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从说到吵,从吵到闹,再从闹到打。他终究还是被赶了出来,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韩娟。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自己这条命以后就是韩娟的了。
还好他的父母没有彻底不管他,给了他两间快到倒塌的房子住着。又分了两亩农田给他,就此断绝关系。
韩娟守着两亩田地两间破房一边务农一边照顾着他。为了不让他再有机会接触毒品,村子都不敢踏出一步。
正常时候鲁宁州还能帮着做点事。毒瘾发作的时候,韩娟就提前把他用绳子捆了,然后陪着他一起扛过最痛苦的时间。
一开始发作时候,他用最恶毒的话辱骂韩娟,甚至用头撞,用嘴咬。韩娟默默承受了他所有的伤害,咬牙坚持为他戒毒。
就这样,情况一天天变好。鲁宁州也慢慢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直至一年后,他彻底摆脱了毒品的依赖,身子也慢慢将养过来。
遗憾的是鲁宁州从此伤了神经,落下了手抖的毛病。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两个人又经过几年的努力,盖了新房,日子也开始变的有模有样。鲁宁州除了手抖和身体孱弱,其他一切都是正常。
可韩娟家里还是不愿接受他们,鲁宁州家里也是如此。没有人相信一个人真的可以戒了毒品。
他们也没有继续纠缠家里,而是去村上开了证明,直接扯了结婚证。就此真正的成了一家人。
婚后两人感情更是深厚,日子虽然还是清苦,但已经有了奔头。他们相信早晚有一天会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可事与愿违,先是韩娟始终无法怀孕。检查结果是鲁宁州身体的问题,医生告诉他们这个结果是终身的。
韩娟安慰不停自责的鲁宁州,“没有孩子就没有吧,两个人把这辈子过好了下辈子再要孩子。”
之后多年,两个人没有再踏出村子一步,安心经营自己的小家。
可偏偏祸不单行,有一天韩娟开始肚疼。一开始两个人还没有太过在意,后来疼痛越发频繁。
两人去乡里医院检查,没有任何结果,只给开了一些止疼的药物。
可是疼痛依然不减,没办法又去县城医院。这次就有了准确结果,肝癌早期。
医生告诉他们,“这病还有治,但是县城的医疗条件肯定不如外面的大医院,如果可能最好还是去外面治疗吧。”
鲁宁州不顾韩娟的劝阻,回去就把自家的两亩农田卖了,然后去向父母求助。可父母老了,有心无力,家里一分钱都没有给他。
他又去韩娟家里借钱,也被赶了出来。无奈之下他拿出韩娟的检查结果,这才拿到了两万块钱。
但条件是从此再不许向韩家开口、伸手。以后他们的一切都和韩家再无瓜葛。
凑了十万块钱后,两个人直接就来了首都。可没想到求医之路会这样坎坷,还总是遇到骗子。
鲁宁州最后告诉她们,“家里除了几间房子,什么都没了。她要是也没了,我活着也是多余。”
他哀求张三,“给我们一点希望吧,她跟着我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她这辈子是被我害了啊。”
说完再也忍耐不住,放声痛哭。。。。。。。。
两个女孩早已泪流满面,这时候再听到鲁宁州的哭声,也一起哭了起来。
张三红着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心里只有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他无法想象那个躺在床上生死只在一线的女人会是这样一个可敬之人。他挽救的不仅是鲁宁州的生命,还救赎了他的灵魂。
可再有同情之心,也无法改变现在的情况。他没有能力救治韩娟,他不能给对方这个虚假的希望。
“我不能骗你。”他无奈看着鲁宁州,“韩姐的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说完之后他突然有感有两道寒光打在自己脸上。转头看去正好迎接了两双带有恨意的目光。
“你可以请杨爷爷过来。”胡唐月语气坚定。
“你为什么不请你爷爷过来。”张三被她气的心跳加速。
“我爷爷能过来吗?”胡唐月理直气壮表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站不起来。”
“我老师都什么岁数了。”张三更是气粗,“你忍心让他奔波?”
“我不管。”胡唐月狠狠抹了一下脸,“这是你惹来的事,你要负责。”
看到历落雪也跟着点头,张三想把她们提溜起来扔出去,“能不能讲点道理?就是你爷爷来都不一定有办法,你让我负责?”
胡唐月拧着脖子不理他,口中嘀咕,“至少你也能做点什么吧。”
历落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再看鲁宁州已经停止了哭泣专心听他们在说话。
张三心里长叹,两个傻妞还是年轻,被鲁宁州的故事感动的失去了理智。人家都什么岁数了,轻易告诉你们这些还能没有目的?
无非就是想博取同情心让你们想办法治病救人啊。
想到这些他又看了看鲁宁州,他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百分百的准确。但绝不相信一个中年人会轻易把自己的经历向外人倾诉。
尤其是这段经历里还有黑色历史,而且倾诉对象还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不是怀疑鲁宁州话里的真实性,而是对他说那些话的动机有了想法。
他也不是不想伸手救治,否则之前就不会出手了。他是真的没有丝毫把握,那可是一条命,没有容错率的。
再说,他对这个鲁宁州也是不放心。救或者不救自己都不会落好,万一救不了,依照鲁宁州的品性,只怕又会是一件麻烦事。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杨老说过的医人之情,病人之情。这人心太复杂了啊。。。。。。
“我只能试试,什么结果我无法保证,也没有能力负责。”张三向鲁宁州开口,“你如果同意,我就试试。”
鲁宁州眼中重现希望,“行行行。。。。”他连声答应后迟疑问张三,“多少钱?”
对方能答应治疗,让他一颗濒死的心再次恢复跳动。接着又开始为治疗费用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