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马蹄声哒哒作响,大地在身后飞速掠过,寒风在耳边呼啸。我能感受到叶洛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的难过。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车站。叶洛突然扑进我怀里,泣不成声,“昭阳,等有空了,记得来草原看我和孩子。”我浑身一震,刚想问个究竟,她却已推开我,转身骑马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接过叶洛母亲递来的行李箱,道了别,带着满心的迷茫走向列车验票口。一路上,我的心情沉重无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叶洛哭泣的脸庞和米彩的那条信息。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但此刻,我已无法回头。
经过辗转奔波,第二天中午我终于回到了苏州。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叶洛以前住的单身公寓,在那里稍作休息。但心中一直记挂着与米彩的约定,不敢沉睡。
傍晚时分,我悠悠转醒,简单做了些晚餐,胡乱吃了几口便匆匆出门。
我一边走一边苦苦思索,米彩会在哪里等我呢?
是空城里餐厅?那是我们曾一起庆祝纪念日的地方,温馨的氛围至今难忘。餐厅里柔和的灯光,精致的菜肴,还有我们相视而笑的面容,仿佛就在昨天。
还是第五季节酒吧?曾经在那里,我们伴着音乐尽情欢笑,舞动的身姿,飞扬的酒杯,是我们青春的见证。
亦或是那个我们一起玩动力玩具卡车的广场?那里留存着我们童真的快乐回忆,空旷的场地,飞驰的玩具车,还有我们无忧无虑的笑声。
我在这几个地方来回寻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当指针指向十点,米彩却依然不见踪影。
此时的我疲惫不堪,身心俱疲。不知不觉走进了城西的一条窄巷。一家名为“旧城以西”的咖啡店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推门而入,店内装修风格独特,非主流且略显陈旧,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油画,色彩斑斓却又带着一丝落寞。
与其说这是一家咖啡店,倒更像是一个画室,一个承载着无数故事与情感的地方。店里空无一人,只有咖啡机旁坐着一位帅气却带着淡淡忧郁的青年。
他抬头看向我,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关切,轻声问道:“先生,想喝点什么?”我环顾四周,随口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喝的?”
他回答:“只有咖啡,原创的‘旧城以西’,要来一杯吗?”
我点点头,“行吧,来一杯。”
不一会儿,青年老板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咖啡杯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暖。
我轻轻吹散热气,抿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苦涩无比,那股苦涩瞬间在舌尖散开,蔓延至整个口腔,我不禁微微皱眉。但奇怪的是,那股苦涩却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给我再煮一杯,旧城以西。”我说道。
“好。”
........
两杯咖啡下肚,我精神t微微有些亢奋,想着如果米彩在这里,陪我一起喝一杯咖啡就好了,想了想我向老板打听打烊时间。
他说没有固定时间,我告诉他一会儿可能会带个朋友来,他微笑着说:“我就在店里睡,如果关门了,敲门我就起来给你开门。”
喝完咖啡,我再次踏入雨中。细雨如丝,轻轻飘落,打在我的脸上,凉丝丝的。可我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我一定能找到米彩。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心中闪现——教堂!那里是我们曾经举行婚礼的地方,充满了幸福的回忆。洁白的婚纱,庄严的誓言,还有牧师的祝福,那是我们爱情最美好的见证。
她一定在那里等着我!
我心急如焚地朝着教堂奔去。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鞋子里也灌满了水,但我丝毫不在意。
然而,当我赶到时,教堂前空无一人,只有古老的钟楼在细雨中静静矗立,上面的老钟发出当当的响声,刚好十一点。
那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我满心失望,又前往广场,依然毫无收获。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我猜错了?
她究竟会在哪里?
我精神有些恍惚,眼神空洞地在街头徘徊。甚至看到路边身形相似的女人都会误以为是米彩,每次满怀期待地走近,换来的却
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的精神逐渐萎靡,去路边报纸店,买了包点八中南海香烟。
当我再次来到教堂前,嘴里咬着香烟,望着那古老的钟楼,听着嘀嗒嘀嗒的钟声,失望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
我心想,也许我真的要放弃了。冷风裹挟着冷雨扑面而来,刺痛了我的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就在这时,一把碎花伞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挡住了那冰冷的雨水,一股熟悉的香气钻进鼻腔。
我身子里莫名的起了一阵阵的悸动,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在夜色中愈发迷人的脸庞,是她,她来了。
米彩左手放在我肩膀上,右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含笑看着我,眼中泪光闪烁。“你藏在哪里了?”我硬噎着声音地问道。
“我就站在钟楼后面。”她轻轻抬手指向钟楼后面。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她,以及那无尽的雨声和彼此的心跳声。我呆呆地望着她,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我才开口:“米彩,我……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微微抿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这里是我们爱情见证的地方,也是我最想回到的地方。”
我向前一步,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这拥抱来弥补我们曾经错过的时光。“米彩,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双手紧紧地抱住我,仿佛生怕我再次消失。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为我们这来之不易的重逢而奏响的乐章。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教堂前,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