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何事会变成这样呢?
一向胸有成竹、沉着冷静的他此刻竟然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只见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绷着脸大口喘息着,仿佛心中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墨风一脸焦急地单膝跪地,恭敬地喊道:“主子。”
赵承毅此时正吐得头昏脑胀,但听到墨风的呼喊后,还是用力地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专门看守他的官兵。
那官兵此时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本来这份工作就不好干,他根本就没指望这位祖宗能做些什么事情,只要他不出什么乱子就谢天谢地了。
结果现在这位祖宗突然吐成这样,可把他给吓坏了。
要是这位祖宗突然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他自己了,恐怕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跟着遭殃。
生怕摊上大事儿的他,在赵承毅看过来的时候,也顾不上地上那些尖锐的石头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
“祖宗啊,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去歇息吧,小的绝对不会说半句闲话的。”
“您要是身子实在不适,小的背您回去也行,千万别有什么问题。”
赵承毅感觉小肚子那股子搅着疼的劲缓了缓后起身大步往回赶。
一路上,他都不敢歇一下,生怕慢一步回家晚了。
李公公老胳膊老腿,追的差点岔气了才勉强追上。
当他急匆匆的赶回家时,院子里的景象让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直接奶嬷嬷黑着脸站在院子中央,而宋青柠撅着屁股在收拾放柴草的小棚子。
那大肚子让她很难蹲下,弯腰都别扭。
困难她就慢慢干,本来四处漏风,只用来放柴草以防下雨下雪不能用柴的小棚子。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被宋青柠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石头摞起来了两面墙,里面的空间扩大了点,柴摞的整整齐齐,旁边的位置勉强可以躺一个人。
此时宋青柠正在用干草飞快的编着草帘子,那双细腻如青葱的玉指冻的通红,甚至刮出不少细碎的小伤口,她丝毫不在意,一个结实耐用的草帘子很快在她的巧手下出现模型。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眼皮都不抬,继续干活。
奶嬷嬷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主子,老奴该死。”
赵承毅没管跪在地上的奶嬷嬷,径直走过去。
看着宋青柠认真坐在干草堆里认真的干活,他心里很是难受,这些日子他尽力让这个小女人过得好一点,怜惜她怀着身子不易,如今不过半天的功夫,这是在折腾什么。
蹲下身子伸手握着宋青柠冰凉的满是划痕的小手。
宋青柠像是触电一般,用力抽回手,撑着笨重的身子别扭的起身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道,“奴婢参见主子。”
赵承毅脸色难看,再次伸手,“我何时让你跪过,你还怀着身子,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屋子里歇息作甚,快起来,别伤着,万一要是落下病根遭罪的是你自己。”
宋青柠把手背过,微微抬头,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阴沉冰冷,发白的嘴唇微动,娇软的嗓音软软糯糯却是异常冷淡。
“奴婢只是下贱的通房,之前仗着您的恩宠肆意妄为,如今奴婢醒悟,像奴婢这般卑贱的奴不配与您同住,哪怕是靠近都是玷污了您的高贵身体。”
“奴婢自不量力,得了天大的福气怀了您的子嗣,奴婢就该满足,而不是得寸进尺。”
“现在奴婢深感罪无可恕,以后就住这个草棚子。”
“您要是觉得奴婢连草棚子都不配,那,那请您宽容,等奴婢把这尊贵的小主子生下,在自行了断,绝不污了您的眼。”
在宋青柠一字一句的话语下,那一声声冷冰冰的奴婢下,赵承毅心揪在了一起。
弯腰想要抱着宋青柠。
被她轻松躲过。
【呵,还好,还好醒的早,差点沉溺啊,宋青柠啊宋青柠,你就是个棒槌】
【以前男女平等,不合适了打不了一拍两散,现在你是奴啊,在这些人眼里 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而已,你怎么就得意忘形了。】
【差点,差点就鬼迷心窍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还好,还好奶嬷嬷对主子忠心,看不惯你这怂样子,给你浇了一瓢水,要不然,你真的喜欢上怎么办。】
【人家可是太子,之前折腾人家那么多次,没给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已经是仁慈了,这样的男人你都睡过了,就当尝了男人味,以后打消念头,千万不要再犯傻了】
【爱情不重要,不重要,有吃有喝,活着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宋青柠低着头拼命给自己洗脑。
之前对赵承毅敞开的那点心思已经封上了水泥,她胆小懦弱,只想活着。
赵承毅听着这些话,脑子嗡嗡作响。
明明早上女人睡眼迷糊都要爬起来关心自己,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给自己准备的那么充足就怕自己受罪,那份心意直白又让他温暖。
现在不过半天,她就这心里不要自己了。
看着宋青柠那圆滚滚的肚子,以及那冻的通红的小脸,他再次弯腰。
“青青,听话,有什么话回屋说。”
宋青柠除了跪之外根本不会行礼,她疏离的磕了一头,“奴婢遵命。”
说罢自己撑着身体站起来,也不去看男人。
她看过电视,知道古人不能直视主子的脸,那是大不敬。
她不想多折腾给奶嬷嬷教训自己的机会,就算不会那些礼仪,她尽力做的不得罪人就行。
这个男人现在看自己稀罕,以后要是不稀罕了,这些都会成为罪。
赵承毅一言不发的拉着她那比冰块还冷的手直接回了屋子。
门被用力摔上,吓得院子里几人抖了抖。
李公公蹲在地上问奶嬷嬷,“你说啥了,咋把那丫头欺负成这样?”
奶嬷嬷叹了口气,“我只是让她受点规矩,做好通房的本分罢了。”
随即她苦笑,“不曾想,那丫头气性这么大,连句管教都听不得。”
李公公语塞,“你这老婆子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