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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华妃重生天命攸归 > 第97章 女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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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愣神了片刻,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颂芝道:

“本宫只记得陪弘历说话,后面的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本宫是如何回来的?”

“娘娘......您昨晚酒醉在园子里头的长廊睡着了......是四阿哥送您回来的。”

颂芝一脸无奈,看来自家主子是半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她暗自思量了片刻,还是将昨晚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下回你可不能再离了本宫身边了,这孩子虽说还算妥帖,但行事甚是无章法。”

年世兰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侥幸着还好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桃花坞里众妃嫔例行给皇后请安,华妃娘娘姗姗来迟。

轻薄纱质的宫装上用金银丝线绣着大朵芙蓉,随着她缓步行走间,散发着莹莹如月华般的光彩。

只是比起这一身奢华的宫装,众妃嫔的视线都停留在她满头珠翠的发髻上。

整套赤金多宝的头面,华贵无比,放眼整个后宫,唯有华妃娘娘才驾驭得了如此华贵的装扮了。

她眸光含笑,抬手似是无意地扶了扶发髻,那姿态婀娜妩媚,令一众妃嫔歆羡又嫉妒。

“华妃妹妹今日真是光彩夺目,这套头面想必就是昨日隆科多大人夫人进献的吧?想来夫人同华妃妹妹十分投契,选的这套头面当真与妹妹十分相配。”

皇后一改往日嫡妻作派,倒是先开口与华妃拉扯起家常,仿佛也被这头面惊艳到了一般,看着华妃如此招摇过市的样子,倒是一反常态地吹捧了一番。

“皇后娘娘万安。”华妃福了福,那动作轻柔矫情,仿佛头上的发饰有千斤重。

“夫人眼光好,说是这套头面奢华俏丽。原本她想自留的,却是自觉年纪上来戴不出这头面的华贵,所以便转赠了本宫,妹妹我也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年世兰语声缓慢,难掩傲然的得意之色。

皇后的面上却是一滞,这话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是在暗讽自己老了不配用,所以李四儿自然没有将这套头面进献给皇后。

齐妃在一旁睥睨着年世兰那骄矜作怪的样子,早就满脸鄙夷。

更何况眼下年世兰又在暗讽皇后,正气得不知如何反驳却一眼瞥过对面的莞贵人。

“华妃妹妹说得是,就如莞贵人一般,青春正盛,所以皇上送的那蜀锦玉鞋,自然也就只有莞贵人衬得起,咱们啊都不配用。”

皇后面色稍缓给齐妃递去了一个温淡的眼神。

“齐妃娘娘言重了,此鞋臣妾亦是自觉太过奢华,但皇上恩赏臣妾自不敢推诿。”

莞贵人也是无奈,眼下自己也是被皇上冷落了一段时日,不料好好的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莞贵人深得圣心,皇上恩赏自然便合用,齐妃这话倒是酸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皇上赏赐有异议呢。”

华妃三言两语又将齐妃的不怀好意替莞贵人挡了回去,气得齐妃面红耳赤却说不出半个字。

“妹妹们都是风华正茂,这样的年纪自当好好打扮着,只要皇上喜欢,这些东西再华贵那便是物尽其用了。”

皇后娘娘从来宽和,不失正妻雅量。

几句话又将众人心中的不满、气恼、嫉妒都压下了,作为当事人的皇后都有此容人之量,旁人就只剩折服敬佩了。

“娘娘今日当真得脸,这满宫里小主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回宫路上,颂芝满脸趾高气昂,仿佛低调许久的主子,那艳压群芳的气势又回来了。

“你以为有多好,这头面当真是沉的很呢。”

年世兰在肩辇之上,随之轻晃着身子,又神情闲逸地闭目打盹。

今日自己如此张扬,想必皇后定是要去勤政殿的,自然得养足精神,应付皇上。

“娘娘金安。”

身旁又是弘历一贯清冷的问安声,年世兰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曼声道:

“四阿哥这个时辰怎么在这?”

“只是凑巧路过,想问娘娘安。”

弘历察觉到年世兰语中的不耐和应付,却亦是直白地告知自己来意。

“如阿哥所见,本宫一切安好,本宫乏了,阿哥退下吧。”

年世兰撑着头,缓淡地说了几句便抬手示意回宫了。

弘历独自立于宫道旁,转头看着年世兰的背影,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人家就差说让你滚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巡防的严禄路经此地早就在一旁看了一场戏,凑上前看着弘历淡笑的表情甚是不解。

弘历却不以为然,看着远处的身影只目光闪烁道:

“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吗?”

严禄却是被这一句话惊地瞪大了眼,他四顾左右伸手捂住了弘历的嘴,紧张道:

“你笑起来可怕,说出来的话更可怕。你给我过来。”

弘历在严禄的推搡下,一路去了演武场。

今日是练习骑射的课,如今的严禄已过了明路,成了弘历的骑射师傅。

***

“国事烦忧,家事也不轻松,难为你了。”

胤禛喝着皇后送来的汤水,翻看着西北战事最新的战报,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

“皇上,是年羹尧的折子吧?”

皇后在一旁伺候着,看皇上神色便知前线传来了好消息。

“说是西北战事顺利,一切平稳。”

皇上说着,抬手慢慢合上了年羹尧的折子。

“年将军沙场征战,华妃又在为中元节祭礼忙碌奔波,皇上得空倒是该多陪陪华妃。”

皇上喝完汤羹,点了点头,想起昨日华妃在宫宴之上对敦亲王一番压制心下痛快,倒是的确许久不见华妃了。

皇上随即吩咐了苏培盛去传话,晚上会去清凉殿。

皇后闻言暗自浅笑,又笑语盈盈道:

“说起来华妃妹妹刚得了隆科多夫人进献的一套华美头面,今日众姐妹也算是领略了妹妹风姿。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皇上更应该去瞧一瞧妹妹。”

皇上闻言亦是扯起浅笑,不再多言,又拿起一旁的折子翻看了起来。

眼看快要入夜了,胤禛拢眉看着手中那奏章许久未翻动一页。

苏培盛随侍一旁,时不时抬眸看一眼皇上肃然的面色,一时也不敢出言提醒皇上该去清凉殿用膳。

胤禛看着手中甄远道呈上的折子,默然良久。

奏章中赫然例举了隆科多收受其它官员贿赂之事,竟然还大胆行贿于其它御史言官。

不光是隆科多本人行贿,连他的夫人都积极游走在京中贵妇圈层进行威逼利诱,为隆科多之恶行粉饰遮盖。

胤禛眼底尽是冷厉,直到宫人入殿悄然又加了数盏宫灯,那烛光霍然明亮了几分,胤禛才合起奏折,冷然道:

“苏培盛,去清凉殿。”

随着一阵通传,皇上步入殿中,年世俯身低头恭迎,却见眼前那明黄的朝靴停驻了片刻。

皇上看着那满头金光夺目的珠翠,在烛光映照下,更是流光溢彩,珠光宝气,叫人挪不开眼。

这头饰规制虽不逾制,但至少用了数十两黄金不说,还缀着各色罕见硕大的彩色宝石,更不论那数不清的珍珠了。

“起来吧。”

胤禛虚扶了一把,眼光方从那满头珠翠挪开,这才落到年世兰娇美的脸上。

“皇上,瞧着臣妾做什么?”

年世兰依旧鬓影衣香,仙姿佚貌,而那满头珠翠在此时的胤禛看来,仿佛更喧宾夺主,刺目耀眼。

“自然是看爱妃容光溢彩,叫朕沉醉。听说这套头面是隆科多夫人进献?”

“皇上消息当真灵通,这样好的东西,臣妾还是头一次见。”

年世兰引着皇上坐下用膳,皇上却不急于用饭,淡然又道:

“朕听闻李四儿向来骄纵跋扈,你倒是与李四儿合得来,朕听说她次次应邀都会来拜会你。”

“皇上这话是为何意?隆科多大人是皇上亲舅,夫人与嫔妾亲近也不足为奇吧。再者,这夫人性子活泼,经常与臣妾说些外头大人内宅的趣事,臣妾也是听个乐,解解闷儿。”

年世兰站立一旁,一边给胤禛布菜,又一边絮叨着。

而胤禛只默然用膳,脸上喜怒不辨。

这隆科多与年羹尧向来不合,他是清楚的,可眼下隆科多贪腐行贿,李四儿接近华妃又有何目的?

这顿饭胤禛用的食不知味,心中的疑虑似一团迷雾,若隐若现却又无法看得真切。

“皇上,尝一尝这江南的点心吧。”

年世兰察言观色,自然清楚此时胤禛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她端来一盘龙井酥放在了胤禛面前。

这四阿哥今日分外殷勤,想必是瞧出了自己的不快,早上送小粥,午后又给年世兰送来了龙井酥。

“龙井酥?”

胤禛只轻扫一眼,看着那豆绿的龙井酥一时神色讶然,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还带着一丝恼意。

连一旁的苏培盛也不禁抬眼定睛往桌几上瞧。

胤禛这怪异的举动倒也让年世兰一滞,因为龙井茶价贵,宫中龙井酥虽不常见,只是为何皇上如此神情?

“朕不爱吃龙井酥,撤下吧。”

胤禛脸色瞬间黯然,只冷声吩咐了一句,苏培盛赶忙上前撤下了那盘龙井酥。

“臣妾失察了,不知道皇上不爱吃这龙井酥,只是臣妾一时兴起,想起来这道江南杭州的糕点,这才找人做了来。”

年世兰正尝了一块觉得香甜,手里这半块倒是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一想到很可能这糕点让皇上想起了李金桂,所以这糕点绝对不能说是四阿哥送的。

若是平白再招惹皇上的厌恶,那弘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朕今日勤政殿还有折子未看,你早些歇息吧。”

胤禛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撩起衣角,阔步走出了殿外。

“皇上怎么说走就走了?娘娘怎么不留下皇上呢?”

颂芝正端着给皇上备的燕窝回到殿内,这才发现皇上早已离开了。

而年世兰还在那榻上发着愣,闻听颂芝进来,这才回神将手中半块龙井酥放入了口中,又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

看来皇上当真是极其厌恶李金桂的,哪怕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看见那盘龙井酥还是如此愤怒。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倒是让年世兰更好奇这位传闻相貌丑陋、身份低贱的李金桂了。

想起近日这盘龙井酥倒是牵起了数人的回忆,这当真是件稀奇事。

“皇上,奴才见你晚膳用的不多,待回了勤政殿,老奴让御膳坊给您送些宵夜。”

苏培盛心知肚明皇上今日实在是不痛快,不然绝对不会再年羹尧打了几场胜仗之后,还抛下华妃娘娘独自回宫的。

“不必了,朕去瞧瞧莞贵人。”

胤禛想起今日莞贵人父亲直言上谏隆科多之事,心中有了旁的计较。

更何况上次之事过去许久,也该去看看莞贵人了。

***

“皇上驾到。”小允子老远就瞧着皇上的仪驾浩荡而来,他赶忙扯高了嗓子大声通传。

七月盛暑的天,圆明园的夜风却是褪去暑热后,微带着水意的清凉。

莞贵人正拿着一卷诗书,倚在那西窗下正出神,无端地想象着遥远蜀地那一场巴山夜雨。

恍然听闻这一声通传,倒是打了一个激灵,一时都忘了要如何应对。

“小主,皇上来了。”浣碧伸手扶了一把莞贵人,这才反应过来行礼恭候。

“皇上万福金安,臣妾恭迎皇上。”

胤禛入殿,将人扶起,温婉烛光下,莞贵人的发丝乌亮如绸缎般光滑,整个人都被小轩窗透进来的月色染起来一圈朦胧的柔光。

胤禛心中一软,一时情动,将人拥入了怀中。

“莞莞。”

莞贵人只觉浑身都被那熟悉久违的龙涎香包裹,隐约还透着瑞脑香,这数十日的“分别”,仿佛久的像数年。

“皇上.....”

莞贵人声线柔婉低缓带着呜咽之感,这样的怀抱和气息她以为她再也触及不到了。

胤禛低头望着眼含泪意的莞贵人,语声轻柔仿佛带着哄劝:

“叫四郎。”

窗外微风渐起,帐影轻晃,摇曳的烛光下,胤禛的脸仿佛带着不真实的柔情蜜意,却又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那一刹那,莞贵人心中触动,不愿再细细计较那一丝莫名的恍惚不真实,只是满含深情地唤他四郎。

窗外月色如幕,海棠纹的窗影下,书卷上那句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在夜风下随风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