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国泰是吧?你如果够有种,就给老子在这里等着。”
薛成龙狠狠地瞪了陈国泰一眼,艰难地挪动步子朝院子外面走去。
以他从来不吃亏的凶戾性子,他其实很想马上向陈国泰发动反攻。
然而陈国泰鞭在他后背上的那一腿威力太大,不但让他的内腑震动受伤吐血,还让此时的他浑身酸软无力,单是走路就已经感到不轻松。
薛成龙由此就知道眼前这个还带着一点稚气的高中学生仔不但不怕事,还是一个下得了手的主。
他当然不敢再扑上去吃眼前亏。
走过仍然保持震惊状态的雷华勇和丁小航身边时,薛成龙稍稍有点顾忌地瞪了这两人一眼,不由自主地多用了一点力气加快脚步。
他生怕一直对他怀恨在心的雷华勇趁机对他出手。
不过他显然是有点想多了。雷华勇此时只顾着呆呆地看着陈国泰,根本没有注意到薛成龙正在离开。
直到丁小航用手肘碰了碰他,雷华勇才反应过来。
此时薛成龙已经走出了院门,正加快脚步向钢铁厂大门走去。
雷华勇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快步走向陈国泰。
“小兄弟,杨小姐,你们赶紧锁上院门离开这里!薛成龙他自己打不过你,一定是进厂去叫厂里的纠察队了。”
雷华勇急切地对陈国泰和杨海蓝说道。
“什么?他要叫纠察队的人来?国泰,咱们快走!”
杨海蓝也一下子慌了。
“顾名思义,钢铁厂的纠察队只应该对厂子里面的秩序有管理权。他们没有权力管厂外的事情吧?”
陈国泰想了一下说道。
“按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纠察队的那帮人渣在厂外根本用不着打厂子名义。他们是直接硬上。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最后都会有人出来和稀泥,帮着他们赔点钱了事。”
丁小航眼里带着愤恨之色,低声地给陈国泰解释道。
要不是薛成龙有纠察队撑腰,自己也从不在无人处落单,他和几个兄弟伙早就把薛成龙套了麻袋。
“竟然有这样的事?纠察队的人全部都是这样的吗?厂子高层领导难道不管吗?他们在厂外伤了人,难道公安不管吗?”
陈国泰大感诧异,连续问出几个问题。
“小兄弟,纠察队在厂里的直接管理者是薛成龙的亲叔叔薛凯丰,所以纠察队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趋炎附势小人愿意跟着薛成龙胡混。只要他们没有把事情闹得太大,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影响,其他厂领导就不好插手过问。如果他们在厂外失手,把人伤得过重,导致公安过问时,薛凯丰在县委里面的关系又会出面......”
雷华勇神色极度愤懑地说道。
“呵,原来是六十年代的黑恶势力!而且还有一层层的保护伞!”
陈国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六十年代的社会虽然贫瘠,虽然有外患威胁,但社会风气却应该比较淳朴。
现在看来,却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坏人结伙欺压良善的事情在什么时期都存在。
只不过在这个时期不是太明显而已。
而且这个时期的黑恶势力多少还是受到了新政权极大的威慑和压制。他们至少不敢在明面上杀人或者致人重伤。
“是啊国泰,我也听我父亲说了,这帮人自己肆无忌惮不说,上面还有人护着,咱们一点都惹不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现在特后悔,今天不该带你来看房。现在薛成龙那个小人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还知道你在灵高读书。都怪我......”
杨海蓝一脸懊恼,连连催促陈国泰马上跟她离开。
“是啊,小兄弟你赶紧走吧。等下薛成龙带人回来找不到你,最多也只能在日后慢慢寻你的晦气。你以后只要一直都待在学校里,谅他也不敢直接进去找你的麻烦。”
雷华勇和丁小航也立即跟着劝说。
陈国泰的神色当即阴晴不定地连续变幻了好几次,心里有两个不同想法轮番泛起。
一个想法是,秉持他重生以来一直坚持的万事小心的‘苟’道,马上回去学校躲过薛成龙的这次报复,让薛成龙的气怒慢慢消退。
以后如果薛成龙要带人阴他,他再进行暴烈还击即可。
另一个想法是,去他妈的苟道!
老子现在占理,自己也有强大武力不怕对方的阴暗报复,背后也同样有权势撑腰。这要是还继续苟下去,还是不是男人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自己这次不把薛成龙的嚣张气焰彻底打下去,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逃离而直接迁怒于杨海蓝,从而丧心病狂地直接把杨海蓝......
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到刚与自己亲密接触过的美女老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退避而出现危险,陈国泰脑子里所有其它顾虑都立即不翼而飞。
“杨老师,你知不知道薛凯丰在县委里面的关系具体是谁?”
尽管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陈国泰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
“都这时候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就连薛凯丰咱们都惹不起了,你管薛凯丰背后是谁?国泰,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杨海蓝见陈国泰不慌不忙的样子,急得连连跺脚,上前要拉着陈国泰离开。
“杨老师还请稍安勿躁。这个问题你俩知道吗?”
陈国泰让开一步,看向雷华勇两人说道。
“这个我确实知道。薛凯丰在县里的关系是副县长方锐达。方锐达管着灵江县的计划委员会,兼任了计划委员会主任。”
仔细调查过薛成龙一切背景的雷华勇眼光一闪,有点期待地说道。
雷华勇虽然年龄不是太大,只有二十二三岁,但性子和眼光都非常活络。
只从陈国泰问出的这么简单一句,他立即就体会出,陈国泰并没有把薛凯丰放在眼里。
难道他背后也有权势支持,现在是在衡量薛凯丰背后的权势大小?
“管经济的副县长啊?副处级干部而已。”
陈国泰的神色立即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