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兰悄无声息的在村里杀人,竟然没有被发现。
到了鸡鸣时刻,村里的鸡叫了,她不喜欢鸡叫声,身体内释放出血红色的烟雾覆盖村子,所有的家禽一瞬死光。
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脑海里浮现生前最后一刻,村里男人们冷漠的面孔,女人嘲笑和嫌弃的眼神。
她好恨,为什么这些人还能活着?
男的为什么不和她男人一样变成傻子?
女人凭什么有人护着,而她没有?
所以她死了,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于是她不再只杀男人,女人也不放过。
可是好奇怪,这些人死后,灵魂傻乎乎的,想找个伴都不行。
于是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
杀了儿子,自己就不孤单了,自己生的,一定不会嫌弃她,会陪着她。
于是她就去了儿子睡觉的地方,朱大庄的尸体就在一旁,死不瞑目。
儿子睡得很香,她用鬼手捂着小孩的嘴,将他的心掏出来。
果然,儿子是不同的,心很小,红扑扑的。
不像那些男人,都是黑心。
她吞了儿子的心,是香甜的,刘香兰感觉很满足。
可儿子的灵魂也不理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理。
刘香兰一气之下把儿子的灵魂也吞了,自己又变强大了好多。
可她还是觉得孤单,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很多。
都没有一个人会陪着自己,在刘香兰看来,这些人都嫌弃自己,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傻相公,身体一晃,就到了张老幺的身边。
又脏又臭的男人睡在鸡窝里,死鸡就在他的脑壳边上。
刘香兰透过蓬松脏乱的头发看着男人的脸,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她的男人其实不叫张老幺,而是她在娘家排行老幺。
她的男人没有爹娘,张家人也不待见,日子过得很苦。
她们能在一起,是刘香兰自己求来的。
因为在娘家活不下去了,这个男人老实,会打猎,会疼人。
她悄悄观察了许久,才找上门来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只要五两银子。
男人当时说,他不愿意,因为不想连累她。
刘香兰不在乎,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和打算。
于是两人就暗中来往了半年,有了感情,男人就去提亲。
她的娘家一听有五两银子的聘礼,当时就让她跟男人走了。
所以刘香兰成亲没有媒婆,没有酒席,只有她和男人。
婚后男人告诉她,他没有名字,刘香兰说,我在家是老幺,以后你就叫张老幺吧。
好记,顺口。
男人同意了,他们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张老幺对刘香兰很好很好,钱都给她保管,好吃的都给她。
一年前,姑姑生病了,去镇上医治要很多钱,只好回家自己上山采药。
可是其中一味药其他地方没有,但是邙山很多。
姑姑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的男人去邙山采药。
刘香兰不让,单独上邙山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可是姑姑不依不饶,天天上门来哭天喊地,扰得日子没法过。
张老幺没办法,只能答应去走一趟。
然而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后人傻了。
刘香兰怕事,早就没了自己找夫君事那股勇气,几次和姑姑交涉下来,非但没有得到一句好话,反而被姑姑打了一顿。
所以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想着细心的照顾着丈夫,说不定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朱大庄强迫,会被村里的男人拿捏住。
上过自己装的男人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怕,最后迷失自己,沉寂在不劳而获,脱裤子就有钱拿的日子里。
也享受这种什么都不做,别人赶着讨好,温声细语哄着的虚荣中。
此刻看着地上脏兮兮的男人,刘香兰很后悔,心很痛,竟然舍不得下手杀了男人。
她蹲在男人身边,温柔的将那一头污脏的头发拨开,细细擦干净男人的脸。
他还是那么好看。
张老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嘴巴动了动,脸靠近刘香兰的鬼手,嘴里囫囵不清的喊着:“媳妇,媳妇……”
刘香兰愣住了,男人傻了后,谁都不记得,唯独记得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再也没有关心过男人。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他那温柔缱绻喊媳妇的声音。
现在这声音让她破防,血红色鬼眼中滑落蓝色眼泪。
她猛然起身,打出一道鬼力护着男人,身上的衣服因为实力的增长,变成血红色。
阴气汇聚而来,将衣服延伸拉长,像是一个红色的千年老鬼一样。
她仰天咆哮,不甘的嘶喊怒吼。
村里的房屋被鬼吼声震塌,砸死了不少人。
然而村里人就像全死光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村子四周逐渐形成一道暗红色的能量,将上窑村封锁起来。
而在朱家,朱小志猛然惊醒,眉心竟然出现一道金色光芒,形成一个将字,将他包裹起来。
身子不受控制的飞起,对着村外而去。
朱小志吓得六神无主,身子却动不了。
在半空的时候,他看见了刘香兰,看见了村里死了很多人。
然而村子被一股神秘的能量封死,他出不去。
刘香兰一身红衣站在她家的院子里咆哮,声音很响,模样很吓人。
可村里的人似乎发现不了一样。
他很着急,想回去救爷奶和爹娘,身体不受控制,一下下的撞击血红色能量。
他很害怕很害怕。
脑子里一团糟,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
忽然,张老幺动了动身体,嘴里呢喃着:“媳妇,媳妇……”
不知道为何,明明离得很远,他却能听见。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香兰不叫了,急忙低头去看张老幺。
而他身上的金光乘机冲破了红色能量,离开了村子,竟然对着桃花村飞去,直接落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砸得生痛。
在他晕过去之前,发现天快亮了,可他却知道,上窑村完了。
日上三杆时,朱小志醒来了,躺在一张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和三个模样清冷,盯着他看的男人。
他不知道是谁,脑海里只有昨晚看到的画面,和刘香兰的模样。
“救人,求你们去救人。
上窑村,刘香兰回来报仇了,死了……死了好多人。”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很软,没有丝毫力气,像是被人硬生生抽干了似的。
白九九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现在动不了。
上窑村的人我会救,能救多少看天意。
少年,拜我为师,我现在就去,否则我会等到因果散去才会救人。”
朱小志闻言一愣,却没有反应过来拜师做什么,这个人是谁。
他现在只知道拜师后,这个人就去他们村。
他的父母阿爷阿奶都在家里。
于是挣扎着起身下床,明明动一下都没有力气的他,竟然能下床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徒弟朱小志拜见师父。”
白九九吐出一口浊气,将他拉起来,说道:“你不叫朱小志,叫做白萧。
以后就叫这个名字。
至于你爹娘,我救出他们后,他们回离开上窑村,你们的缘分到头了。”
不知道为何,听了师父的话后,朱小志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只要能把人救出来,小志,哦不,白萧什么都听师父的。”
他说道。
白九九点头,对白风薛林说道:“看好你们师弟。”
声音落下,便与墨子衡离开了房间,对着上窑村而去。
白九九此刻很郁闷,昨晚上窑村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而且直接睡死过去。
今早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多了一个徒弟,就在院子里。
上哪儿说理去?
破天荒头一遭晚上睡着后,跟死了一样。
即便是在蓝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
看了一眼上窑村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对墨子衡道:“阿牛哥。
上窑村恐怕没有几个活人了。
真该死,我昨晚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太失职了。”
墨子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不用自责。
林华等人夜里都是住在树上,竹林里,此前我已问过了,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
九九,这不是你的错,是天意。”
白九九沉默,心情很沉重。
墨子衡说的对,上窑村的事情,是天意。
可她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桃花村与上窑村只隔了半个斜坡的路程,来往很方便。
那边的鸡叫声,在这边能听见。
今早她就算了一卦,上窑村几乎一夜之间死绝。
如果自己睡觉警醒一些,不会发现不了。
并非白九九的心有多好,而是人命贵重,不该被迫害。
至于罪魁祸首,是因果,也是罪孽。
是活该,也是可怜。
但是朱家纯属自作自受,除了朱小志与他爹娘,其他人都活不到今早。
两人慢慢走着,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快要到上窑村时,墨子衡都能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白九九看见的更甚。
在她眼中,上窑村阴森恐怖,鬼气将村子包围起来,怨气冲天,竟然形成了一个鬼域。
此事过后,上窑村定当寸草不生,生机断绝。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