的唇都在颤抖。
“嗯!爹给娘买了一支,比你这个大一点。”顾泽熙道。
盛蓉儿:“……”
真看不出来,好好的两个男人,怎么审美一个比一个差。
“萱萱,大哥也给你买了。”顾泽熙登时想到了什么。
顾萱萱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可顾泽熙当然不会听她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镯子。
看到金镯子的刹那,顾萱萱松了口气,还好镯子没有奇奇怪怪的雕花。
“谢谢大哥。”她把镯子丢进了小包。
她又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纸,“蓉姐姐,这个东西萱萱看不懂,送你了。”
这是之前从老老毕登那里偷的。
盛蓉儿以为是萱萱的课业,她打开一看,惊住了,“是北街的一家酒楼!”
她惊喜地笑了。
“萱萱,你真的要送给我吗?”盛蓉儿问。
顾萱萱点头,“昂!蓉姐姐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盛蓉儿的眼眶瞬间湿润。
顾泽熙酸了。
方才蓉儿收到金簪时,都没有这么高兴。
……
接下来的几日,盛蓉儿料理着酒楼开业的事。
开业当日,许多达官贵人都来捧场。
也有许多官家小姐前来捧场。
她们都听说了盛蓉儿在城西的遭遇,都很同情她。
一来二去,盛蓉儿的酒楼很快就出名了。
……
顾萱萱在东宫上课时,皇后来了。
皇后的眼睛红肿,满脸的疲惫。
“母后……”萧璟行心疼地唤道。
皇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璟行,萱萱。”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你哭了吗?”顾萱萱呆萌的问。
皇后欲言又止,她看着顾萱萱纯真的脸庞,如鲠在喉:“本宫没事。”
萧璟行蹙眉,他握住她的手,“母后,在萱萱面前,就不要隐瞒了。”
“璟行,别说了……”皇后的声音干涩。
“母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萧璟行的小圆脸一派认真。
皇后在心里周旋了许久,她哽咽道:“皇上跟本宫的姐姐搅在一起了。”
“哦。”顾萱萱的反应很平静。
她并不惊讶,“皇上爹爹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啊,他有好多媳妇呢。”
“……”皇后登时觉得脸红,连小孩子都知道皇上的心不专。
可皇上明明前段时间说过,心里有她,会好好对她。
虽然她不信,可再不济,她以为皇上至少不会膈应她,动她身边的人。
可皇上不仅动了,还对她姐姐下手!
她声音颤抖道:“可是姐姐已经五十岁了,姐姐对本宫很好,绝不会这样伤害本宫。可是皇上跟姐姐突然就……”
皇后捂着心窝子,快喘不过气来。
“姐姐真的对本宫很好,从小到大本宫一犯错,姐姐怕本宫挨打,就会顶罪。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留给本宫一半。”
比起皇上,更让她难过的是姐姐的背刺。
萧璟行牵着顾萱萱的手,“萱萱,我带你去看。”
他们一行人去了御书房。
不等太监总管通传,萧璟行就黑沉着脸,捉奸似的利落推开门。
门内,萧祈禛正跟一个面容衰老的妇人情意绵绵的紧紧相拥。
妇人的头上生了不少白发,皮肤松垮,眼角长了不少细碎的皱纹。
看到皇后,萧祈禛像是恢复神志,慌忙推开妇人。
他快步走到皇后面前,“如诗,朕不是自愿的……”
皇后又气又恨,她指着他,“皇上,这是我的姐姐啊!我还有姐夫啊!”
萧祈禛的脸登时通红,他羞愧难当,不敢跟她对视。
他作为君王,他第一次如此自惭形秽。
“如诗,你相信朕,你姐姐好邪门……朕,朕……”萧祈禛变得语无伦次,“萱萱,你帮帮朕!萱萱,你帮朕跟皇后说说!”
他求助的看着顾萱萱。
这般失态的模样,更像是坐实了苟且。
“……”顾萱萱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后面的妇人。
妇人虽然容颜衰老,青春不再,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尽显媚态。
“皇上,臣妇告退。”她的尾音上扬,像一把小钩子,把人的心勾得痒痒的。
“你快滚!”萧祈禛低吼。
皇后失望地看着妇人,“姐姐,不要再进宫了,你这样又是何苦?”
“妹妹怕了吗?怕我抢走你的后位?”妇人凑在皇后耳畔,挑衅道。
皇后打了个激灵,她的背后像是灌进了冷风。
眼前的人,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