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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是冰凉的,就那么抵在他的肉嘟嘟的婴儿肥上。

“村长,你……是要亲我吗?”大小姐天真地眼神对上那复杂无比的眼神。

刀尖一顿,污浊的眼睛中微微闪过一抹狐疑。

这个孩子竟然不怕他?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到新鲜的血液了……

他如饥似渴地嗅着大小姐。

“香……香。”

大小姐嫌弃地把他扒拉到一边儿:

“可是你很臭哎!你就在我面前那么闻来闻去,闻来闻去的,你的口水都滴到我脸上了!”大小姐抽着脸揩去脸上的口水。

随着村长那干枯瘦弱的脸颊远离了被遮挡的视线,他才发觉到了不对劲儿。

他在钱大哥家啊!村长是怎么进来的?

他望向窗外,门明明是紧闭的。

因为这灵蛇村里只有钱大哥一家卖牛羊肉,所以只有钱大哥一人养了牛养了羊,养了鸡,养了鹅。

钱大哥的家特别大,院子里有牛棚和羊圈。

为了防止牛羊偷跑出去,他的门前门后都有利刃和铃铛。

就连栅栏边都放着几个不起眼的铃铛。

铃铛比一般的铃铛要重上几分,小风根本吹不动。

他虽然睡着了,可并未听到铃铛的声音。

所以村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明明记得他独自回来以后,便生吃了一只很小很小的鸡。

听到一群村民逃荒一般的往村子里跑,他慌乱下躲进了房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是钱大哥呢?

环视了屋子一圈,没有钱大哥的身影。只有眼前那个望眼欲穿的村长。

他连忙抱紧自己小小的身体:

“村长,咱可不兴这样啊,我是男孩儿。”

“男孩儿好啊,男孩儿好!”村长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小男孩,而是一个饿了十天半个月的流浪汉看向食物的眼神。

不是……他到底在怕什么啊?他可是灵狐!会怕一个凡人?还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

他索性起身,身子一高,便瞧见了院外的一处死角。

钱大哥此时正被捆在杀猪的绳索上。

两手高高被捆住,吊在那里晃来晃去。

“钱大哥!”他喊了一声。

村长忽然癫狂的笑着:

“别喊了,他快死了。”

“你骗人!钱大哥那么壮!怎么会死!”

可他知道村长并没有骗人。

他看到了钱大哥的手腕被划了一刀,此时正在往外滴血。

血滴的很慢……放大了死亡的痛苦。

而血没有滴在地上,而是滴在了一个木桶里。

“钱串子年纪虽然大了点儿,但也能应应急,不然迟早是要暴露的。”

“暴露?”大小姐的小脑袋瓜转啊转,转啊转。

忽然松散的线索在他脑海里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他像看变态一样看着村长:

“你……你……你是不是不行啊你!”

村长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我……你……你才不行呢!”村长的身子缩在一起,显然被戳中了痛处。

“你就是不行对不对!所以你是个老光棍!”

“老光棍啊老光棍!你不行你别欺负我啊!我还小!我可能也不太行!”

“你……这娃子到底在说些啥子?”

“别装了!你看你那一副肾虚模样!被我看穿了!”

村长迟疑了一秒。

且不说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懂这么多……

这是在拖延吗?

“好娃娃,你过来。”没受过惊吓的血最好吃了……

受过惊吓的血反而一股恶臭味。

他招了招手,换上一副和蔼慈祥的面孔。

“呸!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村长没有否认。

他确实是馋他的身子……可这娃娃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过来,我这里有糖葫芦。”

大小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把他当三岁小孩儿呢?糖葫芦就想骗他?他可是集帅气与智慧于一身的灵狐!

“你个老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过去你就要把我扒光!”

村长还是没有否认。

他确实要把这娃娃扒光,最好是洗的干干净净,吃起来口感更好,温水泡过的身体,里面的血液香甜无比。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说话那都是算话的,两根糖葫芦。”村长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三根!不能再少了!”大小姐伸出三根手指。

村长正准备继续攻破小孩子内心的防线,话都到嘴边了。

这娃子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好啊!同意了他就不用动手了。

往糖葫芦里加点儿蒙汗药……

吃糖葫芦开心啊……开心的睡去,没有痛苦的死去,他也算是做了一件顶顶的好事儿啊!

一个孩子,想跑,不太可能。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你乖乖的在屋子里待着,别乱跑啊……”

“外面可是有坏人的。”村长三番五次的嘱咐着。

大小姐卖力地点着头:

“三根啊!一根也不能少!”

村长乐呵呵地答应着:

“三根!三根!一根也不少!”

村长将屋门用一块巨石抵着,以防万一,就算跑,以这三岁小孩的力气也定然是推不动这么重的石头的。

他还不忘回窗边和大小姐打声招呼:

“乖乖待着哦。”

看着村长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小姐松了一口气。

瘫在了床上,抚着自己的小心脏:

“哎呦!可是吓死宝宝了。”

他抬手掩了掩虚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边翻坐起来。

“得先救救钱大哥。”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屋子翻了个第二朝天。

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块白色的布和一瓶陈酿的好酒。

他两手提着东西用脚踹门。

“嘶……”他一脚腾空,另一只脚在地上仓促的蹦跶着。

“疼疼疼。”他把酒放到地上。

“什么门,这么重!”他用尽力气推了推。

门纹丝不动,倒是能感觉到外面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这老头疑心还真重啊。”他啐了一口吐沫。

把袖子高高卷起,左右摆了摆脑袋,揉了揉手腕,活动了活动脚腕。

往后退了几步。

他两腿交叉着一前一后,后腿用力一蹬,一个健步射了出去。

右肘抵在前面,冲向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