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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弟,见到你太好了。”

双方打过招呼。

令狐冲见刘箫和曲非烟在一起,模样亲呢,显然已经是一对恋人,心想:“任盈盈呢?”

寒暄过后,刘箫道:“我这次来华山,是因为一个消息。”

令狐冲点点头,道:“我也听到了。也不知是谁故意散播出去的,思过崖的秘密,已经传开来。华山附近多了很多武林人士。”

这个秘洞,正是他们发现的。

里面刻满了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法。

这里,绝对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地方。

岳灵珊神思不属,一听他们这样说,便接过话头,道:“是我爹。”

刘箫已经想到了。

令狐冲却道:“原来是师……岳掌门。”

他跟华山派已经彻底断了关系。

往日的称呼,不能再用。

本来,令狐冲还想着岳不群能够收回成命。

没想到,自从少林寺下山之后,没过几天,岳不群就已经正式传书天下,将他革逐出华山。

他在半道上,碰到过岳氏夫妻。

为此,宁中则还跟岳不群大吵了一架。

看得出来,宁中则对令狐冲那是真的好。

宁中则说:“冲儿就等于是咱们的孩子,哪有将自家孩子赶出家门的道理?这不是让人心寒吗?”

岳不群狠狠地回了一句:“他真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就一剑刺死他!”

令狐冲……

他真的没有想到,岳不群对他,已经恨到了这种地步。

他就纳闷了,怎么说也是师徒一场,怎么变得不共戴天了。

这其中的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

刘箫道:“事到如今,只能接受现实。眼下雨大,咱们在客栈里住上一晚,天亮上华山。”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岳灵珊挂念着林平之,不愿留在客栈。

尤其是林平之那一句,有了大师哥就干嘛干嘛。

要是她留在客栈之中,跟令狐冲在一起,就算没有啥,林平之面上也不好看。

外面风大雨大,夜色甚浓。

这样的雨夜,的确容易出事。

岳灵珊道:“我担心他会出事。”

刘箫心想:“林平之还能出什么事?以他现在的剑法,江湖中能胜过他的,也就寥寥数人。”

岳灵珊拒绝了他们的挽留,一个人撑着雨伞,走出客栈。

令狐冲立刻就坐不住了。

刘箫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吧。”

刘箫道:“我心中只有菁妹一人,不过……我与小师妹从小一起长大……”

“去吧,我理解。”

令狐冲竟然跟刘箫解释了一大通,这让刘箫好生感动,说明令狐冲在意他的感受。

令狐冲立刻追了出去。

……

第二天。

雨已停了。

太阳出来了。

刘箫、曲非烟离开客栈,朝着华山走去。

没走几里,便看到令狐冲抱着岳灵珊的尸体,痛苦地坐在一棵老槐树下面。

他的右肩,中了一剑,鲜血未止。

不过他浑然不顾,麻木地抱着岳灵珊,脸上泪痕未干。

刘箫心中一惊。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非烟轻掩小口,双目微红,似是没有想到,昨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快,就魂归地府。

生命,竟然如此地脆弱!

岳灵珊脸色惨白,不过她的嘴角,还噙着一丝笑容。

看得出来,临死之前,她一定是想起了一些快乐的事情。

比如:福建山歌。

昨晚岳灵珊追出来之后,没走多远,就听见了剧烈的打斗声。

她担心林平之的安危,循声赶了过去。

果然是林平之!

林平之遇见了塞北明驼木高峰。

两人大斗起来。

以林平之的剑法,木高峰根本不是他对手。

很快,木高峰就伤在了林平之的剑下。

林平之没有急着杀他。

先是对他进行了一番羞辱。

就像去年,在衡山城,木高峰羞辱他一样。

林平之品偿到了复仇的快感。

羞辱够了之后,这才一剑,刺在他的驼背上面。

这一剑,林平之想了很久了。过去这大半年里,林平之做梦都想着找木高峰报仇。

他要一雪前耻!

他早就想好了。

要是有一天,他打败木高峰之后,一定将他的驼背给斩下来!

只有这样,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这一剑,刺得又快又准!

没想到,木高峰也不是善类。

他竟然在自己的驼背处,暗藏了毒囊。

林平之拔剑的时候,一道毒液随着长剑的拔出,飙射出来!

直接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林平之始料未及,双目剧痛之下,神志不清。

岳灵珊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她心里,总算还有他。

她没有留在客栈里面,陪着他的大师哥。

可是,令狐冲随后也赶了过来。

林平之醋意大发。

挥剑乱刺起来,就像一个疯子。

岳灵珊劝他们不要动手。

林平之以为他最终还是忘不了大师哥,加上眼盲之痛,竟然一剑刺在了岳灵珊的小腹上面。

岳灵珊剧痛之下,立刻委顿了下去。

令狐冲怒极,挥剑便要跟林平之拼个你死我活。

岳灵珊却拉住了他。

就这样,令狐冲反而被林平之刺伤了右肩。

岳灵珊道:“大师哥,师妹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如今要求你几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林平之趁机逃遁。

令狐冲心如刀割。

岳灵珊说得没有错,她生性要强,求人的话,向来难以启齿,临死之际,却开口求他。

他只好答应。

岳灵珊求他,一定不能杀林平之,反而还要照顾他。

令狐冲瞬间泪目了。

岳灵珊唱起了福建山歌,歌声中,她又回到了那个阳光和煦的美好午后,他们一起在华山的瀑布边练剑,练完剑之后,他教她唱山歌……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令狐冲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轻……

令狐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小师妹至死深爱着林平之……

“大师哥,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绝不杀他。”

“我知道,你言出如山,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些话,她说得断断续续,说完便断了气。

令狐冲抱着她的尸体,一动不动。

险些化成石头。

刘箫也不胜唏嘘:“岳灵珊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在于她选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