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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粼深深的看了眼一米外的虚空,沉默的转身,朝铺有碎石块的地方走去。

一回头,便看到了不远处,悬浮在半空中,璀璨白衣圣洁的绝色男子。

白发披散在他的身后,随风舞动却带着凌厉的气息,丝毫没有静好的感觉。

云粼沉默的走向他,却无视着他,只转头看向那扇星门。

“莫不是,把我也当成了幻境?”

白泽平淡开口,从虚空中踏下,落于地面。

一顶白玉冠将长发束起,剩下的披散在身后,神姿卓越,和以往见到的都没差别。

见云粼不语,他道:“怎么看出来,刚才那位不是她的?”

云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身前的人。

“小师姐不听话,手总是会很凉。”

他的声音带着些哑,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还有,我们要回的是昆仑,哪里是现在的神域。”

两个破绽,幻境中的东西也不怎么厉害。

云粼此刻却没有太大的心劲去嘲讽这些扰乱的心魔。

“哦?那你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泽的语气有些凉。

在外域厮杀的空隙,见到神域方向传来了波动,以为是有暗只悄悄潜入,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已经回来多时了。

自然也看到了......两个叶扶柔。

云粼抬眸,看向面前的大师兄。

他勉强叫上一声大师兄,因为当年被师尊收入门下时,恰逢师尊羽化,要不是小师姐,他也当不上昆仑神宫第十四弟子。

“当然是真的,哪里有邪祟敢化作你的样子。”

他的这句话虽然平淡,但是总感觉有些不满的情绪在里面。

白泽自然也听得出。

为何不满他也知道,只是他没必要和云粼解释。

白泽将周围打量了一圈,神识收回,这里暂时没有异常,于是转身要走,云粼却拦住了他。

“大师兄,等等。”

云粼目光平静,像是在完成任务。

“小师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她原本想要过界,但是被我拦下了,你也不希望她再死一次吧?”

青色的瞳孔泛起微光,又朝前踏了一步。

云粼的眉心蹙起,他终究是想问出那一句。

“当年你明明能拦住她,为什么不阻止?她死后,你倒是显得多在意一样?白泽,你别装了!”

逐渐带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云雾中。

相比他的情绪激动,白泽显得古井无波。

流动的雾气勾勒着他的白衣,还有背后虚虚的剑影,那双淬金的眸子与云粼对视。

两秒的寂静,之后,他唇角微勾。

一步步从那星门前的台阶走下,随手一挥,发出的炽烈金光便打散了星门中跟随着他的气息而来,妄图过界的外域生灵。

“你以什么身份质疑我?我的师弟,还是龙族少君,还是,她的宠物?”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她的宠物,小师姐从来没有把我当宠物!”

“哦?那她把你当什么呢?”

白泽的话语轻飘飘的,可语气和目光中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

一向高洁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阴暗逼仄的,令人心悸的一面。

步步逼近,两人身高相仿,可神力却不同深厚,相比之下,还是云粼的气势弱了些。

可他现在丝毫不惧。

他将那颗青色龙珠掷于半空,暂时封住了身后的那扇门,而后手中幻化出一朵七色的花。

“我和她倒是清白,那你呢?你是她凡间的师父,是养她长大的人,也是神域的师兄,你又做了什么?你敢说自己无情?有就有了,那也没什么,可你敢承认吗?不但不承认,还默许了师尊赐她和灵绯的姻缘,白泽,修无情道的果真不一样,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气度,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到别人怀里去,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云粼将那朵花漂浮在二人身前,语气满是怒气和嘲弄。

白泽丝毫不为之所动,垂眸看了看,叹道:“渡忧莲,倒是难为你找到了它,你想做什么?”

他的态度一直很是平静。

“你不敢承认是吗,那你就去好好看看过去,小师姐她喜欢你那么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云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说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的心上重新添了伤疤。

当这一切被别人赤裸的剖开,连那位白衣神明的心潮都乱了一分。

渡忧莲散发出柔和的光,和这幻境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到了白泽这样的实力,就不是被幻境操控,而是他操控幻境了。

想不想被这幻境影响,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空气沉寂了片刻,才传来他的声音。

“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胡闹。”

白泽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域门我已经暂时封住了,是没时间,还是不敢?”清朗的声音传来。

白泽皱了皱眉,声音低沉了些。

“你又是何必呢?”

云粼喘着气,龙珠很消耗他的神力,突然感觉气血从胸口蔓延,紧接着,他的瞳色涣散了一下。

“哼,连自己都没法保护,还妄图处置别人,你们两个不都是一样。”

浅浅的声音像是一阵风,白泽看着被渡忧莲花香影响到的小师弟,有些无奈。

不论是在昆仑,还是神域,这两个小辈永远都是让他们最操心的。

至于这条龙,以前他有他的小师姐关心。

淬金的瞳孔看向那朵漂亮的莲花,如梦似幻,散发着七彩的光泽。

他抬起手,轻轻触了触花瓣,七彩的香氛顺着他的指尖缭绕其身。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数万年太久,很多记忆都已经被主动封存,明知自己想的紧,却无法再去追忆。

也罢,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再见到她。

在这之前,将那些封印的记忆重新唤醒也好。

......

天地静籁,那株莲花散发出的七彩光泽将两人包裹,一人甘愿入幻。

但此时,花瓣上有一个白色的印记却自主发光。

昔日雪崖上,练剑的神姝不慎将几滴血落入花苞中,这样的仙葩是有灵性的,神姝未曾察觉,可渡忧却记下了她的气息。

渡忧花本来就是极为神奇的花朵,冥冥之中吸取了她的几分灵魂记忆,一直保存在花芯中。

此刻完全绽开,又遇到了拥有她气息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