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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红旗,你能扛多久? > 第121章 虚实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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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贾一茜装作不知道,摇摇头。

“就那样,装深沉!”张伟英耸耸肩,怔怔看着张伟华:我这个正主还没说话,你算是干吗的?有你什么事?

张伟华有些吃惊:一肚子男娼女盗的哥,能说出这话,让他感到奇怪。

日子之所以过成后来那样,其实原因的种子一开始就种下了。

之所以称卢梅丈夫叫大东风,就在那儿当地还有个年龄稍小的男子,也叫陈东风,重名已经在人口密集之地不算啥新鲜事,但为了区分这个,从年龄或其他特点上加以区分,人是有智慧的,相似的东西,不同叫法。

踮起脚憋着,憋不过去,就得有人跳出来,最早憋不住的是水曲柳,象热锅上蚂蚁,在自己家里团团转,欲望没有关上的大门,终会流出哈喇一样粘稠状的液体,带着味,在弥漫,这到嘴边的肉,不吃一口,这会该有多遗憾,想想欲望的肉钩子,舔着干裂嘴唇的资味,象刀,一遍又一遍在剐心。

“老杨哎,你倒是心安理得坐得住?”水曲柳抹了几次墙根,实在拧巴得不行。

“怎地?地球大爆炸啦?德行!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不下来!”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件怎么说?”

“哪件事?你儿子的事?”

“明知故问!”

“早翻篇啦!你家就算是金銮殿,人家不爱来,我有有什么逆天改命的方法?”

“老杨,不带这样的!”

“怪我吗?你抠屁眼撒芝麻的手,小窟窿抠不出大螃蟹,关我什么事?”

“支个招呗!”

“上回那事,真没戏,差距不是一点点,我有什么办法?”猴子不上竿,无非多敲两遍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就是命,谁也办法不是?”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凡事求个圆满,能不能你从中代为斡旋?”

“老水呀,这恐怕就是你一厢情愿的事了,我总不能跟你买卖转吆喝,净做赔本的生意,你这个人堪比猴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就你儿子这硬伤,你说说是不是咱短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有短板,是不是得补齐了短板?要不人家图你甚?客套不用我说,你自己悟去,以己之长克己之短?咱拿钱囤,财宝动人心,说不定一犯浑,这事就成了,也未可知,早干吗去了?等你再想起来,黄花菜不仅凉了,说不定早让人端了,下了肚子也是有可能,就姑娘那人,你说说搁得下吗?就你这地偏心远的地方,人家来吗?离县上咫尺之遥,找个什么样的,不比你儿子强?要我说呀,你就守着你的一堆银钱过,挺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杨安东头扛上天,不愿意再理他,“走吧,老水头,我不欠你仨瓜俩枣。”

“老杨头,你这就没有意思了吧?都在一个镇子上住着,你这是看着我家走向毁灭,你却袖手旁观,乐意当这看客?”

“嘿!嘿嘿!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忙我帮得起吗?可怜之人真的必有可恨之处,你凡事舍不得,任是神仙也救不活这步死棋,你们家那位,还又是个犟种,一条道走到黑,他认准了xxx,可人家相不中你,我又有什么法子?就不能迂回一下?是!朱淑珍是长得好看,那是上天给你预备下的吗?没有西红杮吃,咋就不能吃个萝卜?这人要有啥不测,你还得追到阎王殿去吗?女人是啥?按现在新词:那叫一个平台!没这个平台,生儿和育女,就是玩笑,他不懂,你也不懂,干吗一根筋,咱就不能正视自身条件,换个次一点儿的?好看你能啃她吗?”

“理是这么个理,可他就是轴,我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了吗?要不请你再跑一趟?试一下?”

“回炉的烧饼能脆吗?我服了你们父子,非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轴得吓人,你跟着上窜下跳,累不累?可怜天下父母心哟!”杨安东知道:急性子吃不了热豆腐,那就放凉了吃,这会一咬一个准,且不伤牙齿,功夫是急坏了一群人,这水曲柳终于还是……他笑了,笑得如此皮里阳秋。

“今晚在绿月牙,我请你喝大酒!”

“你掂量着办!”

久呆乡下的杨安东,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身上都发霉了,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通过时间无端外放,把水曲柳父子以及周边人的戒备心全放到地上,摘干净了诈刺,激进,甚至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石子,任由时间玩耍。他要到城里去罗织那些地虚无缥缈的缘分,织地毯织云锦一样,织出人为的锦上添花。

冷不丁地到了一片红一片云常去的大院,施仁德吓了一跳,“哟,这不是老杨吗?摸错门了吧?”

“不会的,我眼瞎腿不瘸,一向可好?”黑洞洞墨镜背后,是一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的死鱼眼,眨动得还挺快。

槐花虽落尽,那沁人心脾的象酒一样醉人的香,放出勾人魂魄的香,它长在裂裂巴巴皮子下,木头里,那些贪婪的人,受不了这诱惑,却为无法摄取这香而深深遗憾着,扼腕地长叹:狗日的,一根木头都这样诱惑人!难怪有人宁愿在世上死撑活挨,也不愿意走极端,千般的香,万般的味,撩人,纵被生活千万遍捶打,耸耸肩,依然要活,天地万物,有缘生我,我就要活出诱人的精彩,杨安东笑得灿烂。

施仁德却不解:你一个看不见世界颜色的人,乐呵个屁。心里话不经修饰,无法示人,只能学鱼,静翔潜底。

话不投机,半句嫌多。杨安东驾轻就熟,推开胡以芳虚掩的门,太阳诱人的光芒,在屋子摇晃,“胡姐这般悠闲,学鱼晒翅,睡得着吗?”

“哟,该死的瞎子,你这是要惊掉人魂!”胡以芳猛地坐起来,拢拢自己头发,“成了?你的套做得有些长,不怕脱了钩?”

“哼哼!钩子上有倒刺嘞,想要脱钩,他水曲柳有那么大本事吗?”

“时间定了?”

“没那么急,再放几天,这不是打铁,无须趁热,老小子扛不住了,温水煮青蛙,他自己不觉得!就算他是精棍,我也给他刷一遍漆!”杨安东笑容象沸水,溢在漆黑脸上,象挂了釉子,光彩照人。

太阳能够看得见的妩媚,是在最初的早上,有睡醒的慵懒,天地间云蒸霞蔚,七彩斑澜,象针那么耿直和专注,把新生的希望,锋芒必露刺,这一天,是个非凡的日子,是水曲柳不计成本,旧事重提的日子,虽有人惊愕,胡以芳和那个久违的她,带着几分腼腆,哪怕是装出来的,重新坐着马车,出现在水家,唯恐别人不知,一大早,水曲柳象孙子,抱着一大盘鞭,放在门口,据说是三万响的,这分明是豁出去了,马馅淤泥,还吝啬几根掉了的马毛吗?火烤出来的热情,那叫一个红彤彤,如履薄冰的笑容,挂在脸上,有些尴尬。

一瘸一拐的水茂声,倒是被一大堆恭维话,说得不好意思,一些悄不惊声的顽皮,在两个就要喜结连理的年青人中间,笨拙状陶醉,女人呼扇,象彩蝶,水茂声却象癞蛤蟆,要一蹦三丈高去做吞食动作,无奈腿短,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就更刺激了,张驰有度,就是女人的欲擒故纵,那些既是套路,又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只不过是重复别人的,但这足以令水家父子心旷神怡,钱是有魅力的,更是有灵性的,事情不成,钱未到位。

水茂声像是受到了鼓舞,手居然敢伸到禁区。

“哎哟!”女人一声叱咤,打掉男人扳手一样的手,娇嗔,“你作死!”脸儿像红布。

众人哈哈大笑,水曲柳这儿子学习不行,这回倒是开窍了,数学一考二三十分,全靠猜,这回却无师自懂,有人竖起大姆指,“有门!”屋里屋外,乱糟糟全是人,人看人羞死个人,渗漏,人性的渗漏,流溢出羞羞答答的美,象石头,咯噔一下掉入心谷中,那一刻:妥了。

吃吃喝喝,糟蹋的尽是钱,一桌桌子狼藉,就是为了见证水家即将开启的辉煌,这辉煌是飘在水皮子上的彩虹桥,看着五颜六色,恐怕没水上去走过,水曲柳如刀剜心,血滴得象桃花,一夜绽裂,脸上却笑得象跑马云,热闹是钱买的,象一阵风,卷出残云。

接下来是水到渠成,除了接接待待,不是天天,至少隔三差五,胡以芳不再跟着当电灯泡,很多时候,女人半推半就,有时是地时,很多是地利与人和,日子久了,心知肚明的习惯,就如暮色,自然而然爬上来,水茂声凶如猛虎,象打了鸡血冲动,当女人无可奈何闭上眼,迎接后续,后续却如风筝断线,渐飘渐远,她瞬时明白:这个男人就是人们嘴中、带有鄙夷急需要吐槽让满世界人都知道的“见花败”,她喜不自胜,差点儿狂啸起来,象癞蛤蟆爬在脚面上,着实被恶心一回。

实的和虚的,一回回走过,没到秋天,结婚这种本来水到渠成的事,就正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在理所应当喝过水家几次酒之后,杨安东萌生退意,时辰也差不多,只要新人进了房,媒人自然要丢过墙。三媒六聘要走的程序一道不能少,但水茂声却如雾里看花,越来越看不懂女人了,她究竟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却总结不出来,算是稀里糊涂,就结了婚。

象爆米花炸裂,把人生该的幸福,通过噼里啪啦的声响,官宣到附近人尽皆知,六亲五邻,象撒网一样,全部拖到家里,胡吃海喝一整天,人语顶不过喇叭声叱咤,是那种撕碎沸沸扬扬、飘浮状散落,把人情世故覆盖一下,然后是渐行渐远的沉寂,最后是长长久久的寂寞,日子又是岁月宽人情淡的松散。

水茂声终究没能克服自身障碍,像个真正男人英雄一把,所以这门假婚事,吹灯拔蜡只是时间问题,按胡以芳说法:这次拔萝卜可以理直气壮!

三个月,起诉离婚,那是因为水家欺骗了她,必须对她作出名誉赔偿,知道的人都说水家活该:偷鸡不成蚀了把米!杨安东却四处对人讲水某某不行,是标准的见花败,自此水家名声了了,没有哪个女人贪钱挨寂寞,杨安东说他自己人受到了驴颠簸。胡以芳等一竿子,腰包全是鼓鼓的,杨安东眼瞎,却名利双收,找他说媒的人,就多了起来,这可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骗局,好几个人谋划了很长时间,水氏父子只不过是做了老将黄盖:人家愿打,他们愿挨!天道有轮回,看见苍天饶过谁?

算是后话:胡以芳使了这么多冤枉钱,四年以后,回家为父亲奔丧,死于车祸。杨安东六年以后死于脑溢血,倒是那个年轻的她,至今迷一样消失,她的结局无人知道,想来也是极好的,这是一种隔空祝福吧,她能不能接住,老天一定知道。

地动山摇般的动静,让李宜忠着实在吴洼子火了一把,那之后,众人捧,他自己也吹。牙齿就像犁在吴洼子耕起地来,新翻的土块,象水波浪,向后倒去。但老子偏就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贵为草莽的李宜忠,不读书不看报,哪里懂得收收敛二字的重要?敬畏天地,依靠民众,在他看来: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都是狗屁,好运来了,山能挡住吗?

李红旗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和嵇秀铃还没举行仪式,俨然那些繁文缛节,在他眼里就是狗屁,他们以夫妻之实,已经在走后面的路,双宿又归,很符合他们要求,姐姐家终不是自己家,况且还拴着一匹来自北方饥饿眼红的狼,汛江滩虽好,但李红旗不能去了,除了“保证书”一纸空文还在,对嵇秀铃的承诺,重若千钧,这道符身符,就象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还是另觅出路。

日渐兴起的打破烂,风头正劲,最早敢吃这个西红柿的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崛起,耿圩子模式,很快在钟吾县成了样板,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中国人的模仿能力如果在世界范围内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两趟货一走,这里面的门道就摸得门清,一开始是小打小闹,坐稳大城市一角,随便租个地方,吃喝拉撒全在那儿,那些地方通常是城市里最肮脏、甚至是城市人抛弃的地方,条件极为恶劣,谁对那种地方都摇头叹息,四下漏风,丑不避人,租金在最初,也就是象征性的,随便给些,如果这些初到城里泥腿子不租,就只能分文不值放在那儿,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这样。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