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支持阿波这次行动?这不是违背了您的原则了吗?我不是在质疑你,而是确实是感到疑惑。”
“加拉瓦,你不应该感到疑惑的。”
“请主人指点。”
“你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把阿波,归类在了我们这一边。”
加拉瓦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的,安哲浩一句话正中要害,他一直把姚春波看作是他们这一边的,是一个局外人、观察者、掌控者。
可实际上,姚春波已经入局了。
从他为徐天佑求情,并且投入自己的资金展开这次行动开始,说明他已经以身入局,脱离了局外人、观察者、掌控者的范畴,成了徐天佑所能掌控的资源之一。
也正是因此,安哲浩答应了姚春波的请求。
“这么说,阿波他…”
“不用担心,呵呵”,安哲浩笑了笑:“他的身份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加拉瓦,人,是非常复杂的。
你不能用一个单一的属性去套一个复杂的人,对于我们来说,阿波还是那个阿波,阿波这个身份被他演绎得很完美。
阿波,从没犯过大错。
对于徐天佑来说,阿波是波叔,这个角色他也扮演得很好,唯一的瑕疵就是他对他投入了过多的感情。
我们要理解他。
他不像我们俩,都曾有过家庭,都曾经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阿波他从未有过一个真正的家,这一次,只是激发了他深埋在心底的父性。
加拉瓦,我确实要求你们要用绝对的理性去思考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你们完全摒弃人性,成为一个只会理性思考的机器。
恰恰相反,我同时也希望你们能拥有丰富的情感,拥有丰富的内心世界。
纯洁不会让我们变得更坚强。
经历过、感受过、热爱过、憎恨过这肮脏的尘世间,却依然能坚守理想,保持初心的人,才是最强大的。
阿波没有做错,他没有将‘阿波’和‘波叔’两个身份混为一谈,他分得很清楚。
这次请求,他是用波叔的身份向我发出的,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明白了,我的主人,谢谢你的指引!”
“不用客气加拉瓦,你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思考问题总是局限在一个单一的轨道中,容易掉进非黑即白的死胡同。
这样有好有坏,好的一方面,是信心比绝大多数人坚定,坏的一方面,是缺乏些许理解能力,以及同理心。
但这就是你,加拉瓦,你可以选择改变,也可以选择坚持,我觉得都很不错。
当然,这也是我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
我不是很放心你去外面独当一面,这样,你会常常陷入迷茫之中,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指点和纠正,说不定就会铸成大错。
所以,对不起。”
“主人请不要这样说,我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也很愿意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扞卫你并聆听你的教诲。”
“好了,加拉瓦,我们不说这些了。说真的,这些天你不在,我挺不习惯的,任务完成了,就快点回来吧。”
“好的主人,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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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密林边缘
徐天佑正在和红炮通电话,红炮在电话里报告着他们刚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小村庄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交火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参战的几方损失都极其惨重;
刘汉星的人几乎被全灭,被俘的都被拖到小村庄中间折磨一番后,当众枪杀了,只有极少数的人逃进了深山密林之中,李将军的人正在山里搜捕;
徐天佑这时候也想明白刘汉星的人为什么一直在拼死抵抗了,因为逃跑没有用,根本逃不了!与其被抓住羞辱枪杀,不如直接战死来得干脆;
Y国军队最终被打退了,但他们的战斗力极其强悍,用50多人的代价,打残了李将军一个营,这也让李将军大发雷霆,发誓一定要报仇;
现在,李将军的人已经占领了那个小村子,并开始大范围搜山,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意思,其他将军的人也在陆续赶到。
消息就只有这么多,很粗糙,都是很难瞒住人的,至于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徐天佑都自动过滤掉了。
“老大,车里装的东西我们都检查过了,两辆车上都有不少武器、现金和备用油料,还有一袋这个。”
野人将一个军用背包摆在了徐天佑面前。
徐天佑打开看了看,里面是满满一背包小型录像带,录像带上还用简单的文字标注了内容,也不知道他枪杀那些女人的录像在不在这里面。
“有没有找到录像机?”
“摄像机?我不知道摄像机长啥样啊?”野人挠了挠头:“对了,是有个机器我不认识,我拿过来给你看!”
野人兴冲冲的返回车内拎了一台机器出来,徐天佑一看,果然是摄像机,于是便接过摄像机,随便拿了一盒带子插在里面观看起来。
野人和猪牙见徐天佑很认真的样子,没去打扰他,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做起了吃的。接连跑了好几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大家也都饿了。
录像带里的内容纷乱而繁杂,信息量很大。
徐天佑眉头微皱,一边举着录像机看着,一边记忆着有用的信息。
这一盒录像带标注的关键词是“交易”,但里面的内容却远远不止毒品交易,包含了许多刘汉星与各色人物打交道的场景。
通过这盒录像带,徐天佑几乎认识了所有金三角有名势力的头目。
李将军看上去出奇的年轻,长得也很帅气,就是有一个极不和谐的鹰钩鼻,破坏了他的整体感觉;
派吞是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秃头胖子,察猜没有任何特色,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东南亚中年男人;
给徐天佑印象最深的是素攀,他是所有将军里最年轻的一个,留着络腮胡,眼神狠辣,动作干练。
徐天佑接连看了好几盒录像带,终于找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人鱼帮的阮奎英。
阮奎英大约40岁左右,整个人阴气沉沉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给人一种迟滞的、难受的感觉。
徐天佑将这一段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但牢牢记住了阮奎英的样子,还把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都记忆了一遍。
此时此刻,徐天佑都有点感激刘汉星了,幸好他有这个癖好,这在无形之中可帮了他的大忙。
让徐天佑比较意外的是,在外界看来,这些军阀首脑都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谁又知道他们私下里来往得如此密切?
果然,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至于枪杀那些女人的片段,徐天佑并没有看到,也没有刻意去找。
“大哥,这些录像带要怎么处理?”吃东西时,猪牙问了一句。
“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吧…”,徐天佑想了想后说道:“对,先藏起来,这些录像带可以说是金三角大毒枭的第一手资料,非常珍贵,毁掉了有点可惜。
刘汉星留着这些录像带,肯定是有目的的。
找一个密封严实点的盒子把它们装在里面,再找个地方先埋起来,等我们回去时或者有空的时候,就把它们取出来,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好的!”猪牙点了点头,起身去找容器去了。
“大哥,弄了一晚上了,你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气色不太好”,野人关切的问道。
“我气色不好吗?”徐天佑笑了。
“是啊,你看上去很疲惫,我很少见你这个样子的”,野人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很好!”徐天佑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野人,你说,我都累了,那他们打了一晚上,累不累?”
“那肯定也很累,嘿嘿。”
“嗯,累就好,你说我们现在杀回去,能不能阴他们一把大的?”
“我觉得没问题!”
“那好,那我们就给他们整个回马枪,出一口恶气。顺便给他们制造点摩擦,这些人暗地里都和和气气的,看着就很不爽!”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