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派人员又争相往前挤,队形已经不成样子,还发生了冲突,吵闹声不断!
尤其是才躲到队列后的西院那帮弟子,仗着人多,甚至开始推搡其他势力的人。
此刻演武场四周观战人群也有些骚动,不知道场中具体发生了什么。
东院那边还好,虽然林小青第一个开门红,但是距离远,对这道测试难度感受没那么深,只是觉得林小青顺利过了第一关好像也理所当然,所以没人显得多么兴奋。
但是西院那边一众长老却脸色难看,自己如此阵容强大的队伍,居然胆小如鼠,让东院抢了风头,气得一个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眼见测试队伍乱哄哄的样子,柳堂主大怒。
“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大声呵止。
立刻宣布,“现在站好队列,再有哄抢加塞之人,立刻取消比试资格!”
一众长老也开始维持秩序,这才将测试之人重新整成一列,刚才紧跟在林小青身后的东院队伍此时已经又被挤到了靠后的位置。
第二名上场的正是刚刚挤回来的一名西院精英弟子,此刻觉得自家队伍人多力量大,想抢后面抢后面,想争前面争前面,还有些小得意,见林小青第一个如此轻松就完成,自己也是信心满满,撸起袖子,大踏步进入测试场地。
有模有样,学着林小青的样子,深呼一口气,拿出一支狼毫,然后沾满清水,生怕沾少了,提笔出水碗之时还在滴水。
然后赶紧来到起点,也是屏住呼吸,急忙下笔,身形开始快速后移。
然而,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是一般的难。
刚一落笔,笔尖上的积水便吧唧滴到起点位置的红点之上,起笔一段水线足有发簪粗,灵气从阵盘瞬间引入水线,光芒倒是很亮。
这名西院弟子也感觉到起笔有点重,连忙将笔提起一分,然而此时水线又迅速变细,身形刚刚后撤三尺,水线居然断了!
这人心中大急,赶忙又退回一尺,重新接上水线。
还好,接上了,水线继续延展,如此又出去二十来尺,就在到达二十四尺出头位置,狼毫中已经没了清水,任由此人再运笔划线也是无法在素绢上留下水痕。
亮线到此终止,几个呼吸后便消失无踪。
这名西院精英立刻大急,还想重新回去给狼毫蘸清水。
柳堂主大呵一声,“比试终止,成绩二十四尺!”
一旁长老已经拎着这人的脖领拽到测试场地另一端,告诫其原地等候,保持安静,如果乱来,成绩取消!
直到这时,后面还没测试那些人才知道,原来真不容易,林小青第一个的表现可能让大家误解了,当然,这第二位可能也是有点大意了。
此时,这名西院精英弟子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脸色铁青,还有些愤愤不平。
特别是眼角瞟见旁边安静站立的林小青,气就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家伙给坑了一般。
本来想发作,但是想到刚刚长老的警告,只好压住火气,用眼神狠狠地瞪了林小青几眼。
接下来,后面测试之人一一登场,速度其实挺快,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全部完成第一轮划线引灵的比试。
令人震惊的是,除了第一位上场的林小青之外,居然再没有人点亮玉柱,成绩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名南原州商行的年轻符箓师,八十七尺。
而且,第八十三到第九十名成绩并列,居然都是三十七尺。
第一轮过关的九十人当中,西院弟子竟然只有三十五人,第一轮居然就有三分之二被淘汰!
场内外一片哗然,场外观战的西院长老弟子此时全都站立起身,一个个群情激愤,叫嚣这比赛不公平,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几个长老还大声嚷嚷,说刻画符箓哪有用清水的,这无法证明真实水平。
柳堂主本来温文尔雅的气度,此时也是眉毛一竖,朝向西院方向,对那帮家伙呵斥道:“不想比的可以退出,要是那位觉得不公平,可以上来同自己比试一试,如果能胜过我,那我退位,今日比试由本院另派高人,按以前的老规矩来测试,如果不能胜过我,则贵院就当做今日符箓大比弃权,如何!?”
一下就震得西院人群不敢再吵吵,全场肃静。
谁敢上场?
先不说能否赢得了柳堂主,就算能赢那也就是按老规矩来测试,但是要是输了,那可是要赌上整个西院的今日比试成绩!
不仅如此,这肯定也会得罪本院高层,有点砸场子的嫌疑。
其他势力自然知道柳堂主是对着西院去的,都在看笑话。
西院带头长老连忙伸出手向身后压了压,示意本院之人稍安勿躁,反正自己这边现在还是人数占优,三分之一还多,仍有绝对的优势,可不能因小失大。
既然没人来挑战,柳堂主宣布比试继续,所有过关九十人进入第二轮,这一轮比试“研料”。
刚说出这两个字,场下又是一片哗然,不应该是刻画符箓之类吗?居然是研磨颜料。
柳堂主提醒,第二轮入选名额是六十人,也就是淘汰三十人,而且所研磨而成的颜料将是下午斗符阶段,比试之人各自使用的颜料。
这个设置颇有些类似昨日的炼器,相当于自产自用。
评比成绩的办法极为特别,用一种白色宣纸,当磨制好的颜料用水溶解调制之后,滴一滴在白纸之上,如果六种颜料研磨的越均匀越细,则这滴颜料在宣纸上扩散之后,依旧是均匀一色,即便是边缘也不会分色,但是如果研磨得不均匀,颗粒较粗的话,则会出现明显的颜色分层,最后以六种颜料内外分层间隔越小成绩越好。
这简单吗?好像很简单,实则只有经常磨料的人才知道,这有多难!
就像那些给书生公子研墨的书童丫鬟才明白,别说六种,就是一种墨,要想在砚台中研磨好都十分不容易,墨研得不好,对于写字,书画都影响很大。
要知道,很多所谓的符箓师,尤其是那种符匠,刻画符箓所用的符纸和颜料,通常都是别人做好的现成品,或者干脆直接花灵石买来用。
西院大部分弟子就是如此,很少亲自动手研磨过颜料,经验很少,现在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
真正用心研习符箓一道的修士才不屑用别人制作的符纸或颜料,只有自己做成的材料才更贴合自己所需。
研料也是符箓一道的基本功,林小青此时基本已经猜测,那第三轮或许真就是制作符纸了。
听完这样的规则,刚刚晋级的这九十人表情各异,有人欣喜,有人忐忑。
已经入选的两名散修和那南原州商行的年轻符箓师明显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