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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电话那端几乎顷刻间静了下来。

须臾,男人才沉声启唇:“什么事?”

姜莞却没回答,反而问:“您现在在忙吗?”

五点左右蒋言回办公室时不经意提起过邵廷现在已经回家了,医院现在应该是邵父在守着。

而果然对方片刻过后便低声道:“有事明天说。”

姜莞轻垂下眼帘,好似根本没听见。

“那我找蒋特助要您的地址了。”

话音落下不待男人回答,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哪里有什么事,单纯就是想趁此时见邵廷而已。

蒋言很快就给她发来了地址。

韶和路别墅区?

距离公司也就几分钟的车程。

姜莞抿了抿唇,拎上包便走出了办公室。

和麓林公馆的隐秘不同,韶和路别墅区是典型的市中心高端别墅,处在朝安区最奢华的地段,这处房产很明显是专门方便于邵廷工作的。

请蒋言提前打过招呼过后,姜莞抵达别墅区便有专车来将她送到了邵廷的私宅门口。

按下门铃之后,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开门。

开门的赫然就是才通过电话不久的邵廷。

但抬眼看清邵廷模样的瞬间,姜莞却瞳孔微缩,一时怔在了原地。

男人身形原本就极其高大迫人,现在又紧皱着眉,那双泛着血丝的双眸更是像尖锐而硬的刮刀,看得人心尖发颤,周身的气息愈发危险。

姜莞抿着嘴没敢吭声,几乎发自本能地打起了退堂鼓。

但本能归本能,理性终归占据上风。

更何况……男人此时肌肤薄红,呼吸沉沉的模样,分明就是生病了。

思及此,她直接靠近两步抬手覆在男人额头,轻声道:“先生,您真的发高烧了,在电话里我就觉得您的声音不对劲。”

额上过分柔软的触感来得极其突然,邵廷的双眼瞬间恢复几分清明。

他抬手便捉住女孩纤细莹白的手腕,将她带远一步才松手。

“既然知道还过来做什么?不怕被传染?欠教训?”

男人低沉哑涩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平静,很容易叫人心生退意。

姜莞抬眼看他,轻软的嗓音里隐有控诉。

“那我已经来了,您要把我赶走吗?”

女孩眼尾不知何时又晕着淡淡水光,看得邵廷眸色愈沉,半晌,才问:“那你想做什么?”

姜莞浓睫轻颤了颤,仰着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您有没有量体温?吃药了吗?有没有找医生?”

邵廷被她小嘴吧啦吧啦地说得头更疼了,心底却因此生出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沉默半晌,他才沉沉开口:“吃了药,放心了?”

姜莞摇了摇头。

“不放心。”

话落,她又轻声嘀咕:“您还教训我呢?整了半天比我还不会照顾自己。”

邵廷虚眯了下眼,心道自己真是纵容她太过,现在还长能耐了反过来教训他了。

但此时他浑身昏沉,也没精力再同她计较,只能盯着她良久之后,转过了身。

“进来,把门关好。”

姜莞该乖顺的时候还是极其乖顺的,将门关好后亦步亦趋跟邵廷身后,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沙发上。

邵廷自己则往旁边的沙发一靠,半阖着沉重的眼皮注视她。

“我让司机过来把你送回家。”

姜莞却反问他:“您为什么不让私人医生来?”

邵廷听出她转移话题,皱眉:“不需要。”

男人生病的时候防线显然立得更高了。

姜莞抿了抿唇,看了眼周遭,询问:“那您吃饭了吗?都没看到您家里有阿姨在。”

这姑娘越搭理她越来劲。

偏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随口两句重话就委屈得不得了,邵廷头回生出拿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感觉。

他更觉疲惫,不自觉便彻底闭上了眼。

姜莞见唤他几声都不答应,除了沉重的呼吸外仿佛已然失去意识,连忙坐到他身边摸他的额头。

这下更真切地感知到男人体温有多烫,姜莞当真慌乱起来,颤声道:“邵先生,先生,我……我给您叫救护车。”

她说着便从包里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但还没来得及按下拨通键,手机就被一只大手夺过直接摁灭了屏幕。

男人总算掀开眼帘看她,嗓音沉出一丝无奈。

“你就不能安生点?”

孰料这道话音落下,女孩不知何时挂在眼尾的眼泪便倏地滚落下来。

“我还不是担心您嘛,您分明就是在故意吓我。”

她语调里的哭腔听得人揪心。

“那您对我好我也想您好好的呀,都发这么严重的高烧了还任凭不管,烧坏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跟断了线的串珠一般往下掉,模样愈发显得可怜。

“出去我会跟蒋特助说明情况,怎么处理全看您自己,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往后再也不这样烦您了便是。”

说着她摸过手机便要离开,谁知刚刚才站起身,手腕便被一只大手一把扣住再往下一拉,整个人完全栽倒在男人怀里。

“故意吓你?”

邵廷将她扣得更紧,直至呼吸都几乎交融在一起,才阖眸盯着她,一字一句启唇:“刚才没有,现在才是。”

男人的身体太烫了,连带着姜莞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烫了起来。

她甚至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衬衣下男人腰腹线条上紧绷而有力的肌肉轮廓。

姜莞脸颊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染上绯色的红晕,更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偏偏此时她整个人都被男人牢牢困在怀里,连丝毫反抗的力气也无,只能服软般低喃:“您先放开我。”

“把你放开,然后折磨我?”

姜莞被泪意濡湿的眼睫轻颤了颤,忍不住反驳:“我什么时候折磨您了?”

邵廷却扯唇:“从进门起。”

姜莞自然想要辩驳,但邵廷望着她的眼神强硬得仿佛带刺的钩子,让人根本就不知该从何辩驳起。

男人身上的侵略气息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浑身发软的同时也不自觉挣扎起来。

邵廷被她挣扎的这两下弄得眸色忽黯,箍住她的腰就将她带到沙发上让她坐稳。

“老实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