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借由这个活了数百年的大豪门,来一起刨根。
这事要能成,很多遗憾便会少一点,很多痛苦便会少一点。
嘉炆骨子里还是技术宅,做起来事情来,便是把全身心都投入进去。
不知不觉间,天也黑了。
嘉炆和晓沐还在沉浸式研究。
叩叩叩……
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嘉炆抬头一看,是个中年男子。
虽然对方身穿笔挺西装,也不高大,也不威猛,也看不出来有鸡肉。
但对方的步履稳重,落地无声,呼吸匀称而微弱。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看,都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正在猜对方身份时。
那男子的眼神,在不经意间从嘉炆身上扫过,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便看向了晓沐,开口说道。
“沐沐,你爸回来了。”
晓沐晃过神来,看向来人点了点头,随口回应道。
“嗷,知道了,舅~”
“我们这就过去~”
听到晓沐称呼对方的称呼,嘉炆想起来人是谁了。
陆磊,陆宣的弟弟。
杨无敌的关门弟子,他爹的贴身保镖。
弄清楚来人身份,嘉炆便不意外对方的修为了。
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暗暗感叹,这陆家的底子当真深不可测。
只有传承了千年的家风和规矩,却没有传承千年的手段。
陆家的优秀子孙,都送出去各大门派学习。
学成之后,再把技艺传给外人。
一来一回,在这千年间,所来往的门派就算有湮灭的,但是也有崛起的,正因如此陆家方才能屹立千年不倒,成为江南一带的顶级豪门。
感慨之余,嘉炆随即跟着晓沐,一起离开房间。
陆磊在前面带路,嘉炆和晓沐跟在后头。
一边走着,晓沐一边给嘉炆递眼色,低声说道。
“老头子就交给你!!!”
嘉炆默默点了点头,没有接茬。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房间外头,
那陆磊停了下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口说道。
“唐公子,请。”
嘉炆点点头,拱手抱拳还了个礼,随即驱策轮椅进去。
他前脚刚进去,晓沐后被陆磊给拦下来。
愣是她吹胡子瞪眼,陆磊都不让他进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
嘉炆进到房间里头,定睛一瞧。
屋子的左边是办公桌和书架,而右边是茶桌。
看起来是书房和办公室,还有接待结合在一起的多功能房间。
而此时,晓沐老爹便是坐在书桌那边,正在低头刷刷写着什么。
看到他爹,嘉炆拱手抱拳作揖,主动打招呼道。
“您好,潘先生,在下唐嘉炆。”
听到嘉炆的声音,老潘抬起头,看向嘉炆,眼睛上下左右扫视着。
他在看嘉炆,嘉炆也在看他。
这老潘留着身穿北洋的工作服,留着大平头,还有和木子一样的大胡子,个头还蛮高的,有个大肚子,手上鸡肉也不壮实。
很明显不是异人,也没有练过,但是精气神颇足,人模人样。
短短数秒钟的互相扫视,两个男人眼睛对上了。
四目相对间,嘉炆嘴角微微上咧,始终保持着微笑。
那老潘既不开心也不怒,脸上看不出喜怒,颇为平淡,只是淡淡开口说道。
“从西南巴蜀过来,这一路辛苦了。”
“先喝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咄咄逼人,甚至还有点朴实 ,有点大葱汉子的气质。
还算没有愧对代清举人,江北才子的美誉。
在说话间,他缓步走向茶桌,有条不紊摆弄茶桌上的东西。
“好的。”
嘉炆随即驱策轮椅,移到茶桌面前。
正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却是被对方先抢先了一步。
“你和沐沐的事情,陆芸和我说了。”
“我这女儿已经被宠坏了,拗不过她。”
说话间,他已经把茶沏好,倒好端到了嘉炆面前。
目不转睛盯着嘉炆,十分认真开口问道。
“但希望唐先生能给我一个理由吧。”
“为什么要同意?”
有一说一,此刻的老潘和刚才全然不同。
那种身居朝廷要职者的威严气势,一下就爆发出来了。
可惜,嘉炆今非昔比,已经不是他一个高级文官能吓唬的。
嘉炆不慌不忙端起新沏好的茶,轻轻一吹,抿了一口一笑,缓缓放下后,嘴角微微上咧,看着老潘,呵呵一笑,随口回应道。
“他是二代。”
“我是一代。”
这最新的成果,嘉炆有跟晓沐提了一嘴。
但嘉炆也不知道癫婆有没有和他爹说,或者是老潘在这个位置上,有没有听到西南的最新战报。
反正他很有信心的,就是他是军一代,而那位是二代目。
这民国乱虽然乱,但要想创业成功,也并不容易。
老潘俨然是听过一些风声的,瞧着嘉炆如此自信和淡然,脸上也没有很多惊讶,只是呵呵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随口反问道。
“整个黑土地,全部都是他家的。”
“而巴蜀,除了你还有杨三木和刘灰灰,就算刘香香下野了,但他也不是好与的。”
“更何况你山城周边还有滇军和黔军。”
“城头变幻大王旗,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听到这话,嘉炆倒是对这老潘心生一点欣赏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局势还有一定了解的,怪不得日后能成为宰相。
输人不输阵,这点嘉炆是懂的,呵呵一笑随手从神奇宝贝球中拿出巴蜀地图,打开后铺在桌上,不急不缓说道。
“我本是唐门弟子,蜀中唐门世代立足在山城一代。”
“经千年的经营,在山城渝中一代,早已根深蒂固。”
“这是我能从陈华手中夺下山城的前提条件。”
“其二,我所节制的士兵名为赤骑。”
“他们不是为了我的个人私欲,或者某个人而奋斗,他们为的是四万万老百姓。”
“三条天归,八条要求,还有一系列的举措,都是为了保证赤骑的纯粹程度,不断强化他们的信念和信仰。”
“如今的赤骑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战斗。”
“所以这个赤骑,从根上就跟所有军阀率领的士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