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葛尔的人不日即将到达,珍珠也难得出宫一趟,她想亲眼看看甄家的现状。
前段时间的惊心动魄对于百姓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影响,如今集市上又是热闹非凡。珍珠看到宋巧站在柜台前热情的给人称着点心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小姐,前面转过去,就是甄家现在住的地方了。”兰香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巷子,明显比身处的这条街更加破旧,“多几个人陪您一起过去吧。”
这次她们出门带了几个侍卫,还是完颜端敏担心有意外,特意要求多带了几个侍卫一起出门。珍珠拗不过她,也是为了让她安心,就答应了。
小巷子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不少人家,珍珠等人走进去的时候,恰好有不少住户陆陆续续地出门。那些人看到珍珠一行人,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珍珠几人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一看就与这地方不搭。这般情景,不由得让他们心生好奇,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兰香走向甄家的那一户,那些好奇的目光才恍然大悟,然后懒散地收回了目光,各自忙活去了。
“砰砰砰。”
兰香抬手拍打着那扇门,等了好一会儿,门内却没有丝毫动静传来。珍珠见状,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代替兰香敲门。
“来了来了,这么大声做什么!”不一会儿,甄玉娆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提提啦啦”地响着,过了片刻,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是谁?”云辛萝这几天也病了躺在床上,家里面的活都落在甄玉娆的头上,她的心情正是烦躁,外面还有这么密集的敲门声。结果一开门看到珍珠几人,疑惑万分。
“我找云夫人。”说话间,珍珠的目光扫到甄玉娆放在门上的手指,那手指纤细却明显有着劳作留下的痕迹,指节微微泛红,手掌心也有着几道细细的划痕,显然是操持家务所致。
甄玉娆察觉到珍珠的视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有些慌乱地把手猛地缩了回去,下意识地微微垂下头,几缕发丝从耳边滑落,试图以此来掩盖内心的窘迫与不安。
“找我娘?进来吧。”甄玉娆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不情愿,她侧身让开一条路,待珍珠一行人都走进院子后,她才转身默默地把门重新关上。
院子不大,四周的围墙有些斑驳,墙角还长着几株不知名的杂草。前几日的一场雨使得地面的泥土变得十分潮湿,脚踩上去便会粘上一层厚厚的泥巴。甄玉娆似早已习惯,步伐匆匆,没走几步就到了房屋门口。她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推开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老旧的声响。
“娘,有人找你。”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云辛萝躺在床上,面容略显憔悴,嘴唇也有些干裂,时不时咳嗽了两声。
听到甄玉娆的话,云辛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双手撑着身体,才勉强坐起身来,然后倚靠在床头。然后扭过头,正好与珍珠的目光对视上。
一瞬间,云辛萝的双眸瞪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嘴唇颤抖着,嗫嚅道:“你……你……”
“算算时间,我与夫人应该有十几年不曾见过了。”珍珠走了进去,甄玉娆诧异的看着珍珠。看年纪她也没有多大,没想到那么久之前就认识了。
“那你与我娘说说话,我去看看哥哥。”甄玉娆看出珍珠是想要单独与云辛萝说话,干脆直接离开,兰香几人就现在门口,她想过去和她们谈谈话,想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
“顺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云辛萝想起了什么,她的神色陡然激动起来,大声质问道,“他也算是你的弟弟啊,你既然还记得,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心!”
珍珠冷冷地看着云辛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有两个弟弟,可惜没有一个叫做甄玉顺。再者,”说着,她缓缓靠近云辛萝,眼前这个人,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仿佛被岁月狠狠抽干了生机,原本精心保养、细腻光滑的面容如今爬满了憔悴的痕迹,皱纹深陷。珍珠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斩草除根,不是您教给我的吗?”
云辛萝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珍珠又向前凑近了一些,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姐姐没有成为太后,您是不是很惊讶?”
云辛萝的眼睛一瞬间骤放光芒,是惊恐,是慌乱,甚至还有一些惊喜,“你也是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若知道你也是我就……”
她有些无与伦比,珍珠其实根本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迷,只不过是大胆的猜测。
“咱们都是穿越的,我只是想早点让嬛儿赢了,不必走那么多弯弯曲曲,也省的我被流放。你也看过的,浣碧在剧里那么不讨喜,我又不知道你会穿过来的。”
珍珠没有说话,云辛萝这些话里透露的东西有些多,她只能装作自己听得懂。
“说到底,你不还是自私自利吗?”珍珠站直身子,“看到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你别走,我还记得好多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的!咳咳咳——”
云辛萝在身后大声呼喊,只可惜珍珠已经不想再听了,这些事儿已经不会再让她关心。
“你们说好了?”甄玉娆看到门被重新打开,珍珠走了出来。刚才她问了兰香她们许多事儿,可是她们几个就好像哑巴一样,一个字也不说。
“甄姑娘,我们就不打扰了。”兰香看到珍珠,终于对甄玉娆开口,甄玉娆失望的送她们离开。等她重新回到屋里,云辛萝期待的看着她,“她们,她们……”
“人家已经离开了,我还以为是来接济咱们的没想到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