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奕豪还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霓妨被突然窜出来的陌生人迷晕。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还能站起来吗?”霓妨问。
“可以!”正当黄奕豪打算咬牙站起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装。”霓妨迅速给黄奕豪使了个眼色,她重新拿起绳子挂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倒地装睡。
“这么轻易的就把人控制住了?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钟小姐,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上去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霓妨。”
“你别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既然确定就是她还不赶紧动手?”
“现在游轮还没开进公海,你着什么急?”
霓妨听出来,这是钟盈和张恒博的声音。
“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从今天开始,你代替霓妨的身份,会不会更有趣啊?”
“你会这么好心的给我铺路?”
“当然,只要我们结婚就好。霓妨现在的所有家产都平分。”
霓妨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她还没死,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划分她的财产。
幸好张恒博和钟盈两人没在这里多待,转身就出去了。霓妨这才免受两人的语言荼毒。
黄奕豪呸了一声,“狼狈为奸。霓妨,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找到救生艇,找办法把我们的人救出去,会用手枪吗?”
“不会……”
霓妨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把手枪给黄奕豪,“只要打中身体关键部位就好。”
黄奕豪没有过问霓妨是如何搞来这些东西的,他只知道霓妨无所不能就够了。
霓妨从地上捡了一根铁皮,撬开了关押他们的房间门,在门口的壮汉反应过来叫喊之前,霓妨一掌将人劈晕过去。
霓妨就像一只灵巧的猫,一路向下,直到走到甲板上,才听到楼上响起了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糟糕,他们发现我们逃出去了。”
“现在怎么办?”黄奕豪紧张的手抖。
“先躲起来。”
身边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奕豪,楼下的两个保镖还生死未卜,霓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行动。
霓妨刚带着黄奕豪躲进船舱里的杂物间,就听到广播里传来张恒博的声音。
“霓妨,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自己的母亲吗?她现在就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霓妨没想到张恒博竟然能做到这份上,钟盈呢?她就放任张恒博以母亲的性命做要挟?
“系统,我要立刻看到整个游轮的构造,我知道你能入侵监控系统。”
“您现在对我的要求到了近乎无礼的程度,你要清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其他人的生命都是无所谓的……”
“别废话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不管是谁的生命因她而死这件事情都不想再体验了。
霓妨在心里几乎是吼出来的。
系统沉默片刻,将所有的监控调出来平铺在霓妨眼前,霓妨迅速计算了行动路线后,拉着黄奕豪就往总控室飞奔。
一脚破开门后,将两个水手劈晕,动作迅速用枪指着船员的脑袋,“不想死的话就往回开。”
船员跟张家、钟家的关系并非完全绑定在一起,一边颤抖着一边照做。
“接下来就由你看着他,敢耍花招的话就试试。”
“那你呢?”
“我去看看,张恒博到底想做什么。”
“不,别去!”
“你什么时候能不啰嗦?”
霓妨没办法忽略监控中张恒博的举动,他先是将霓妨带来的两位保镖捆绑着吊起来,他们的身下就是摇摇欲坠的海面,然后不顾钟盈的阻拦,将昏睡的周静云拖到甲板上。
子弹已经上膛,霓妨转身就走。
她在整个船舱中畅行无阻,看来所有的人手都被调去甲板上了。
“我还有多少积分?”霓妨面不改色的问道。
“8605。马上就能凑够任务所需积分了。”
“好,既然我有金手指,不用一下的话,怎么对得起管理员呢。”
霓妨嘴角一勾,笑得有几分意气风发。
“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张恒博身后站着十几个雇来的打手,黑黝黝的枪口指着霓妨的脑袋,“我了解你,你不会对他们的命视而不见,所以当我真的开枪打死你的时候,我会把他们的命留下,作为对你的奖励。”
霓妨冷笑一声,“张恒博,你觉得你们家破产都是因为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逼你做这些事情吧?是你自己自以为是的设局追求我,也是你自作聪明的将核心技术偷走。”
张恒博双眼圆瞪,手臂上青筋暴起,“分明就是你联合陆文予给我下的套!踩着我上位的滋味如何?”
霓妨跟张恒博这种人简直说不到一起去,她转而看向一旁的钟盈,“你为什么会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如果我死了的话,你拿不到骨髓,照样没办法活下去。”
钟盈的目光里满是怨怼,“我死也要拉你一起!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了一切!”
霓妨摇了摇头,将过错怪罪到其他人身上,的确是最快转移矛盾的方式,可除了让自己沉醉在幻想中以外,没有半点好处。
“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把周静云带来。”霓妨沉声道。
周静云从迷药的作用下悠悠转醒,咸湿的海风吹得她头晕脑胀,她看到眼前的霓妨一瞬间还以为是钟盈被绑架了,摇晃着就要扑向自己的女儿。
“别乱动,老实点儿!”打手毫不留情的将周静云扔在地上。
“妈!”钟盈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周静云寻声看去,她不确定的目光在钟盈和霓妨身上来回打转,过往被她刻意埋藏的记忆此刻如春笋般冒出。
她想起来了,她曾经生育过一个带给自己无尽痛苦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周静云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你是来找我复仇的对吗?你怪我没有养你对不对?对不对!”
张恒博并不着急杀死霓妨,反而是以一种看好戏的状态紧盯着她不放,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聪明,太冷静,能在她脸上看到多余的表情,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他不介意让霓妨再多活几分钟。
“有资格怪你的人已经死了。”霓妨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这种悲哀既是为了死去的钟皎,也是为了眼前的周静云。