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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和弟弟们要跟阿爹去守边,姐姐又是嫁到郡王府,和离还得看官家的意思。

且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姐姐亦直言不想给阿爹和弟弟们添乱,这才忍了下来。

听吕夫人的话将琦郎君挂在姐姐名下,养不养的都不在她。

且看着姐姐是享清福的,十二郎也收敛不少,他和阿爹这才放心离开。

谁道琦郎君那小杂种不是什么好货,就是从十二郎这儿坏了根子!

看他与那姘头的孩子都恁得大了,必然是同姐姐成亲后就有的好事!

便是姐姐再不在乎,他种诂也不能替姐姐不在乎!

“你敢打我,我去找阿娘,我去找官家和娘娘!”

十二郎也是个没骨气的,受了种诂一套老拳,才碎了几颗牙就哭了,喊着要找阿娘做主。

种诂也不怕人看,周围人越多越能知道他姐姐有多委屈!

当即又是一拳砸在了十二郎的小腹。

“哈哈哈!你这窝囊货也配得我种诂的姐姐!”

“我告诉你,莫说是你娘,就是我种诂当着官家和娘娘的面也敢打你!将你提到开封府依着律法判你也得挨了鞭子,还敢同我放狠话,你若不是郡王府的人,你已死在这儿了!”

旁边十二郎的外室倒也是个重情义的,看见十二郎遭打,她哭着上前对种诂又掐又打。

种诂正恼着,管你是男是女都得吃我一通老拳,末了一手一个提着人直奔郡王府,一脚踹开了郡王府的大门。

汝南郡王和吕夫人匆匆赶来,见十二郎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吕夫人再没了平日的端庄,尖叫着朝种诂发难。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我郡王府造次!种诂,我看在你姐姐这些年安分的面子上不动你,但你今儿必须得给我郡王府一个说法,我的十二郎岂能被你平白这么欺负了!”

种诂的姐姐种夫人带着琦郎君略慢了一步。

但她瞧见自个儿弟弟来了,脸上只有笑,全然不管生死不知的十二郎。

琦郎君倒是还记得几分孝道,也跟着嗷了两嗓子,然除了叫爹,也不知要如何了。

“平白?”

种诂冷笑两声,扭身将缩在角落的那姘头一脚踢来。

“吕夫人真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用了,您的好十二郎这些年瞒您瞒得辛苦,您还不知道吧,除了琦郎君,您在外头还有两个好金孙呢!”

说罢,赵承砚拉着两个瑟缩的孩子走到吕夫人面前。

“也不知十二郎看中的这女子是何身份,但想是郡王府的血脉,总不好流落在外,吕夫人,我可给你们带来了。”

吕夫人低头看着赵承砚牵着的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约莫是有个六七岁的样子。

她本不愿相信十二郎做什么连她这个阿娘也瞒着,平日里不都是她替十二郎收拾烂摊子?

他们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秘密?

而今却是不想信都不成,两个小孩那眼睛那鼻子简直跟十二郎小时候一模一样,扔出去说不是十二郎的孩子都没人信。

赵承砚硬将两个孩子推到吕夫人的跟前儿,还弯下腰叫这两个孩子叫人。

“好孩子,这是你们翁翁和婆婆,快叫人啊。”

两小儿今天不过是跟着爹娘出门逛街,谁道目睹爹娘遭人暴打,种诂太凶了,可显得赵承砚温柔叫人亲近。

倒也是听话的,两小儿喊了人,吕夫人身子一晃就倒在了汝南郡王的怀中。

吕夫人还没发话,琦郎君先受不了了。

就是因为阿爹只他一个孩子,他才如此无法无天的,想阿娘虽是冷淡,但阿爹从来都是最疼他的。

眼下突然告诉他,阿爹最疼的不是他,阿爹还在外头偷偷养了别的孩子疼,现在来府上就要跟他争宠了,可叫他如何受得了。

“阿爹!阿爹!他们不是我的弟弟妹妹对不对!你只有我一个孩子对不对!”

面对琦郎君的崩溃,十二郎哪里回答得了,他口中已然没几颗好牙了,中途就痛晕了去。

琦郎君哭着,无法,他只得又转头寻阿娘,扑在阿娘的怀里直哭。

“阿娘你说啊,阿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才不要他们做我弟弟妹妹,我不要这样的脏东西叫我哥哥、、、、、”

种夫人一贯冷淡,而今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她强硬地推开了琦郎君。

“琦儿,你大了,而今我也不瞒着你,你看他们同你长得多像啊,他们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不仅如此,你还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来就不是你阿娘。”

受到重创的琦郎君尖叫起来。

一时间,汝南郡王府门前乱了套了,哭的喊的叫的流血的,吕夫人生生又被这动静气醒了去。

她气得发抖,颤抖的手指着赵承砚的鼻子骂。

“你这个、、、你这个逆子!你是报复我的十二郎对不对!就因为先前琦儿作弄你,你就害他们对不对!”

“我早知道你是个丧门星!我就知道那个大师说得不错,只要有你在我家就不太平!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就该、、、、、”

吕氏发泄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汝南郡王掐住了喉咙。

那架势,竟是要吕夫人去死似的!

赵承砚耳中嗡鸣作响,浑身的血都冷了,他骤然发现自己痛苦的童年似乎另有根源。

他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眼下告诉他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凭什么!

凭什么!

当年到底因为什么,他又该去恨谁!

没人看清赵世谨是怎么出手的,他一把钳住汝南郡王掐住吕夫人的手腕,力气大得叫人忍不住痛呼出来。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叫她说完!”

汝南郡王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且不说他如何长大,当年他刚出生时,就连抱也不曾抱过他。

谁道转眼这么多年,他还活得好好的,如此气势竟叫他产生一种不可冒犯之感。

这种感觉,他连对着自己做官家的兄长都不曾有过。

“我是你阿爹,你如此放纵冒犯,可还知道什么是恭谦孝道,还不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