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的这些会伤害到你自己,大多数知道真相的人都在观望着,等待你这样一个蠢人冲锋,他们才好在你的荫蔽下去求得自己良心的安定?”闵文秀曾经这样问朱瑛。
“想过,我每次被伤害、被阻挠的时候,想要放弃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朱瑛回答,“但是我是做老师的,为了守护和传播人类文明的神圣职业,我要守护美好的品德,即使我需要付出代价。有些人无畏牺牲,勇敢冲锋,不就是为了被歌颂吗?不就是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大义吗?我不站出来,他们没有人敢站出来,世界就会一直糟糕下去。但是我要站出来,能为那些仍然对正义抱有期待的人撑起一片荫蔽,那我所做的一切就值得。”
京城的雪很大,比哪年都大得多。
朱瑛是在这样的时节来到京城的,她站在学校的门口前,看着里面的教学楼,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教书育人,变成梦想里的自己,这种感慨让朱瑛迟迟没有迈开进入校园的步伐。
“在京城习惯吗?”妈妈在电话里问她,“等工作稳定下来了,你也要尽早成家,非要在京城安家落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经常回家看看。”
“我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朱瑛笑容满面地回答,她走进了校园,开启了第一年执教生涯。
第二年她遇见了闵莎、金洙赫和宋明珍他们。
“我是大家的班主任,接下来的几年我们要一起度过了,希望和同学们和谐共处。”朱瑛站在讲台上,看见闵莎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孩子。
所以在知道闵莎被针对、被欺负的时候,朱瑛很不理解。
“为什么呢?你的性格很好,为什么大家不喜欢你呢?”朱瑛耐心地问,“是不是谁挑起来的,谁跟你有矛盾?”
“没有,老师。”闵莎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可能宋明珍就是因为自己的朋友被抢走了,很生气才会这么做。闵莎想,是自己先做了让宋明珍不开心的事情,那就不要再恶人先告状一样跟老师说了。
即使她知道朱瑛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她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
朱瑛担忧地看着闵莎,然后隔天在班里强调了同学关系。
闵莎看见宋明珍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像是害怕被朱瑛注意到一样。
但是朱瑛还是注意到了,可是鉴于闵莎没有指认宋明珍,朱瑛也没有证据,不能贸然去找宋明珍的家长谈话。
“小朱,宋家和金家的水深,你就别趟这个浑水了。”同事的老师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也就三年。而且我知道你喜欢闵莎那孩子,你偷偷关照一下就好了。省得闹得全班皆知的还要针对她。”
“总比不闻不问好,他们总不敢明着来了。”朱瑛回答。
但是软刀子扎人也疼啊。同事劝告的话还是咽回肚子里了。
朱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看见被学生们围起来的地面,双腿发软,眼前也发黑,就像是要晕倒了一样。
老师们喊着报警,让学生们离远点,而后就是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天际,也掀翻了朱瑛的世界。
“您的学生经抢救无效死亡。”警官看着朱瑛,“您是死者的班主任,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我不相信她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查监控!”朱瑛颤抖着双唇。
她突然想到同事的提醒,宋家和金家的水深,她真的有机会把自己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吗?
没有机会,问话流程走完之后,朱瑛看着警察空空如也的记录本,意识到是时候闭嘴了。
如果警察也是站在嫌疑人这边的话,接下来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朱瑛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警局,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小小的出租屋里也有闵莎的痕迹,她穿过的拖鞋、画过的画、一起拍的照片,现在都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闵莎的遗物”。
那个小太阳终于焚烧殆尽了,朱瑛恍惚地抱住自己,把自己圈起来,就好像在谁的怀抱里一样,或许是母亲,或许是闵莎。
她是闵莎的老师,也是一个人,闵莎的朋友。
这件事对于朱瑛的影响之大 延续到了第二年,她终于没办法装作一无所知,抱着一个纸箱子,孤独地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后,走出学校,办理了离职。
热忱的梦想、幻想的未来,现在都是灰烬。
被朴敏熙找上门的时候,朱瑛很开心,她想自己没有勇气一个人对抗的时候,还好有个人出现了,就像是给了她继续奋斗的借口,给她放弃家人、自私地奋不顾身的理由。
她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朱瑛看见快递盒的时候,血腥的画面确实吓到她了,但是更多的是受到惊吓之后涌上来的满足感。
把多年积攒的恐惧释放殆尽的感觉,就像是把自己燃烧了一样,快慰。
朱瑛开始收集证据,找当年的同事,虽然很多人都被调离原职了,但是她还是尽自己的努力去收集证据、查找疑点,为闵莎翻盘。
凭什么闵莎要孤独且冤屈地躺在地下长眠?!凭什么生者惧怕权威而甘愿沉默不语?!她要发声,她看见了,她就要说出来!
胆怯过后,就要大步前进了。朱瑛对自己说,软弱过了,结局是没办法得过且过要把自己都毁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妥协,就不要视而不见,她要勇敢,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要给闵莎一个交代。
终于再站在闵莎的墓前,身边站着闵文秀,他们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今天的雪也很大,不知道是对当年心怀憧憬的朱瑛一个回应,还是闵莎的沉冤昭雪。
“我们走吧。”闵文秀拉着朱瑛的手,“你怀孕了要小心点,下次我们挑个好天来。”
朱瑛扶着自己的肚子走下台阶,“就是选的这个大雪天,你不觉得很美吗?闵莎应该醒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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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没赶上qAq,抱歉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