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东方的朝阳缓缓升起。
早饭时,白幼倾看向陈最,问道:“那你去学校考的这个,有啥用?能影响分配?”
陈最笑了,“影响不了,”
“那这...”
慕容洧钧出声解释:“个别单位会有一些特殊要求,有个参考范围...”
“学校安排这个考试,分数达到他们的要求,就可以去这些单位面试,虽然机会微乎其微...但也算是一个机会...”
他看向陈最,淡笑开口:“这个考核,内容会比较偏,也比较难,跟你平时课本上的东西不一样,”
“如果成绩好的话,分配的职位上可以适当调整,但变动不会太大,”
对上陈最疑惑的眼神,慕容洧钧淡笑一声:“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土政策,你去的地方,可不会管你在学校考了多少分,得了多少奖...”
“你....”
慕容洧钧冲陈最挑了挑眉,认真的开口:“你有心理准备吧,”
陈最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然的回了他一个微笑,他慢慢起身,看向白幼倾,“妈,我去学校了,”
“去吧儿子,好好考....”
他揉了揉乐乐的头,“今天在家学习,我回来考你的功课,”
“好的爸爸,爸爸再见,”
白幼倾含笑的看了看乐乐,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扭头看向慕容洧钧时,眼底浮现出担忧,“按你刚才说的,儿子上任后,工作不太好开展?”
“他若是甘愿从底层一步步走上去,那还好说,可你儿子可说了,他要手里有权,嗤,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到一个陌生的地界去掌权?”
慕容洧钧轻笑:“你觉得他这工作好开展吗?”
“就算让他当个县长,那地方县委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油子了,人家凭什么听他的?”
白幼倾脸上的担忧更甚,“那怎么办啊...”
他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是有点难,但是你要相信儿子,他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刚才说那些事做什么,吓唬他?”
“你这个爹当的...哼...”
慕容洧钧无奈失笑,“我只是觉得,让他试试也好,如果不成...再换一条路...反正他聪明,功夫又好....换条路一样能走通....”
白幼倾瞪向他,“上次你跟大哥商量的,不就是这件事吧,”
他轻笑:“是啊,大哥说如果聿珩这条路走不通,他可以安排,”
“以聿珩的身手,在他军区大比的时候得个好的名次,再锻炼几年,比知亭走的快...”
看她神色不悦,慕容洧钧连忙补救道:“当然,我们是很希望他能走下去的,”
“我们当家长的,也只是以防万一,为他思考出多种可能性,”
白幼倾低头,嗫嚅开口:“我儿子能力很强,不会不成功的,”
慕容洧钧无奈,“我也是这般希望的,”
“幼幼,都说了,我们只是以防万一,我是个当爹的,不能跟你一样,一味地盲目相信他一定会成功,我得做好其他准备,”
“能力很强,有才干,也只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罢了,真正的长久之道,还是得有手段....”
白幼倾低头思忖片刻,侧目:“你们想的很好....但下次不要想了,”
她淡笑,“儿子不仅能力强,而且骄傲,你觉得他如果失败了,还能立马转过头来走你们给他铺的路?”
“所以...儿子一定会成功....”
陈最也不会任由自己失败的。
对上她的眼神,慕容洧钧内心感叹她一句,在自己儿子的事上,她真的是理智不了一点。
但面上还是赞同她的话,“对,一定会...”
对面的乐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脑袋急速的运转,最后狠狠地点了点头,“爸爸是最厉害的,”
白幼倾笑着开口:“乐乐说的对,”
看了她们祖孙一眼,慕容洧钧眼底闪过无奈,把碗里的汤喝完,抬起头看向白幼倾,“上班?”
白幼倾揉了揉乐乐的小脑袋,温柔含笑的叮嘱了几句,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陈最走进京大,径直走向杨显年的办公室,途中遇到之前的老师,正批学生呢,看到陈最走过来,他冲学生挥挥手,“再逃课,这学你们就别上了....”
老师看了一眼陈最,嫌弃的撇撇嘴,“刚入学的新生,这纪律总是跟不上,跑出去跳舞,你说说这...”
“你这来干嘛?”
陈最轻声笑笑:“找主任...”
“哦,去吧...我这还得去宿舍转一圈,这新生的纪律真的是....”
老师摆摆手,本子夹在腋下,匆匆离开。
陈最淡淡勾唇,抬脚上楼,推开了杨主任的办公室门。
杨显年正在接电话,看到他,挥手示意他先坐。
他安静倾听电话对面人的话,偶尔应声附和:“嗯...没错....”
“十三个报名的,对,我亲自监考...哈哈哈....这....”
他脸色变了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佯装叹息:“这个成绩...我插不了手...欸,对,你儿子可能不太适合...对....嗯,”
挂断电话后,杨显年脸上寒暄的笑意恢复正常,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这几天,天天接这种电话,现在更是直接打到单位了,真的是无法无天,”
“一个个都想什么呢...我能把他一个考倒数的儿子推到第一名不成?”
“再他妈有面子情也不能这么使啊,”
陈最但笑不语。
杨显年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一张准考证,“九点开考,三楼....”
“时间还早,我在你这待会儿...”
陈最抬眼看了眼时间,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杨显年看向陈最,“跟你透露个事,”
“关于你的分配问题,结果差不多已经出来了....”
话到此,他沉默看着陈最。
“无非是新政策推行不下去的几个市县,或者是哪个山沟?”
陈最无奈的看向他,“我心里早就有数,您直说就是了,”
杨显年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拿着一支笔指着墙上的地图,在上面标出两个地点,“这两个地点,你挑一个吧,”
陈最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可挑的嘛?”
一个是北大荒,天气寒冷,户外工作危险。
另一个大别山区,基础设施差,法治薄弱,很多村落宗族势力强大,普法难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