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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安听到自杀两个字雷达响起,“什么时候自杀的?”

何小姐也不再迟疑,“就在我父母结婚那晚……”

何先生脸色微白道:“我后来回老家,偶尔听几个老人说,她自杀时已经怀孕。”

何小姐似乎也想到什么,“啊!我想起来了,她、她也是半夜自杀的,因为我老家隔壁的婶子和我奶奶有矛盾,喜欢拿这个事来吓唬我奶奶,我就记住了。”

肖安点头,把这些信息记下,继续问:“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你母亲,确实死于心梗吗?”

何先生脸色微沉,何小姐有点不高兴,“你什么意思?”

肖安盯着何先生,“不知道你母亲死前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何小姐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自己哥哥。

何先生抹一把脸,语气沉重虚弱,“……那天下午,我看到父亲打母亲了,他扇了母亲一巴掌。”

结果晚上母亲就突发心梗去世,这是他心里永远的遗痛,每次看到父亲他就忍不住想,要是他没打母亲,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何小姐满脸茫然,“父亲打母亲?怎么可能?!他平时和母亲说话都不会大声。”

父亲是一个最温柔和善不过的人。

肖安追问何先生,“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你母亲吗?”

何先生皱眉,“我隐约听到什么回去、祭拜之类的,好像母亲不愿意,两人才发生分歧。”

肖安心底有了某种猜测。

目送两人下车,肖安跟郑斌道:“去何大华老家。”

她一直在想,像何大华这种生活单调的人,会从哪里接触到邪教,除去线上,只有线下。

而线下,他平常去的地方只有家、沙市、老家。

他心中的遗憾与亏欠发生的地方在老家,而且那是农村,最适合邪教生存的地方,她有理由怀疑,何大华就是在老家接触的阳教。

何大华老家叫安家村,是潭市下属的一个普通农村,离潭市一个小时车程。

一行人乌拉拉转去安家村。

郑斌道:“现在已经过去十六个小时,我们必须找到这个阳教在哪。”

肖安让小甜搜寻网络上关于这个邪教的信息,她将重点标出来,“阳教信奉阴阳对立学说,他们认为在半夜死亡会去往极乐世界,也是洗脱灵魂上罪恶的最佳时候。”

唐正:“所以何大华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青梅竹马?这也太渣了吧?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才来反省?”

“不,我怀疑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才让他将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而且这个事情一定和那位青梅竹马有关。”

肖安点点小超算屏幕,“小甜查到,安家村一个叫安美的年轻女孩在这几年和何大华经常有电话,而每次电话过后,何大华的银行卡就有给安美转出一笔钱,多的一万,少的几千。”

郑斌:“他在养小情人?”

肖安眼睛微闪,“我怀疑这个安美就是他那个想要二婚的对象。”

屏幕闪现出安美的照片,那是一个清秀甜美的女孩,年龄只有二十四岁。

唐正啧啧,“果然退休老人玩的最花。”

六十多岁的人竟然想娶二十多岁的姑娘。

郑斌则问:“这个安美和何大华的情绪爆发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安家村,看到安美和她取出来的照片,他们就知道何大华为什么爆发了。

安美听说何大华自杀,她只哦一声,表情淡漠,“死啦?可惜,不能再给我打钱了。”

肖安瞟一眼茶几上四十年前的老照片,“你和何大华曾经的恋人相似,所以你用这张脸蛊惑他给你打钱?”

安美笑一声,“那是他傻,我跟他说自己是他前女友的转世,本来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竟然信了,还给我打钱,这样的傻子哪里去找?”

肖安:“他打算和你结婚?”

安美耸肩,“我没想到他有那种想法,无所谓地答应了他,可惜他女儿不同意,他也是软蛋,直接放弃了那个念头,我气不过,狠狠骂了他一顿,三十年前他为了他自己放弃了青梅竹马,现在又不敢娶我,哈哈,果然是没用的男人。”

肖安皱眉,打断安美的嘲讽,“你和他有接触,知道他有什么信仰吗?”

安美皱眉,“什么信仰?佛?道?”

肖安把那个阳神的照片给她看,“这个神像,你有见过吗?”

安美眯眼,眼神闪烁游移,“这……这好像我们后山破庙的神像。”

肖安精神一震,“后山?破庙?”

半个小时后,他们跟着安美到了后山,果然是座破庙,主建筑全部垮塌,一座倒地的神像还能看出几分模样。

这里会是何大华接触阳教的地方?

安美道:“这庙在我小时候还是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垮了。”

肖安走进破庙,示意其他人不用跟着,她的鼻子微动,顺着气味转到破庙后面,那里有一座半埋在土堆下面的祭塔。

“郑哥,要麻烦你找人把祭塔挖出来。”

肖安脸色微沉,“那下来……”

大部队找村民借来锄头农具扒塔,林子里下午的阳光透不进,森森白骨一点点露出来。

“全是不到两岁的骨头……”这个发现让大家心里沉重。

最后彻底扒开祭塔,初步目测有成千的小儿骨头。

其中最上面几具看年代只有四五年远,或许这地方空气不一样,这么多年这些骨头也没粉化。

“郑哥,调人来吧。”这安家村怕不是个杀人窝。

她猜测这可能全是女孩。

郑斌现在脑子突突疼,没想到何中华的自杀不仅扯出阳教,又牵扯出这样的恶性案子。

都新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恶臭的村子,简直骇人听闻。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潭市武警封锁了安家村,村里主要话事人被带到祭塔。

潭市的法医最后确认,“全部是女孩,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三岁。”

因为年代久远,有的已经不好拼成完整骨形。

临时拉起的大灯将破庙周围照的通明,肖安目光一个个打量这些村里的主事人,村长、文书、其他干部,还有两个族老。

她最后选择一个年轻点的干部带到一边审问,“说说看,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