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学洲和齐显两人是落荒而逃离开茶楼的。
很难想象,三个年纪稍大,在外威严尽显的举人老爷,聊天的话题竟然如此跳跃。
从国家大事说到科举,这还算正常,可说到最后竟然是以八卦收尾。
谁谁谁五十岁了还娶了小妾,谁谁谁在家竟然被老婆打的下不来床··等等,最后竟然还热情的给王学洲和齐显两人做媒。
要给他们介绍小娘子!
两人感觉这三位举人老爷和自己村里的大爷也没什么区别。
离开茶楼,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出发的日子,就分开了。
王学洲去买了一副长生锁,去徐山家中探望姐姐。
他姐姐到生的时候,他估计还在路上,到时候他无法见证小外甥的降生,只能提前将礼物送去。
王邀月见到他来十分高兴,左右晃着身子朝他走去。
王学洲看的心惊肉跳。
姐姐四肢纤细,可是唯有肚子高的吓人,让人看着就喘不过来气,总觉得肚子能给人压垮。
“快坐下!”
王学洲也顾不上别的,上前扶住姐姐的胳膊就将人按在座位上。
然后放下东西就跑出去请了一位大夫去徐家。
不过才两个月没见,他姐的肚子竟然变得这么骇人,他有些担心。
王邀月愣神间就看到弟弟冲了出去,又带着一位大夫冲了回来,二话不说将她按在椅子上号脉。
“你这是···”王邀月满脸迷茫。
“先看。”王学洲声音紧绷。
老大夫皱了皱眉,让王邀月换了一条胳膊,又放上去感受了一下,最后才下了决断:“怀的是双胎,吃的太好吸收的比较快,肚子撑的太大,你这样不仅容易早产,大人也危险,最近得戒口。”
刚出门买鸡的徐母听到这个话,惊的手中的鸡都掉到了地上。
被绑住两只脚的鸡扑腾着翅膀‘咯咯咯’的乱叫,徐家的院子一阵兵荒马乱。
徐山的爹娘高兴地手忙脚乱的给大夫包红包,问人注意事项,激动地满地转圈。
而王学洲脸色却有些凝重:“你怀了两个你不知道?姐夫也不知道给你请大夫看吗?!要不是我过来,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王邀月头一次被自己弟弟训的抬不起头。
她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婆婆变着花样给她补,吃的太好,孩子长得快···根本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两个!
王学洲立即回家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张氏,听到这话的张氏果然有些着急上火,连忙收拾了一堆东西赶往了徐家。
她闺女没生过不知道,她婆婆也看不出来吗啊!
这可是双胎啊,一个不小心……
王学洲也立马修书一封,给白员外和古在田,让他们帮着打听一下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大夫,不拘代价,他要将人请到家中。
又让古在田给徐山捎个口信,让他必须、马上、立刻请假回家。
怀双胞胎,随时面临着早产的可能性。
就现在这个医疗条件,王学洲简直不敢细想。
等待的间隙,他也照常早起打半个时辰的五禽戏,然后开始看书。
四书五经早已背烂,但是算学和律法这两个方面的书籍,却多到看不完……根本看不完!说背就更是天方夜谭。
一本《大乾律》里面囊括了前面所有朝代的律法,既融合了前面历代律典的成就,又根据现在的国情进行了调整。
整整七百多条,八篇,三十五门。
要做到融会贯通,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沉淀的。
王学洲现在只庆幸在算学方面他没有那么吃力,算学的《十经》,也就是十本书,他没事的时候就翻翻看看,练练手,顺便巩固一下脑子里学过的公式,再把数学符号换成现有名词。
毕竟他虽然可以用现代数学去解题,但是解题思路却必须用古语去解释。
古在田和白员外的动作很快,五天的时间,一个找到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一个找到了专治妇科的大夫。
他花高价让两人离开怀庆府,跟着徐山一起往白山县赶。
只要他姐能顺顺利利我把孩子生了,这钱就花得值。
张氏知道后,抱着王学洲又哭又笑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你姐姐没白疼你····”
“这算什么,不止姐姐没白疼我,您也一样!且等着,以后我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张氏惊喜的捂住了嘴巴。
自家事自己知道。
虽然小儿子会画饼,但他也是真能实现啊!
“好好好,娘等着!看我儿子瘦的,娘这就杀只鸡给你补补!”
王学信站在一边忧伤的看着天空。
人在家中坐,压力天上来。
弟弟太优秀了怎么办?
柳氏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虽然弟弟样样比你强,但有一点他不如你。”
“什么?”
“你有老婆孩子,他、没、有。”
王学信一听,立马高兴了。
还真是!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这次出门王学洲没有敢带太多吃的。
因为放不住。
王承志看着家中的农活和打完的地基,忍痛放弃了陪儿子上京考试的念头。
轻装上阵,王学洲感觉轻松了不少。
临走前,阿虫跑过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驱蚊虫、防暑热的药包,就当是你借书的谢礼吧!”
和两人斗了几个月,王学洲自然是知道阿虫会配药的,将东西往车上一扔:“行,那我收下了。”
正是农忙的时候,族里的人这次将他送到村口,就匆忙回去继续干活了。
忙完地里的活儿,还要盖学堂哩!
和齐显在城外汇合,两人直奔怀庆府。
历经三天,他们到了古在田家中时,才发现古在田的夫人身边多了一位小娘子。
周清婉笑着介绍道:“这是我表妹沈燕蓉,最近来家中小住。”
王学洲和齐显两人扫了一眼不敢多看,“见过嫂夫人,沈姑娘。”
沈燕蓉眼神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圈,粲然一笑大方回礼:“见过两位公子。”
吃饭时,分成了两桌,中间隔着屏风。
沈燕蓉仔细的竖起耳朵听着那边三人的交谈,对表姐口中的人,有了一点印象。
等到四下无人时,古在田悄悄的把王学洲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怎么样?我夫人的表妹长的如何?”
王学洲眉心一皱:“鹤年,虽说咱们都是兄弟,可你这背后议论人家姑娘的长相,可不是君子所为。”
古在田真想给他脑袋‘邦邦’来两拳,他只好又压低了一些声音:“我是说,你对她……?”
原本他是想写信问一问的。
可随着国丧再加上朝中出了一些变动,他整日里跟着他爹提心吊胆的,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沈家表妹来家中做客。
他转念一想,人都到这了,刚好子仁也要来,行不行的都要见这一面,何必提前说破呢?
王学洲知道他什么意思,之前故意逗他的。
见他着急,也没推辞:“挺好的,就是我这人你也知道,一心只想搞事业。”
“小娘子嘛,等到了十八、二十该成亲的时候自然就有了。我今年才十四,不着急。”
古在田恨铁不成钢:“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