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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夏油杰一如既往的失眠了。

其实,自从入夏之后,骤然变多的工作量几乎挤占了他所有的时间,而人在忙碌的时候往往会感受到疲惫,疲惫呢,又是非常好的安眠药。

跟刚刚重生的那个冬天和春天相比,他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长时间的站立隐约让小腿浮肿,不似之前日日锻炼的时候,现在的他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实在是有点娇气。

拖着这样“娇气”的疲惫身体做简单的晚饭,再一个人默默吃掉,然后冲澡泡澡,最后爬上床沉沉睡去。

好的睡眠让他可以在白天的时候集中精力做一个合格的讲师,前世在盘星教做教主时候练就的演讲才能,居然能够让重生后的他,可以不用再去施展祓除咒灵的本事混饭吃,这也很好。

人类一个月的薪资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最开始拿到薪资的时候,他反反复复的确认了很久,久到盯着Atm机上显示的字数都变模糊了,他也没能相信。

做咒术师的时候,薪资很可观,甚至会根据祓除咒灵的数量、强弱,以及出差的次数来决定每个月到手的薪资。

哪怕还只是高专的在读学生时,因为自己出色的任务能力和特级的级别,到手的钱也非常的可观。

后来,接手了盘星教后,从自己手上经过的钱,更是数目大到惊人。

这样的他就快要忘记了普通人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短短三个月就接受了这种状况。

拿着普通水平的薪资,做着普通人的工作,曾经他的家里人也是这样,只是后来……

很多的事情折磨的他睡不着,后面在渐渐适应后,才勉强不依靠药物就能够入睡。

然而,他十分突然的遇到了五条悟,对方还好巧不巧的搬到了他隔壁房间去住。

这简直打乱了他的步调,让他陷入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旋涡中,抓不住什么,又放任着什么,然后开始躁动不安。

五条悟,自己最好的挚友五条悟,那个被称为当代最强咒术师的家伙,那个最后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家伙。

若不是年纪对不上,他甚至怀疑对方是故意寻着他来的,为的就是将自己这个邪恶的诅咒师彻底杀掉。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的,五条悟住在他的隔壁似乎就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吃晚餐的时候,夏油杰曾经试探性的询问过他搬到这里住的理由,悟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学校里住的不太开心,没有同期,很无聊的,后辈又太过正经,我这样的性格不讨他们喜欢了。”

他还说:“那次路过这边偶然看到了这座房子,那时候,外面还挂着出租的牌子,我一直将这里记在心中,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从学校里搬出来住的话,就一定要租下其中一间房间,这里很安静不是吗,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河流和森林,环境也太好了。”

“而且,距离我的学校也比较近,坐公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是啊,自己当初决定租下这里住的时候,理由跟五条悟差不多。

五条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很兴奋的说:“这里到了盛夏的时候,树林里一定有非常多的蝉。”

“诶?”拿着筷子的夏油杰被他跳跃的思维弄的愣了一下,他重复着:“你说蝉?”

“啊,”五条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他撅起嘴巴,似是苦恼的嘟囔:“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了,蝉在未蜕壳之前是在地下住的,夜晚的时候会从洞里爬出来,爬到树上,它们这时候还不会飞,很好捉,是谁告诉我的呢?”

他皱起眉来,但是很快就又笑了,爽朗的笑声听上去如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浪潮重重的滚过了夏油杰的心脏,变得分外潮湿。

他的存在似乎真的被无情的抹掉了,却又抹掉的不够彻底。

没人记得他,关于他的记忆却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

“现在的你,还喜欢捉蝉吗?”夏油杰问。

五条悟想了想,点点头,“我小时候没做过这些,家里人不会放任我做这种事情了,其实……”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家里人是很无趣的,以至于我的童年时期过的也很无趣,不光是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很多对别人来说很平常的事情,我都没有做过。”

“呃,”夏油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点是以前的他所不知道的。

存在于夏油杰高专记忆中的五条悟,并没有过多的说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作为挚友,五条悟避而不谈,他便默契不去过问。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别人不想说就不要去问,守着彼此相交的底线。

现在,重生之后,五条悟却对着他这个陌生人说了这些事。

夏油杰说不清此刻内心的感受,他不能否定自己与五条悟的友情,大概一些事情不愿意告诉朋友,告诉一个不熟的陌生人反而更能让人容易开口。

“等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捉蝉吧,把它们捉回来看看谁的蝉叫的声音大。”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五条悟的饭菜已经吃光了,放下筷子看着他,夏油杰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而后,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个轻狂的小痞子。

“好啊好啊,过去没捉过,我一定要一次捉很多,总会有一只叫的最大声,我会赢的哦。”

夏油杰半低下头来,最后也忍不住笑了。

捉蝉这种事情,只有童年时期做才有意思吧,成年人已经很少有人喜欢这种事情,或许是出于忙碌,或许是因为嫌弃幼稚,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过了那个年龄段后有了别的爱好。

他还真不好想象两个大男人拿着网子和笼子去森林里捉蝉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吧?

少年时代两个人做过的事情,即将再做一遍,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