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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戌时,皇宫彻底被攻破,同时正殿上空被火焰照亮,帝王陈玄桢誓死不投降苟活,宁愿自焚,以死殉国。

大殿里外浇了火油,大雪压不下烈烈火势。

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陈玄钰坐在马上看着大火肆虐,脸上扬起些快意的笑来。

谢容在他一侧,冰冷俊容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他面无表情,盘问下方人:“可有人亲眼看到陈玄桢入殿自焚?”

卫承立即着人盘问宫里归顺了的宫人与臣子,得来答话确确实实看到陈玄桢命人关了殿,让人自外引火烧殿,再没见人出来过。

“那也不可掉以轻心,”谢容道,“陈玄桢不像有以身殉国气节的人,火势凶猛,等被扑灭里面的人也已经烧成了枯骨尸碳,辨不出身份,难断这是不是他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陈玄钰听此脸色一沉,立即下令严封皇宫京城所有出口,并挨门逐户搜查出城中可疑的人。

下了令,突然有军卫来报。

那军卫是陈玄钰的人,到他旁边压低了声音不知禀报了何事,方才还一脸沉重的陈玄钰挑了挑眉,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谢容。

似调笑:“将军不愧是身经百战多谋善断,走着神也能瞧出破绽,要是我倒差些着了陈玄桢的计。”

谢容掀眸朝他扫了眼,对其意味不明的言语没什么兴趣。“京城已破,提前恭贺陛下登极遂愿,不过我还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余下协助陛下清算皇党士族之事,还请交给卫将军。”

他改了尊称。

陈玄钰听着怔了一怔,望着被火海笼罩的宫殿,眼里满是压抑不下的野心欲望。

片刻,他笑应。“将军尽管去便是。”

长枪交予属下,谢容策马调转方向往宫外去。

看着他离开,陈玄钰摇了摇头,似觉得可惜,转念一想又觉如此也好。

一个痴于情爱,为了女人曾甘愿不要权势的男人,于他才倒不构成威胁。

*

近处的西城门已被死死封锁,想来其余通往外面的城门也已被叛军控制,严禁人出入。

雪愈发大了,锦宁冷得不住打颤,裹紧身上的粗布夹袄,刚要动身,突然听到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十人一列分头行动,给我挨家挨户的搜!看到可疑人员直接抓起来,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锦宁慌了下,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人,不像是自己,环顾了下这条巷子,从另一端跑出去。

这里离谢府不算远,她对这几条街还算熟悉,几次快要撞上搜查的军卫都险险躲过。

她扶着墙难受的喘气,现在该找个地方先藏身,等城门开后再找机会逃出去。

可去哪藏才能躲过搜查?

锦宁突然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会不会真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看到她逃出了府,应该不会想到她会再回府上……

她迟疑这法子可不可行,远处突然传来了异动,“站住,别跑!”“抓住他”“射箭!”有力的喝止声隐约传来,似乎是搜查的军卫抓到了可疑的人。

锦宁便往那声相反的地方去,她不好奇抓的是谁,别来抓她就好。

夜间视物不清晰,她忐忑又疲惫地跑着,肩膀突然和人狠狠撞了下。

那相撞的力道致使她半边身子都疼得发麻,显而是两方都以较快的速度面对面行动着才会发生,锦宁只用余光撇到对方身着的女子罗裙,不敢逗留,低低道了声歉继续走。

若锦宁不是在逃命,多留一分心神便会起疑,那女子也受了撞,却只是偏了下身子,并未透出她那样的痛苦之色,身量还比一般女子要高挑许多。

‘女子’走出几步猛然停住。

扭头,死死盯着雪幕中锦宁奔逃的背影,眼里有汹涌的暗光浮起。

另一边引开军卫的人已被射杀,将那中了箭的死尸翻过身露出脸来,普通兵卫或许认不得,为首的一位投于谢容麾下的皇城将领解远却是一眼就看出,这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进喜。

解远当即下令:“给我搜,废帝就在附近一定跑不远,率先抓到废帝者,必有重赏!”

一批批军卫立即由四方开始大肆搜捕,不多时就在附近街尾将一异常高挑的可疑女子与锦宁团团围住。

解远迅速赶来,上前将目光定在身量异常高挑的女人身上,女人的脸用粉妆点过,描了眉梳了发髻,若不是个子太高挑,还真像个女人,就连多次见过皇帝的解远要多看两眼才认出这竟是本在殿中自焚殉国的陈玄桢!

‘女人’胳膊锁着锦宁。

看清解远,女人眯眸,涂了脂粉的脸遮不住狰狞怒意,狠狠瞪着他,声音果真是浑厚男嗓:“竟是你与反贼勾结。”

解远只抬手下令:“捉拿废帝。”

“都别过来,”陈玄桢横臂将锦宁挡在自己身前,锋利匕首抵在她脖颈,“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

锦宁看到了,也清楚感觉到了,对面所有军卫眼里的陌生和狐疑。

她听到那废帝二字才知道自己有多倒霉,撞到的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竟然是皇帝,也清楚了他的意图,苦声哀求:“废帝陛下,我的命不值钱,没人认得我,你不如重新找个人质……”

“不,没人再比你适合,朕能不能活着出去,全靠美人你了。”说着,他用匕首轻轻滑过她细嫩脸蛋。

那匕首竟比落在脸上的雪还要凉,锦宁不禁打了个哆嗦。

陈玄桢:“你们可知她是谁?”

解远不知,目光将锦宁上下打量倒觉得有些眼熟,又见陈玄桢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从容,仿佛攥住了有利的筹码,一时也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可是谢韫的夫人,还是你们谢将军的心头爱,当初若非是在边疆遇害,要娶她的人便是谢容了。”

解远听此再看锦宁的模样,倒真勾起了些回忆。多年前他还是跟在谢容手下的一个小兵卒,当时军中都知道将军有了心上人,宝贝的紧,逛个街都让人跟着,他偶然瞧见过几眼。

后来也听说那女子嫁给了谢韫冲喜,其它纠葛便不得而知了。

解远立刻吩咐手下去递消息,陈玄桢勾唇笑笑,知道手里人起作用了。“你们将军可是爱极了她,即便她已嫁做他人妇依旧是念念不忘,不择手段想把人抢回来,如今终于杀回京城手刃了那谢韫报夺妻之仇,这眼看将将就要得偿所愿了,若是这美人丢了命,你们……”

“可笑。”

一声听不出半分起伏的冷厉嗓音将之打断。

这声音竟陌生又熟悉,锦宁脑中所有乱成一团的思绪倏尔断了,惊地抬眸。

就见层层军卫有序而迅速地让开了道,谢容高高坐在马上,不疾不徐而来,目光打锦宁身上一扫而过,漠然眼神仿佛扫过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冷冷投向陈玄桢,嘲弄一笑:“我要什么女人没有,如何成了你口中好人妻的蠢货,本将军还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