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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就给我们哭一个

加上柳云清,四个人乍一看都是手脚修长,必然身手比旁的矫健不少。

都不消四人上前同谁搭话,自有好手上前来搭问。

几人掌握了主动权,自然是挑对他们有利的人选。

赵世谨挑了两个年轻郎君,名叫陈二陈五,叫他们颠了十来个球,便也能看出他们是有些技巧在身上的,另又择了一对姐妹花,名为单瑛、单依,亦是“白打”好手。

何为白打?

眼下时兴蹴鞠,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甭管男女都喜欢玩儿蹴鞠。

而蹴鞠的规则基本分为两种,一种叫筑球,也就是几人准备参加的比赛方式。

在场地中央设置一个球门,双方球员站在球门两侧,按照一定规则把球从球门的得分区域踢到对方半场,最后得分多者获胜。

这个有效得分区域就叫做“风流眼”,直径大约为一尺。

筑球每支球队的人数为12或者16,需要双方人数一致。

每名球员都有自己的角色和任务,最关键的就是“球头”,其他还有“副球头、挟色、主会、守网、节级、骁色、会干、都催、左军、右军、出尖、斜飞”等。

但因着只是比着玩儿,大家并不及蹴鞠社的人那样专业,故即便是玩儿筑球,也不必依着那样严苛的规矩,只定下球头便是,主要进攻的人便是球头,其余人多是辅助。

若是赢了自然一个队伍的大家都有份儿,可若是输了,便是球头受罚,输球的惩罚则是脸上抹白粉或是鞭打。

且弄得球头丑态辈出,这也是大伙儿能看得乐呵的缘故。

另一种时兴的蹴鞠方式则是白打。

白打不像筑球那样有着严格的传球次序,也没有球门等场地要求,竞技性也没有筑球高,踢起来更加随意、洒脱,因此更加受到市井之人和妇孺的欢迎。

比赛时白打在场地中央轮流踢球,以动作失误和不够规范计输赢筹数。

表演时,除手以外全身都可以触球,上身触球称为上截解数,膝以上部位触球称为中截解数,用小腿和脚踢球称为下截解数。

这个玩法其实有点接近于艺术体操或者花式足球之类的表演性运动,围绕着球来展现个人的球艺,只不过不像艺术体操可以手持球,白打靠的全是脚下功夫。

而今队伍里八个人,各有各的擅长,能相互弥补配合,且相互熟悉了,八人择了赵承砚做球头,而后便上了场,等着对手前来,那叫一个信心满满。

然谁道等了一会儿,竟是等来了八个大汉,许是一道走商的镖师,见他们个个下盘稳当,动作语气又熟稔,比他们临时拼凑的八人不知默契多少。

众人便知,这必然是一场难打的仗。

陈二陈五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们个头没那么高,只胜在灵活,然站在高他们一头还多的人面前,难免有些气虚。

张有正一左一右揽着他们的肩膀上前,脸上仍是一副淡笑的模样。

“二位郎君哪里退?

陈二陈五不知怎的,那攀在他们肩上的手,像是背上攀附了一条冷津津的蛇似的,二人忍不住打了个抖,竟也不觉得那八个壮汉叫人心生恐惧了。

“我们、、我们、、、、”

不待他们二人答,便听得张有正道:“怕什么,便是输,也有咱们球头顶着不是?可你们要是退,便是不战而败了。”

“你们想不战而败吗?想让我们因为你们不战而败吗?”

“看看前头的三位娘子吧,二位郎君。”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又是悄然威逼又是无声要挟的,陈二陈五岂能敢走。

他们原还想着跟着这几个高个儿稳赢,谁道竟是掉进了狼窝了,这下子可想走都走不了了。

两队分列在高高的球门架前,身着黑衣充当裁判的人立在中间,同场上的十六个人立下了规矩。

一则是不能用手触球。

二则是不能趁机伤人。

三则是不许言语辱骂。

然场上挑衅还是允的,只不要过火便是,若是哪一球有争议,便叫在场的观众来评判,谁的呼声高,那这球便是谁的。

说出这条件时,对面那八人还有些不服,球头站出来朝裁判道。

“不成不成!若是明明这球算我们的,各位看客也声援他们怎么办?”

“且不等那时候研判,您看现在,对面的长得美得美、俊的俊,可比我们招人喜欢!”

裁判看了看赵承砚等人,又瞧了瞧对面的球头,确风格迥异,这球头彭大郎生得也算是英雄好汉的模样,端得时孔武有力,可一跟赵承砚比,那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见此,裁判也为难。

“规矩一贯如此,那你说该如何研判?”

彭大郎显然只是抒发不满,并无什么章程可言,叫他说可说不出什么。

反倒是赵承砚开了口。

“既难以研判,便说明这蹴鞠踢得不准,何不放下计较,咱们再比试就是了,彭郎君难不成还怕自己败在这样的一球之下不成?”

“我们大哥怎么会怕你!”

彭大郎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兄弟们倒是急了,彭大郎忙厉声呵斥。

“小六!”

只一个眼神儿,那个叫小六的年轻人便缩了回去,听话归听话,但显然小六和其中的几位都十分不服,似十分看不惯有人质疑他们的大哥。

赵承砚也只是略一试探,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是,他且含着笑,等着彭大郎的回答。

只见彭大郎当即应下:“小砚兄弟言之有理,既你们都这样说了,我等有何不敢!只还有三位小娘子在,莫输了要哭,我们一帮子糙人可应付不来。”

柳云清闻言忍不住哂笑一声儿。

“彭郎君这话还是赢了再说吧,若小娘子们赢了你,我们也不画你的脸,你就给我们哭一个可好!”

柳云清这声儿清脆洪亮,立刻引得周围看客们起哄发笑,更叫那彭大郎几人面黑,几乎要按捺不住了。

赵承砚和柳云清众人也早跃跃欲试。

谁怕谁,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