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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院落的侍女正清扫青石板路上的落叶,簌簌声响伴随鎏金锦袍而至,“徵公子。”

宫远徵一路行至宫絮语的屋外,经过的侍女纷纷恭敬行礼,在他经过后悄声议论。

干净修长的指尖刚刚抬起,屋门从内打开,宫絮语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眸中一惊,显然有些意外。

宫远徵微微眯起眼睛,勾唇时目光锐利,他斜睥一眼,语气淡淡道,“身子尚未痊愈,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羽睫垂下,盖住了眼中的情绪,他唇角带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脚迈进屋内。

宫絮语呼吸一滞,一阵寒意掠过心口,她紧盯着宫远徵玩味的眼眸,一步一步向屋内退去。

栀夏被侍卫拦在屋外,屋门合上的刹那,宫絮语的鬓边生出冷汗,直至脊背抵住屋内的桌案,退无可退。

宫远徵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冷意,“这么心急啊?放心,你那心上人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眸中满是讥诮,见宫絮语将手里的锦盒藏至身后,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的金丝手套。

“怎么办?我亲手培育的出云重莲,突然不想便宜了李云祉。”他瘦削润白的指尖在宫絮语面前摊开,“你说我要是现在向长老院告发你,我是不是就可以拿回出云重莲了?”

李云祉受伤的当晚,宫絮语得到消息后实在放心不下,偷偷潜入了羽宫。她精通医术,是最先发现李云祉身中剧毒的人。

当即慌了心神的宫絮语,立即扯开了李云祉的里衣,想要替他吮出毒血,可她低估了那毒的烈性,混杂着毒液的血入口不过片刻,她便在回女客院落的路上倒下了。

而那一箭原本是想置我于死地。

宫远徵故作思索,无辜的眼眸流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没有了出云重莲,李云祉还能活多久呢?”

他望着她,脸上挂着一丝戏谑,“三日?五日?”

宫絮语闻言跌坐在地,指尖下意识去抓宫远徵的锦袍,被他撤步躲开。

“徵公子,求求你,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救救李公子。”她满目乞求,无措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进怀里。

“你当初在我重伤不醒时是如何威胁冷商的?”宫远徵紧抿着唇,清澈的眼眸渗出寒意,“你让她以命相救,就为了一纸婚书。”

“你们羽宫旁系还真是宫唤羽的一条好狗!”

宫絮语跪在地上,嘴唇微颤,双手紧紧握着锦盒,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少主拿云祉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听命于他。”

她仰起头,眼尾的泪不住下落,唇边扯出一抹疲惫而惨然的笑,“他应允我,只要拿到婚书,日后必定助云祉突破镜花三式的第三式……”

“那是云祉一直想做到的……”她失神地喃喃道。

宫远徵蹙起眉,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口中传出。

显然宫絮语对当下的许多事并不知情,她只是想救自己的心上人,想成全他。不知日后她若认清了李云祉,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为他不管不顾地倾尽所有。

“你起来吧。”半晌宫远徵抱臂冷哼一声,“李云祉暂时不会死。”

宫絮语勉强撑住身子,扶住桌角才缓缓站起,手背拭去下颌尚在滴落的泪水,努力平复下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徵公子,你想让我做何弥补?”

她十分清楚,在这宫门,任何原宥都是明码标价的,况且她还曾助纣为虐,险些“害死”我。

“我要你继续听命于宫唤羽。”宫远徵望了她许久,俄而嘴角微微一翘,正色道。

角宫正殿,夕阳滚落窗口。

上官浅吹灭指尖的发烛,熏香在四周溢开,宫尚角将金复喊进来问道,“徵公子呢?怎么还未见他?”

金复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宫尚角对面的我,支支吾吾道,“徵公子去了女客院落,说有要事需见絮语姑娘……”

此言一出,宫尚角和上官浅的目光同时落在我身上,金复低下头,殿内的氛围忽而凝重起来。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故意酸气道,“他去女客院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金复将头埋得更深了,浑身僵硬,恨不得遁地逃离正殿,说起来他还是有些惧怕我的,追随宫尚角斡旋江湖的那几年,他真切地见识过我的决然狠厉,曾经的炽焰刀下亡魂无数。

“你先下去吧。”宫尚角一发话,金复立即屏退侍女,快步走出正殿,合上门时他重重地缓了口气。

“你就一点也不介意?”宫尚角忍不住打趣我,唇角笑意愈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远徵吃醋,从前都是他吃李公子的醋。”

“远徵去女客院落是有正事,而且方才我不过是为了骗过下人而已。”

宫尚角垂眸浅笑,“心里拎得清与感情上嫉妒不冲突,再理智的人也会有情绪。”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挑眉看向我放在膝上的手,“而且你撒谎的时候,指尖会不自觉地收紧。”

宫尚角一直是最了解我和宫远徵的人。

我下意识松开指尖,略有些尴尬地望向别处,“尚角哥哥,你若再说下去,我可要走了。”

宫尚角笑着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就在这时宫远徵推开殿门走了进来,一见我眉眼立刻舒展开来,眸中浮动着明澈的柔光。

上官浅走过去吩咐殿外的侍女将饭菜温好,待回到桌案旁,宫远徵正准备在我身侧坐下身。

我瞥一眼宫远徵,心里的酸气正无处发泄,“嫂嫂,你坐这里吧。”

宫远徵闻言一怔,偏头不解地望着我,眸中一瞬泛起委屈,“为何不让我坐这儿?”

“男女有别。”

宫尚角听到这话,与上官浅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了一般,垂眸遮掩住嘴边溢出的笑声。

上官浅压了压唇角,故意气恼宫远徵,“远徵弟弟,你不饿吗?我饿了,麻烦你让一让。”

宫远徵迈步挡住上官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故意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兀自坐下身。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冷酒,仰头一饮而尽,许是喝得急了,呛出咳声。

“慢点。”

他将脸扭向一边不看我,“不牢关心。”

待侍女将菜色上齐,宫远徵已饮下数杯,宫尚角见他赌气,忍不住开口阻止,“好了,远徵,再喝下去该醉了。”

“醉便醉了,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

满腔欢喜地赶来角宫,却被泼了一头冷水,他心里烦闷得紧。

我抬手将他的酒杯推到自己面前,他气鼓鼓得抱起手臂,低下头暗自生起闷气。

“尚角哥哥,可有打探到那些下人何时入宫门?”我瞥了眼殿门,确定无人后沉声问道。

我十分希望宫远徵能提前知晓,这对他来说是心底埋藏已久的伤口,每一次剥开必定鲜血淋淋。

“少主将他们安顿在旧尘山谷的客栈,我想不过这一两日便要进入宫门了。”

上官浅思忖片刻后凝着宫尚角说道,“无锋传来消息,令我们设法相助少主。”

“无锋为何要帮宫唤羽?”宫远徵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宫尚角的声音染上一丝愤恨,眸中仿佛有一抹压抑的怒火,“无锋恐怕不是想帮宫唤羽,而是想借宫唤羽的手挟制冷商,这样一来待他们攻入宫门之时,对付冷商便可省去不少力气。”

宫远徵咬紧牙关,“做梦!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