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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掌柜抠门、小气不讲规矩。

当初何常提前几个月定下了院子并交了定金,结果等他们来的时候一开始还不想认账。

因为那时是会试前客栈生意最好的时候。

最后还是掏出了何常的令牌,掌柜的这才给他们腾出那座小院子。

后面说的是一个月一百两,什么都包含在里面了,结果饭菜总是供不够,他们还要自己掏钱去外面买。

再然后他中了会元,掌柜的说住宿费免三成。

虽然这个便宜他也没想占,但这掌柜的如此做事也能看出格局不大。

见他不说话,掌柜狠狠的掐了一把手心:“除了五十两的贺仪外,再给您····一百两的润笔费!求您答应吧!哪怕是一个字也成啊!”

他看着王学洲,有些着急。

“一个字?那好吧。”

王学洲有些为难的说道。

掌柜的脸色一僵。

他就随口那么一说,一个字怎么够啊?

“一个字会不会也太····”

“什么?掌柜的不是很满意?那好吧,原本我也不是很想···”

“行!就一个字!”

掌柜的连忙答应,生怕再说下去,这一个字也没了。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外面一群兵马司的人开道,锦衣卫簇拥着位一表人才,气势不凡的人走来,脚步轻盈稳健,面容白嫩无须。

王学洲见到人暗吸一口气。

他好像在金銮殿见过这位,好像是陛下身边的?

高祥走上前,眼神直接落到了王学洲的身上:“王公子,陛下的赏赐到了。”

他拍拍手,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太监就捧着东西上前。

“大殿上,王公子的话令陛下龙颜大悦,特赏赐白银二百两!云锦十匹!玉如意一对!金戒尺一把!”

王学洲有些惊喜,没想到他随口的几句话,竟然给自己赚下了一些身家。

只是听到最后有些懵了。

陛下专门赐下戒尺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鞭策他?还是对他哪里有些不满?

不过他还是行礼道:“谢陛下厚爱!”

高祥点头,看着他行完礼,这才温和的说道:“请状元公借一步说话?”

王学洲反应过来,连忙伸手:“请——”

周徽仲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王学洲出风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郁气。

听到那些东西是宫里赏下来的,更是攥紧了手,直接转身回了房间里,他吩咐身边的小厮:“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回家。”

他的的小厮愣了一下,“公子,您之前不是打算租个院子直接等下次的会试吗?”

周徽仲的眼中闪过恨意:“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少问废话!”

见到他发怒,小厮噤若寒蝉,连忙将话吩咐下去,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周徽仲看着他开始忙碌,攥紧了手。

回去之前,他得先去一趟周府。

交代了一声,他独身朝着周府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人脸上全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路边的酒肆茶馆也是正热闹的时候,就连这一路的地面上还遗留着花瓣、帕子和瓜果,路人的嘴里说的都是这场盛大的喜事,由此可见之前的热闹氛围。

周徽仲在脑中想象着那个画面,然后心中更难受了。

原本他以为这些是他触手可得的东西,可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如果,如果他没有对这个三百名的名次不满,去参加了殿试,或许会不会有人发现了他的才华,将他的名次放到前面呢?

这一刻他控制不住的开始幻想,心中充满了后悔。

早知道就该去参加殿试,说不定周明礼也不敢再威胁他。

千金难买早知道,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周府的面前。

他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周’字,却迈不出步子往前。

他正踌躇不前,突然身子被人扳了一下,手臂被人反剪到了身后:“什么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路过见他神色异常,一拥而上,直接将他扣下。

周徽仲身子一抖,连忙解释:“我是周大人的亲族!前来拜访,你们放开我!”

“你是周大人的亲族?”

一人怀疑的看着他,吩咐身旁的人:“押着他去敲门,如果是的话一切好说,如果不是···呵呵。”

他们指挥使正在家闭门思过,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如果这人说的是瞎话,那就不要怪他们将人抓走审问了。

周徽仲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他被人押着上前敲门,门子开了一条小缝,周徽仲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是你家老爷的亲族,叫周徽仲,你去通知吴怀,让他来接我进去!”

门子正想大骂这是哪个狂徒,突然觉得周徽仲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脸色不虞的将大门打开。

“原来是周举人!我们吴大人交代过了,进来吧!我带你去,就不用麻烦吴大人了!”

周徽仲没想到一个门子都敢给他脸色看,心中生怒,但想到身后目光炯炯的几个锦衣卫,又强忍了下来。

看着他进门,几个锦衣卫才收回目光,继续往别处去了。

经过层层通报,周徽仲才被人引入一间雅致的房间见周明礼。

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询问家里的意见!”

周明礼放下手中的毛笔,“我知道你做不了主,等你明日回去,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回。”

周徽仲咬牙切齿:“我都说了回去问家里意见,你还要派人跟着?你老是跟我过不去做什么?你回去找你爹去啊!你变成这样又不关我的事!”

周明礼觉得好笑:“周家起家于我曾祖跟着太祖打江山,目前的家主是我爹,周家的其他人都依附于我们这一支,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只用对付我爹,你们就是无辜的?”

“我就是将周家玩垮了,玩废了,那也是我乐意,主支到我爹这就只剩下我了,未来周家就在我手上,我乐意怎么干就怎么干,你们这些人祖孙三代享了大几十年的好处,有好处就是都是血亲,没好处就成了被牵连,当真是可笑!”

周徽仲理直气壮:“我们也姓周,大家都是一个族的族人互相扶持不是应当的吗?你要是不乐意被我们依附,那你就把少主的位置让出来,换我来坐,我愿意被他们依附,承担家族的责任。”

“说破了天,这是你们家自己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你凭什么要我们自请出族又改姓?”

“哈哈哈哈!!!!”

周明礼仰天长笑。

周徽仲有些羞恼的说道:“你、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