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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鄣王根本没等卫鹤说完,起身越过楚长云,推开房门往底下望。

说书人不知是跑了还是真被捉了,临鄣王开个门的工夫,说书人连带着刚才出声训斥的官兵都不见了人影,只留下堂中惶恐的客人,见临鄣王满脸怒容地冲出来,连忙和同伴一起溜了。

临鄣王憋着气又坐回去,他认定此事是卫鹤所为,也装不出来什么好脸色,冷着脸对卫鹤:“卫侯,传言对王府无伤大雅,如此荒唐之言,有几个人信?可对桑昭一介女郎就并非如此了。”

“殿下觉得此言荒唐,百姓不信。”卫鹤轻笑一声,“桑昭嫁王府,难道就不荒唐了吗?殿下放心让人进王府,卫氏可不放心。”

他的面色冷淡下去,似乎也是懒得在和临鄣王装下去:“殿下明里暗里想让桑昭嫁进王府,难道先世子的死,殿下已无半分芥蒂了吗?”

“百姓所思所想,你我这样的人,是猜不出来的。”卫鹤补充道,“殿下认为百姓会对此议论纷纷,说桑昭不知检点,从而坏了她的名声,使她从此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在下倒是觉得,百姓并不关心这些传言。”卫鹤笑着对上临鄣王黑沉的双眸,“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今衣食无忧者尚无视礼法,何论百姓呢?吃什么,穿什么,怎么活过今日,每日忧心之际,难道还要分出心神来去议论谁和谁走得近了些?还要关心权贵们的嫁娶之事吗?”

临鄣王冷笑一声:“本王猜不来百姓的心思,卫侯这段话,难道不也是在妄加揣测?”

“正是。”卫鹤道,“殿下不认同我的猜测,我亦不信殿下的猜测。何必拿什么名声礼节来说事?这些传言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在乎的议论的,大多还是些你我这般的人,礼法纲常约束不了他们,殿下又为何觉得能约束得了桑昭?”

他缓缓看了眼临鄣王身边看热闹的楚长云,笑道:“殿下不必再费什么心思,舍妹说不嫁人,卫氏便不会替她应下什么。殿下说什么两情相悦,若是觉得我是在棒打鸳鸯,大可送世子入侯府,舍妹玉洁松贞,才德兼备,又少年成名,身边养几个男宠,也没什——”

“啪!”

临鄣王一拳头砸在桌上,脸色黑沉,“卫侯,莫要欺人太甚。我临鄣王府,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卫鹤神色自若,笑意不减,冷眼欣赏着临鄣王面上的怒气:“殿下息怒,不过将心比心,卫氏也容不得舍妹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沾上。”

卫鹤与临鄣王对峙,大有此刻与之闹翻的架势。

但临鄣王不行,一是京中各方谁也不愿意做打破如今局面的出头羊,怂得连桑昭在京中胡作非为都不敢向卫氏问责,二来檀州长辕的战事还未解决,哪怕是表面功夫,他都需要卫氏的态度。

临鄣王握着拳头,生生咽下了怒气。

没等他继续开口,卫鹤起身告辞。

临鄣王眼睁睁看着卫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抓起桌上的茶盏猛地往墙上一砸,吓得旁边的楚长云一个激灵。

他笑嘻嘻地凑过来:“爹,还想人家做你儿媳吗?我早就说了,你这法子除了惹怒人家,屁用没有,你还非不信,给我一顿揍,现在好了吧?你不仅吃了一顿瘪,还连累了儿子我。”

临鄣王扭过头来,语气沉沉:“怎么?身上不疼了,想在挨一次家法?”

楚长云伤疤还没好便忘了疼:“我实话实说怎么了,你听见刚才人卫鹤的话了吗?你要是再给我来一次,我就真跑侯府去当男宠,让爹你尝尝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

“滚!”

“砰——”

“嗷——”

临鄣王一脚将他踹开,起身绕过他,刚走两步又黑着脸转过身来补上一脚,“老子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有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楚长云捂着被踢中的大腿,龇牙咧嘴地笑开:“......哈,可不就是造了孽。”

卫鹤回府时,桑昭正蹲在前院摆弄一尊铜像,见他回来,她摸着铜像的眼睛仰起头向他打招呼:“哥哥好。”

卫鹤:“......”

她先敷衍地卖了个乖,接下来便开门见山:“可以请温谦的哥哥过来做客吗?”

卫鹤:“......温谦两位兄长,皆不在京中。”

桑昭不在意,摸完铜像的眼睛,又去摸铜像的嘴唇:“他总会回来的。”

卫鹤走近,桑昭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之下:“温华吗?”

就差指名道姓了。

卫鹤不知道桑昭是在温谦口中听见的温华的名字,还是这个人也是她进京的目的之一。

桑昭点了点头,起身让人把铜像给她抱回她自己的院子。

卫鹤这才看清铜像的正面,是一尊按照民间广为流传的桑女像造出的铜像。

莫名的,卫鹤想起望月台里那些数不清的桑昭真实画像。

太祖留下的笔墨,让他也得以窥见两百多年前的桑昭,仿若古画中的人走出来,一种不真实感浮现在心头。

“那是桑女像吧?”

子风伸着脑袋看了看被抱走的铜像,“那看着也不好看啊,女郎你要这个做什么?如果要摆在屋里,侯府里有几个比这个精致很多的桑女像。”

“......”

桑昭之前蹲在院子里欣赏了好一阵这个据说是自己的铜像,此刻被子风这么一说,莫名感觉自己也被说了,“你才不好看。”

“我.....”子风委屈闭嘴。

卫鹤那股不真实感顿时消散不少。

他低低笑了笑,温声道:“阿昭似乎变了许多。”

桑昭望过来:“嗯?什么变了?”

卫鹤的目光落在桑昭的面容上,对他所说之言的好奇为她添上了几分灵动,卫鹤沉吟片刻:“似乎......多了些人味。”

子风诧异睁眼,不明白这是什么夸人的话。

桑昭自己没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瞥了眼子风的神色,随口回应:“是吗?我也觉得鬼气淡了不少。”

子风瞪眼张嘴,无法理解,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