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声音渐行渐远。
六子端着茶水出来,看了楼上一眼,低声骂道。
“什么玩意儿!”
“哥,要不我……”
“算了。”
没等六子说完话,嘉炆呵呵一笑,随口给拒了。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 “不和这憨批计较。”
“哦哦,好。”
……
过了好一会儿。
几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白景琦双手插在袖子里,像个流氓地痞一样,晃晃悠悠从楼上下来。
那涂二爷倒是非常客气,快步跑下来,把钱给结了。
走到嘉炆面前,拱手抱拳,很客气说道。
“镜爷,都准备好了。”
“咱们出发吧。”
嘉炆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唐家锦旗,递给涂二爷。
“锦旗,帮忙挂一下。”
“好咧!”
“我来!”
看到那锦旗,涂二爷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知道这东西的好。
立刻伸出双手,很恭敬接过锦旗,快步走了出去。
如花推着嘉炆跟了上去。
这百草堂钱多,单单马车有八辆。
嘉炆那辆走在最前面,如花控制,锦旗就插在他那马车顶上。
装满药材的六辆马车,跟在嘉炆后头。
白景琦和涂二爷的车,走在最后面。
就这样,一行人出发了,一路向北。
……
这民国时期的官道,根本没法与百年后公路相比。
向北的官道,几乎都是土路。
有些地方,更是要破破烂烂、坑坑洼洼。
经常要人下来把坑给填上了,马车才能继续往前赶。
就这样,八辆马车走在官道上,时快时慢,时停时走。
前3天在恭州境内,倒是颇为安逸。
一路上都十分顺利,都没有官差或是土匪叨扰。
第五天,行走在泸州境内官道时,遇到了一伙官差。
那些个官差,在必经之路上设卡。
瞧着嘉炆一行,车辆多,货物又多。
就说是他们箱子里可能藏有危险物品,要求开箱检查。
老管家涂二爷,反应很快,一下就知道对方意思。
送了一袋大洋上去,顺利离开。
前脚刚离开那关卡,后脚那白景琦就在后面马车里骂骂咧咧。
“老涂,你就不应该给他们!”
“咱们又没有带火药、枪支,怕什么啊!!!”
“大不了让那个瘸子,上去干他们啊!”
都没有等涂二爷回话,那白景琦继续念叨。
“不对”
“咱们都花了那么多钱!”
“唐门的人,一点事都不用做吗!!!”
听到这话,涂二爷绷不住了。
“嘘嘘嘘!!!”
“小祖宗,算我求您咧。”
“少说两句吧……”
“巴蜀之地,比您想象中复杂。”
“有啥事,咱们回去说。”
“您要觉得那钱白花了。”
“回去就跟二奶奶说,从我工钱里扣,成不!”
说着说着,涂二爷声调,越来越高。
听得出来,情绪颇为激动。
被这么一呛,那白景琦哼哼唧唧闭上了嘴。
而他们说的这话,一字不落全部都落入嘉炆耳朵里。
嘉炆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中打坐。
听着他们两人对话,心中暗暗哼了一声。
没有说什么,继续默默行周天炼炁。
……
一行人前脚刚走,不远山头巨石后便冒出两个男子。
一个年纪小点,一个年纪大点。
都留着一脸胡渣,穿着一身破衣服。
年纪小的那个,看着嘉炆一行人,眼中精光烁烁,兴奋说道。
“哥!”
“这么多货!”
“我马上回去通知寨子里的兄弟!!!”
说着,他便准备转身冲出去。
没想到,被那中年男子给拽了回来,还被训斥了。
“你个憨批!!!”
“没看到那是谁的旗吗?!”
“谁?”
那小年轻微微一愣,随口反问。
“唐门!”
“抢他们的镖,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说话间,中年男子双眼散发着蓝色荧光。
目不转睛盯着车顶那面绣着【唐】字的旗子。
“(⊙o⊙)…”
这下小年轻懵逼了,一拍脑勺,傻乎乎嘟囔道。
“妈诶……”
“差点去喝爷爷泡的茶……”
……
一行人紧赶慢赶,又过了2天。
第八天,方才离开巴渝境内,踏上陕西地界,前往汉中城。
马车继续前行。
嘉炆如同往常,坐在车中,闭目行周天。
正在此时,车外传来马夫的惊呼声。
“爷,前面有马贼!”
“咱们绕不过去了。”
说话间,马车速度放慢了下来。
嘉炆听到声音,意念一动。
鞍座上的如花,蹭地一下睁开眼,定睛看去。
不远处,停了五辆马车。
在那五辆马车旁边,围着一群手持长刀,满脸胡茬,穿着破烂衣服的男子。
在那些男子的脚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尸体。
有老头,有年轻男子,也有年轻女子。
那些个年轻女子的衣服,被撕得稀巴烂,手脚处满是红色抓痕。
想来,在死前刚遭遇过非人道的折磨。
尸体下方,一滩滩暗红色鲜血,缓缓向着四周蔓延。
应该刚死不太久,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那些受害者的衣服颇为靓丽,很有可能是准备离川逃难的。
只是命不是很好,在路上被土匪给盯上了。
看到这一幕,嘉炆心中暗暗感叹。
如今这世道,年年打战,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川内土匪要钱,这川外的土匪,是财色都要啊……
就在嘉炆暗暗感慨时。
土匪中右脸有一道长长刀疤的男子,正捧着一袋大洋在那边数着。
“就这百来块,还想买十几条命?!”
“把劳资当叫花子,是吧!!!”
“呸!”
一边数着,一边还不断朝着旁边吐口水,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他旁边的小弟,倒是看起来脑子清楚一点。
“老大。”
“咱们该走了。”
“听说离这不远地方,有个留过学的假洋鬼子。”
“搞了百来把枪,当起了军阀。”
“咱们可惹不起他们。”
听到这话,那刀疤男没有抬头,还在继续数钱。
嘴里的骂骂咧咧,也没有停。
“妈勒批!”
“你晓得那些锅狗杂种有多狠不!”
“税收到几十年后!!!”
“把咱兄弟们的饭,都给抢咯!”
正在此时,一个小弟发现了嘉炆一行人,对着那男子吆喝道。
“老大,前面又有一票人来了!!!”
“是唐门的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