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人带到了！”
中州，玄音公司大厦顶楼，玄音公司老板白玉乾的办公室内。
白玉乾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方。
身后，江凝雪满脸凝重之色，刚回到玄音公司，还未向白玉乾汇报此行的细节，便被白玉乾火急火燎的领到了办公室内。
美眸跟随着白玉乾的视线，落在了办公桌上方漂浮的一团迷雾之上。
迷雾很不规则，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周遭的空间随着迷雾的涌动而出现扭曲。
这是神念，而且是一位极强者的神念。
当初尖云镇时，江凝雪便注意到了这尊王，并不是因为认识，而是这尊王身上的气息与自己极为相似，想来应该所修功法一致。
再结合白玉乾信息中所说，江凝雪笃定眼前这团迷雾，便属于玄音公司背后势力的那尊王。
“咻！”
迷雾陡然消失，在江凝雪身侧快速移动。
片刻之后，迷雾内传来声音。
“丫头，今日老祖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闻言，江凝雪秀眉紧蹙，她立刻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陡然拔高，身形快速向后退去，同时，一双好看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白玉乾。
“老板，为什么是我？”
迷雾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停在原地，似乎在看一个囊中之物。
白玉乾则是大手一挥，浩瀚的法力瞬间将整个办公室笼罩，封绝了江凝雪的退路。
“凝雪，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的初遇吗？”
江凝雪眉头略微舒展，点头道：“记得！”
江凝雪和白玉乾一样，来自上古时期。
在未认识白玉乾时，江凝雪只是一个凡人小女孩，父母双亡，为了安葬父母而将自己卖给了大户人家。
当时的江凝雪只有七岁。
在外历练的白玉乾恰好见到了这一幕，看出江凝雪资质绝佳，便出手买下了江凝雪。
之后更是传她功法，给其资源，助她修炼。
从那之后，江凝雪便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凡人女孩，而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这一切，都得益于白玉乾。
蓝星大道复苏，受大道牵引，连接上古，天机阁在此序列中。
而跟天机阁有着因果关系的二人，也随之一同被大道拉入了现如今的时代。
在帝路之中，围剿林剑一抢夺造化时，天机阁的人得知白玉乾也到了这个时代，便让他在外创建一方势力。
这一切，白玉乾并未完全告知给江凝雪，只跟她提过玄音公司背后还有大老板。
对于白玉乾的任何决定，从古至今，江凝雪从不会去质疑与反驳。
于她而言，只要能跟在白玉乾身边，就足够了。
其他的，不重要。
但现在，江凝雪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质疑，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自己在白玉乾的心里算什么呢？
一个侍女？还是徒弟？
江凝雪微微摇头，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玉乾在得知背后势力的王肉身被毁，第一时间便让自己回来，给王提供肉身。
从这一点来看，或许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一枚精心培养多年的棋子罢了。
“凝雪，自你踏入修行，随着修为的提升，你应该明白，只要神念不灭，便可重塑肉身。”
听着白玉乾冰冷的话语，江凝雪麻木的点头。
“起初，培养你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给我自己留条后路。
虽说化神期可凝炼分身，但是分身终究无法与真正的肉身相比。
你的资质很高，可媲美老祖。
所以，我给你的功法，是老祖所修的功法。
今日看来，真庆幸当年作出这样的决定，如此一来，老祖重临巅峰，将弹指可至。”
江凝雪的脸色煞白，指尖深深嵌入细腻的掌中，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关节滴落。
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
当这些话从白玉乾的口中一字一句的落下后，江凝雪的心彻底的凉了。
即便她再怎么说服自己，不让自己去相信，也无法做到。
江凝雪没有直接回答白玉乾，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始终在看戏的迷雾上，嘴角扯出一抹凄美的笑。
“能告诉我，你是哪方势力的王么？”
迷雾瞬移到江凝雪眉心处。
“天机阁，诸葛临，君临天下的临！”
原来，玄音公司背后，是天机阁。
江凝雪撑开洁白的双臂，双眼缓缓闭上，轻声道了句。
“来吧！”
“咻！”
迷雾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江凝雪的识海中。
一旁的白玉乾立刻驱动法力，开启了玄音公司的法阵，将整栋大厦彻底隔绝。
江凝雪咬着嘴唇，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眼角两行清泪滑落，意识彻底消失前，江凝雪轻声道。
“老板，小雪不欠你的了。”
闻言，白玉乾整个人如遭电击。
都说修士无情，可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
归根结底，他也是人，这么多年的相伴，岂会没有感情？
白玉乾曾不止一次设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只剩下神念之时，真的会狠下心来夺舍江凝雪吗？
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即便他很确定，江凝雪一定会答应，但他却无法真正做到。
白玉乾维持大阵的双手在剧烈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江凝雪脸上的痛苦消失不见，双眸睁开的刹那，白玉乾才彻底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一颗心像是被凌迟一般巨痛。
熟悉的脸庞，陌生的气息。
白玉乾感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整颗心忽然空落落的。
“对不起凝雪，我...”
这时，江凝雪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白玉乾的自责。
“做大事者，岂能被情感所束缚？玉乾，你还需再历练！”
江凝雪突兀的出现在白玉乾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白玉乾吃力的抬起头，迎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许久，才彻底缓过神来，回道。
“老祖教训的是，玉乾今后定当摒弃杂念，努力修行，为老祖分忧。”
“嗯！”
江凝雪点了点头，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白玉乾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空荡的办公室。
耳边回响起昔日江凝雪的声音，无声的落泪。
“凝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