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邺城之行,张温直面曹植,强势问罪,虽未得理想结果,却也摸清了曹魏态度。孙陵岗上,孙尚香藏起情愫,细微举动却被心思细腻的刘禅捕捉。局势波谲云诡,蜀汉与曹魏对峙升级,内部迁都之议渐起,刘禅诸事待决,亲情、国事相互交织,诸多抉择悬于一线。
刘禅、孙尚香一行人,怀着庄重与哀思,在结束祭拜后,启程缓缓返回了昭明宫。宫墙巍峨,似也承载着众人沉甸甸的心事。
三日后,晨光洒落大殿,刘禅端坐于主位,召见了刚从邺城南归的张温。此时的刘禅心存顾虑,生怕曹植抛出诱人补偿,让出兵伐魏师出无名。
王座上的刘禅目光急切,开口便问:“张卿,此行赴魏,情形究竟如何?曹植可有诚意,可否给出妥当交代?”
张温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将出使经过一五一十道出:“陛下,那曹植把江上截杀一事全推给夏侯霸,只说他报仇心切、自作主张,而后草草削了夏侯霸爵位,并撤其官职,妄图以此敷衍了事。”
刘禅冷哼一声,拍案而起:“哼!果然不出朕所料,曹魏毫无悔过之心,如此行事,分明是没把我大汉放在眼里!”说罢,环视群臣道,“众爱卿,事已至此,朕决意出兵伐魏,诸位意下如何?”群臣颔首,纷纷附议。
话锋一转,刘禅皱眉又道:“只是成都远离前线,政令、军情传达多有不便,朕思量着,要不迁都洛阳,以便指挥战事。”
话音刚落,杨再兴出列阻拦,抱拳道:“陛下,万万不可。虽说太原、上党、河内、河南尹与郑州一线已在大汉掌控之下,但曹魏的颍川、豫州近在咫尺,与洛阳仅隔河南尹一域。此时迁都洛阳,我大汉内部恐生动荡,百姓人心惶惶;再者,还需日夜提防曹魏反扑啊。”
刘禅神色凝重,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问道:“兄长所言甚是有理,那依你之见,可有替代之策?”
杨再兴略作思索,拱手进言道:“陛下,不妨考虑还于旧都长安。长安优势显着,司、并二州宛如坚实护盾,可为战略缓冲;西面,三叔、孟起的西凉军枕戈待旦,汉中又固若金汤,亦可为后援;南面又毗邻荆州,水陆交通便利,利于前线调兵遣将、指挥作战。”
刘禅眼眸一亮,点头称赞道:“兄长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迁都长安!不过……”刘禅微微一顿道,“此事关乎重大,还需与相父细细商议,拟定详尽章程。朕打算先行前往长安,再召相父前来,待开春定下万全之策后,正式下旨迁都,众爱卿觉得如何?”群臣齐声称善。
商议完毕,众人散去。刘禅心怀忐忑,踱步前往孙尚香寝宫辞行。踏入寝宫,见孙尚香正端坐饮茶,仪态娴静,刘禅犹豫许久这才开口道:“儿臣有一事欲告知母后。”
孙尚香搁下茶杯,抬眸,眼中满是关切:“皇儿,何事这般郑重?但说无妨。”
刘禅微微抿唇,轻声道:“母后,今日朝堂上儿臣与众臣商议了一番,儿臣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长安了。”
孙尚香面露疑惑,不解问道:“皇儿,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想起要去长安?这建业待得不是好好的吗,况且此去路途迢迢,一路艰险,可不能随意做此决定啊。”
刘禅上前两步,拉过孙尚香的手,耐心解释:“母后,是这样的,如今我大汉与曹魏局势愈发紧张,儿臣决意出兵伐魏。可您也知道,成都远离前线,政令、军情传达多有不便,不利战事指挥。儿臣本想迁都洛阳,幸得兄长极力劝阻,点明其中利弊。后又经兄长提议,儿臣与众臣商议,一致认为还于旧都长安最为妥当,长安战略位置优越,周边又有诸多助力,利于调度兵马、统筹战局,所以儿臣需得先行前往,妥善筹备前期事宜。”
孙尚香听完,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理解:“原来如此,皇儿此举也是为大局着想,母后明白了。”旋即抬眸间,满是不舍道,“皇儿,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啊。”
刘禅微微颔首,柔声道:“母后放心,儿臣记下了。”
说完,刘禅便欲起身拜别孙尚香,但一想到不日便要启程离开建业奔赴长安,与母后分别,此后山高水远,相见不知何时,满心的怅惘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念及这些日子母后的种种细微异样,以及自己心底那些隐隐的疑惑,刘禅暗下决心,定要探出个究竟。
他轻咳一声,稳了稳心神,面上挂起一抹看似随意的浅笑,复坐回孙尚香身旁,状若闲聊般开口道:“母后,儿臣尚有一事相询,母后觉得兄长为人如何?”
孙尚香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你这孩子,你与振武相处时日比本宫还久,如今却要来考较于吾?”
刘禅挠挠头,憨笑道:“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想听听您的看法。”
孙尚香垂眸,嘴角噙着浅笑,娓娓道来:“你义兄振武,忠勇无双,武艺高强,战场上冲锋陷阵,从无惧色;平日里又谦逊有礼,待人体贴,是难得的将才、益友。”说话间,她目光不自觉飘向远方,眼底似有微光闪烁,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炽热。那目光仿若春日暖阳,满是欣赏与倾慕,藏着丝丝情愫,却碍于身份,只能匆匆掩去。
孙尚香这般神情,刘禅尽收眼底,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嘴上却只字未提。辞别母后,刘禅满心复杂,一宿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刘禅留下书信,便带着杨再兴、黄忠乘船奔赴长安,孙绍忧心曹魏再度截杀,急令丁封率水师沿途护送。
孙尚香得知消息,匆忙赶往江边。此时,船队已然离岸,刘禅瞧见母后身影,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高声呼喊道:“母后!儿臣此去,定会为您讨回公道,待功成之日,定会回来探望您!母后,千万保重啊!”
孙尚香伫立在江畔,江风撩动她的发丝,裙袂翻飞。她的目光紧锁着渐行渐远的船队,眼眶不自觉地泛起微红,里头既有一位母亲对孩子远行的满心不舍,仿若细密的丝线,丝丝缕缕缠绕心头,挣不脱、扯不断;又藏着一缕难以言说的落寞,只因从今往后,怕是有段时日瞧不见那个挺拔矫健的身影了。那几分失落,像是春日枝头将开未开却被骤雨打落的花苞,悄无声息地坠在心底,泛起丝丝酸涩。
许久,孙尚香才回过神来,拖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失魂落魄地转身,一步一步缓缓朝昭明宫挪去。往日里瞧着庄严巍峨的宫墙,此刻在她眼里,都无端生出几分冷寂来。
孙尚香踏入寝宫,目光一扫,便瞧见了刘禅留在案几上的书信。孙尚香怔了一瞬,随即快步上前,伸手时,指尖竟不受控地轻颤起来。在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这才缓缓将其打开。
孙尚香目光刚触及信上的内容,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哆嗦,呼吸也跟着急促紊乱,一抹慌张之色迅速在她脸上弥漫开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揪紧的心也慢慢松开。紧绷的嘴角悄然上扬,流露出几分欣慰之意,眼眶里甚至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泪光中满是对孩子的疼惜与期许。
待读到信尾,孙尚香的脸颊竟微微泛红,一抹不易察觉的窃喜,从眼底悄然浮现,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将书信轻轻贴在胸口,嘴角那抹笑意再也藏不住,眉眼间尽是温柔缱绻,仿佛信里藏着独属于她的甜蜜秘密。她轻叠信纸,妥善收好,独倚窗边,目光悠长,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朝堂决议迁都事,母子话别情思长。船队远去心牵挂,前路漫漫待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