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到《这命你就算吧》直播间,殷灵已经抽到了第三位“幸运观众”。
这次抽中的人名叫杨万里,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杨万里上线后刷了两个守护,便迫不及待地说:“主播,我被一个女鬼缠上了,请你帮帮我。”
【哦豁,漂亮吗?】
【让她来缠着我,谢谢。】
【哥哥,格局打开,看我头像,不比女鬼香?只要你勇敢一次,我们之间就有故事。】
【勇敢不了一点,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文案撩得狠,现实又不肯,私信叫我滚,无情又残忍,这就是你们女人。】
【不是......你们......啊这......】
杨万里看到弹幕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缠,她就是一直跟着我,恐吓我,折磨我......”
这段时间以来,他食不安寝、夜不能寐,一闭眼就看到血淋淋的人头挂在他家天花板上。
还有一次,杨万里下班回到家,看到妻子叶淑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便走过去和妻子聊了一些家常话。
可慢慢的他就发现叶淑珍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一直背着光,而且全程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掩盖住了她的面容,看上去十分诡异。
看到这一幕,杨万里心生狐疑,他小心翼翼地问:“老婆,你怎么了?”
可这时,叶淑珍却忽然低声抽泣起来,那哭声幽怨又阴森,不停地在客厅里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杨万里的心脏猛地一紧,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努力保持镇定,再次询问道:“老婆,你怎么了?”
但叶淑珍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着头,一直在“呜呜”地哭。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像是利器从玻璃上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杨万里再也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气氛,他快步走到叶淑珍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中满是关切:“老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叶淑珍的那一刻,妻子猛地抬起了头。
当杨万里看清她的面容时,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只见叶淑珍面如死灰,双目通红,而且眼角还流出了两行血泪。
她怒视着杨万里,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冤枉啊!”
就在叶淑珍怒吼出声的刹那,头顶的灯泡随之炸裂,整个房间里阴风大作,各种摆件、杯子也被摔得稀碎。
客厅里陷入一片黑暗,叶淑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杨万里,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叶淑珍’步步逼近,杨万里看到她狰狞的面孔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一直后退,口中还呢喃着:“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来找我啊!”
不等对方回答,大门忽然被人打开,叶淑珍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
玄关的副灯亮起,叶淑珍才看到杨万里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模样,而且家里已经一片狼藉。
“怎么了这是?你打翻的?”
杨万里惊恐地回过头,发现之前的“妻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的一切如同幻觉,可破碎的器具又表明,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在这之后,他们家就各种怪事不断,杨万里洗澡的时候在后脑勺摸到过冷冰冰的人手,也在马桶的水箱里发现过大量的头发。
随处可见的鬼影更是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冰箱里的猪肉变成了血淋淋的人头,做好的饭菜里爬满了蛆虫。
他吃的米饭全都成了香灰和泥土......
午夜梦醒,杨万里也时常看到‘妻子’对着他笑,只是那笑容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这段时间,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但那女鬼却不害他性命。
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她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后,杨万里保证道:“主播,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害过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缠着我......”
杨万里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他向来遵纪守法,恪守本心,自问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个女鬼。
【可能是你无形中伤害了人家却不自知。】
【三口之家,我慕了,真希望半夜醒来,我女朋友也能换个人。】
【很好,你列表里那个叫“鲸落南北”的是你女朋友吧,已经截图发给她了。】
【楼上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跟他这个“鲨掉东西”是情侣名。】
【这界网友什么都能找到,就是找不到对象。】
【我有个朋友,他让你撤回这条弹幕。】
殷灵听完后淡淡地说:“你是个戏曲表演者对吧。”
杨万里忙不迭地点头:“对,我唱了二十多年的戏了。”
“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场演出,你在台上发生了什么?”殷灵又问。
杨万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最后一场......好像是一个月前吧,我们剧团受邀在乡镇上表演七天,最后一天演唱的曲目是《长坂坡》,我记得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殷灵摇了摇头:“不,你最后一场唱的应该是《秦香莲》,扮的是包公,你之所以被厉鬼缠身,是因为你判错了案。”
杨万里闻言顿时惊呆了:“怎么可能呢,我自己唱的戏我还不知道。”
什么秦香莲,什么判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那天喝酒了不是吗。”殷灵漫不经心地说道。
杨万里闻言愣在了原地。
的确,那天他们唱完最后一场戏,为了表示庆祝,剧团的人就一起聚餐,喝了不少的酒。
他只记得自己喝断片了,第二天醒来就回到了自己家,至于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思来想去,杨万里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不会的,我喝多了怎么还能扮包公呢,再说,如果我演过这么一出戏,我们剧团的人肯定都知道,可我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
“大概是觉得太诡异,所以瞒着你呢,你不妨现在问问。”殷灵说道。
杨万里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给团长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